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荷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那些被撕碎的生命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闪回。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却怎么也压不住浑身不受控的颤抖。
如果萧承没有赶来，那她和乔初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简直太可怕了。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萧承后背的伤口，换来男人一声闷哼，却将她搂得更紧。
萧承知道，对于这个从小在温室里长大、养尊处优的女孩子来说，人口贩卖、器官摘取，是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荒诞情节。
若非亲眼目睹，她或许永远不会意识到，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还有如此黑暗肮脏的人间炼狱。
“乔初月。”
楚荷突然抬头，“乔初月还在里面……”
话音戛然而止，头顶传来的金属撞击声让两人同时僵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粗粝的交谈声穿透夹层。
“救生艇都在，肯定还在船上，继续搜！”
萧承瞬间捂住楚荷的嘴，他从短靴中抽出匕首，准备随时应对外面的敌人。
楚荷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透过紧贴的胸膛撞在自己心口。
“有我在，别怕。”
她仰起头用力点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听到脚步声在头顶停住，楚荷只觉得一口气提到嗓子眼，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探照灯的光束扫过夹层缝隙。
她紧紧闭上眼，指甲几乎要抠进萧承的皮肉。
“相信我。”
萧承用拇指擦去她眼角将坠未坠的泪。
夹层外的探照灯在他侧脸投下锯齿状的阴影，而后消失。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等我的人控制住通讯塔，司家的船队就会封锁海域。我知道你担心乔初月，她不会有事的，我跟你保证。”
察觉到楚荷的指尖因焦虑而微微发颤。
萧承忍不住用手掌托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知道我为什么能追查到这艘船吗？”
“为什么？”
“因为阿韵为了乔初月，动用了司家的暗网系统。你们的照片和资料在登上这船的那一刻就已经出现在跨国人口拍卖页面了。”
他指腹轻轻擦过楚荷颤抖的睫毛，“乔初月虽然比不上你耀眼，但在这些女人中也算是上等货，那些人不会拿她试毒，也不会噶她腰子，而是会活着把她送上拍卖台。所以，别担心，阿韵不会让她出事的。”
话音落下，远处又传来女孩压抑的尖叫，楚荷吓得身体一缩，整个人拱在萧承怀里。
“没事，没事。别怕，我们该换地方了。” 萧承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大手不停地安抚她的后背。
“那些女孩怎么办？”她的声音闷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碎玻璃，“萧承你听，像是孩子的哭声......”
先前在那些女孩子里，楚荷的确看到有几个稚嫩的脸庞，最多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这些人连孩子都不放过，简直不是人。
萧承没有回应她的话，用手里的匕首抵住螺栓，却在看见楚荷泛红的眼角时顿住。
“宝贝，乖，安静一点。” 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抬手看了眼腕表，“再坚持十分钟。”
“邵铂在外面......”话未说完，夹层外突然传来爆炸般的枪响子弹擦着他们头顶的金属板飞过，留下灼热的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