魏迟渊到的时候,陆辑尘刚刚出门要去见他,便知道魏迟渊也想到事情不妙,弄不好就是冲他们两人来的。
明正建国后,对本来存有的婚事情况认可,允许全部登记,但新朝建立后推行一夫一妻一妾制,他和魏迟渊并没有问题。
可当时很多人分析,一夫一妻一妾可能只是一个过渡,因为妾的数量更像规劝,并不是为了推行,所以是为了给众人一个接受过程。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林之念想推行的,一直是一夫一妻制。
原因也很简单,女性参与社会工作后,社会地位提升,朝廷就要推行合理的婚姻制度,保证基数上的公平公正。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功’臣势微的时候。
陆辑尘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请。”
……
陆家书房内。
王德全沏了茶,退下。
陆辑尘开门见山:“不是我的人做的。”他动谁也不会动林四:“也不是你想让的那个人做的,我让人查过了,是红玉夫君曾经的部下看不惯以前的主子受这个委屈,揭发了两人。”
魏迟渊闻言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不是赵意,他和陆辑尘的处境就危险了。
赵意这个人,从来谨慎,没让人抓到过他的错处。
陆辑尘同时开口:“赵意所有的动向都没有问题。”
“知道了。”
陆辑尘若有所思:“现在的关键是林四这件事……也就是在老臣势力薄弱的当下推行新婚法,让人心里莫名不安。”
林四直接被撤职了,现在老臣队伍里还剩几个人
陆辑尘数了一下,最后竟然还数到了徐不歪!徐不歪在之念心里是谁的人徐正的也就是他陆辑尘的。
老臣数量里再减一人,怎么看,曾经为皇上打天下的武将都在急剧减少……
陆辑尘瞬间看向魏迟渊。
魏迟渊也看着陆辑尘。
两个人都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皇上会不会提携军部会不会不惜立皇夫为军部老臣保驾护航
陆辑尘眉头越皱越紧,未必没有这个可能,为了敲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会做出样子。
再加上新婚法推行……
皇上若有了皇夫再以身作则,他和魏迟渊就麻烦了。
魏迟渊看着面前的水杯,也没有跟陆辑尘拐弯抹角:“这些年你安排了多少人进去”
“你呢”陆辑尘反问。
“二十多个都不是在显眼的岗位上,不入流的不算官职的人安排的更多。”
“我也差不多,在岗的安排了二十三人,不入流小吏更多。”
两人顿时心知肚明,关键岗位本就不多,有一两人足矣。
这一两人就能把下面这些小吏升到重要位置上去,成为眼线、成为手脚,甚至成为斗倒敌人的利剑。可以反过来随意换掉不满意的竞争对手。
最麻烦的是,这些人还只是他们安排的,他们两人本身还有亲近他们的势力,这些人只要他们想,都能用得了。
魏迟渊以往不觉得这些是问题。
他埋线自己的势力,陆辑尘也在埋线。
他们两人又都有孩子。
魏迟渊以为,再过几年,之念会默认他们两人互斗消耗,朝廷已然在平衡点上。
现在看来……之念恐怕不是这样想……
那之念现在要做什么
陆辑尘同样在想:之念要做什么借着军权势弱,让保皇派上位,现在就对他和魏迟渊动手
魏迟渊脑子快速转着:未来他和陆辑尘斗的点未必在国内,他完全可以向皇上陈情,皇上不必动他们,他们没有霍乱朝纲的意思……
皇上会信吗
陆辑尘在想怎么向皇上主动投诚,他养人绝对没有大不敬的意思,多数也只是想在孩子们需要的时候展示自己的实力。
他如果将自己的人全部呈现在之念面前,之念会不会网开一面
魏迟渊在脑海里预演了他的投诚。
陆辑尘也在脑海里预演了他的投诚。
发现并不足以打消,之念要扶持武将一脉的想法,因为将砝码压在别人的良心上,不如掌握主动权。
如果之念只是设立武相也就罢了,万一是娶皇夫怎么办
事情好像瞬间回到了他们初见赵意的时候,好像又不完全是。
“赵意不成婚绝对有问题,说不定就是在等一个机会。”陆辑尘话落,又不得不说:“我们两个人,本身就有互相倾轧的可能,如果有人能猜到止戈和在在分别属于你和我,赌我们将来兵戎相见的人恐怕也大有人在。”
魏迟渊没有反驳。
当务之急是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之念提起立皇夫的事,若是开了这个先例,他和魏迟渊在众人眼里将会大打折扣。
甚至外面的人会自然否定他们在之念心里的分量,到时候什么皇夫、侍郎都会有人提。
他和魏迟渊才是将之念拱手让人。
怎么办
两人互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冬枯。
……
晨光初破。
金銮殿内,气氛凝重如山。
龙椅上,帝王端坐,不必看向哪一位重臣,也自带威严。
接连一年内,随皇上征战的大将损失不知凡几,昨天林将军直接被革职,更是让人胆寒。
忽而,一位臣子上前:“陛下,臣有本奏。”
“讲。”
“近日坊间流言蜚语,牵涉林四将军与红玉河道指挥一事。臣以为,流言止于智者,不可轻信。”
“对啊,对啊。”
“林四将军与红玉指挥使,皆为国之栋梁,其忠诚与才能,有目共睹。私德之事,虽不可不察,但亦需审慎。若因一人之言,便轻率定罪,恐伤将士之心,损国家之基。”
此言一出,几位大臣立即附和,纷纷表示赞同,言辞恳切,皆求陛下明察秋毫,勿使忠臣蒙冤。
林之念神色淡淡,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当事人都承认了,这些人却要为两人狡辩了。
“皇上,林四将军,战功赫赫,素有威名;红玉河道指挥,掌管一方水利,功绩卓着。二人之事,若真属实,是有违纲常,可也仅为纲常;若为讹传,则需澄清,以免寒了忠臣之心啊。”
林之念神色淡淡:“还有事可奏吗没有的话,散了吧。”声音不温不火,不见恼怒更不见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