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苍礼的变强之路,从来与“天赋”二字无关,只有浸满血泪的“搏命”二字。
当年盛家遭逢巨变,满门被灭,只留下年幼的他与盛苍兰。人族高层看着这对孤苦姐弟,给出了两条路:要么做个普通人,由皇族供养,衣食无忧直到寿终正寝;要么踏上修行路,人族会倾注资源,助他们变强,却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那时的盛苍礼不过六岁,但是他最终还是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我要变强。”
他选的路,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狠。
人族为他请来武道名师,可测评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根骨平庸,悟性更是只能算中等,别说成为天骄,就算想成为一方强者,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这孩子,不是练拳的料。”这是各路名师统一的评价。
可盛苍礼没听,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对着木桩挥拳,直到拳骨渗血、手臂抬不起来才停下;别人练一个时辰的基础桩,他能站到双腿麻木,栽倒在地上才肯休息;人族特意为他准备的淬体药液,他从不用来温养身体,而是直接淋在伤口上,借着剧痛刺激身体潜能,每次都疼得浑身抽搐,却咬着牙不吭一声。
更狠的是实战。
他主动找到人族中那些比他强出数倍的高手,恳求对方与自己实战,而且必须用尽全力。
第一次,他被对方一拳打断了肋骨,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
第二次,他被一脚踹飞,撞在石壁上昏死过去,醒来时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族里的长辈劝他:“苍礼,循序渐进,别这么拼命。”
他只是抹掉嘴角的血,咧嘴一笑:“不拼命,怎么赶得上别人?”
后来,他的对手换成了人族中豢养的妖兽。
那些被铁链锁住的凶兽,虽被削弱了实力,却依旧保留着野性。盛苍礼从不戴护具,赤手空拳地冲上去,用拳头砸,用牙齿咬,哪怕被利爪撕开皮肉,被獠牙刺穿肩膀,也死死抱住对方不松手。
有一次,他为了逼出体内的潜能,故意解开了一头“裂山熊”的锁链。那一战,他被拍碎了肩胛骨,左腿骨折,浑身没有一块好肉,最后是凭着一口血沫,硬生生用拳头砸烂了熊的眼睛,才侥幸活下来。
“你不要命了?”负责救治的医师看着他残破的身体,气得发抖。
盛苍礼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却笑得开心:“你看,我好像……突破了。”
再后来,他嫌族中的妖兽不够强,开始独自一人潜入妖族的地盘。
那里的妖兽可不会手下留情,而且绝对不会有所顾忌。
他曾被一群“影狼”追了三天三夜,最后靠着跳进冰冷的毒液池,才躲过一劫,浑身被腐蚀得没了一块好皮。
他曾为了抢夺一株能强化肉身的“血龙草”,与一头百年妖豹死战,被对方的利爪掏穿了腹部,硬是拖着流出来的肠子,将妖豹脖子扭断。
每次从妖林回来,他都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浑身是伤,却总能换来一身更凝练的气息。
别人靠天赋,靠资源,靠名师指点。
他靠的是一次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靠的是“要么变强,要么去死”的狠劲,靠的是把自己逼到绝路,再从绝路中硬生生踏出一条血路。
久而久之,族里的人不再说他“平庸”,而是敬畏地称他为“血拳”。
没人知道,盛苍礼为什么会选择一条这么凶险的道路,而且竟然还一直坚持下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青年,每一寸肌肉里,都藏着无数次生死搏杀留下的印记;每一拳挥出,都带着向死而生的决绝。
这就是盛苍礼的变强之路——没有捷径,没有侥幸,只有用命堆出来的实力。
梁木水的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自踏入擂台起就没离开过盛苍礼,他看清了对方每一次呼吸的频率,每一次指尖微不可察的颤动,甚至能捕捉到对方鞋底与地面摩擦的细微声响。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身上藏着一种近乎诡异的沉静——那是无数次生死搏杀沉淀下来的,对危险的极致收敛。
“看了这么久,还没准备好?”盛苍礼突然笑了,笑容依旧灿烂,可话音未落,他脚下突然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那我就先来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盛苍礼的身影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狂暴的能量爆发,他只是向前迈出一步,步伐不快,甚至带着几分随意,可整个人却像一道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瞬间跨越了十余米的距离!
“就是现在!”梁木水瞳孔骤缩,早已拉满的长弓瞬间震颤!
“咻咻咻——!”
数十支箭矢如同骤雨般射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封锁了盛苍礼所有闪避的角度,箭雨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朝着盛苍礼当头罩下!
可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盛苍礼的身体仿佛没有骨骼,在箭雨的缝隙中扭曲、穿梭。他没有硬接任何一支箭,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明明箭矢已经封死了所有路径,他却像穿过虚影般,硬生生从密集的箭雨中挤了出来,速度丝毫未减,依旧朝着梁木水冲来!
“怎么可能?!”梁金水失声惊呼,他看得真切,那些箭矢明明距离盛苍礼的身体只有寸许,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擦着他的衣角飞过。
梁木水心中一沉,他知道,盛苍礼的“普通”是假的——这是一种将力量与身法锤炼到极致的返璞归真,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毫厘,没有丝毫浪费。
就在盛苍礼逼近到十米范围时,他的身影突然微微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寸步!”梁木水汗毛倒竖,灵敏的感知让他本能地转身!
他早从轩辕破口中得知这招——盛苍礼在妖林与一头擅长空间跳跃的妖兽死战后领悟的绝技,能在十米范围内无视障碍,瞬间瞬移!
可转身的刹那,一股凌厉的拳风已从背后袭来!
梁木水甚至能感觉到那拳头上蕴含的、凝练到极致的力量,没有丝毫外泄,像一根即将刺入身体的钢针!他想躲,可对方的拳速太快,瞬移的时机又太过刁钻,再加上盛苍礼的气息太过微弱,就算梁木水那变态的感知能力也几乎反应不过来,这一拳根本不给任何反应的余地!
“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猛地横插在梁木水与盛苍礼之间!
是梁金水!
他在见到盛苍礼的那一刻便感觉到盛苍礼的危险,本能地进入了野性状态。自始至终,他都在暗中锁定盛苍礼,当对方瞬移的刹那,他便预判到了攻击目标,几乎与盛苍礼同时动了!
机甲的双臂交叉挡在胸前泛着冷硬的光泽。
盛苍礼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交叉的装甲上。
没有想象中的巨响,甚至没有强烈的冲击波动,那拳看似平平无奇,落在装甲上时,竟像一滴水融入海绵,悄无声息。
可梁金水的脸色瞬间剧变。
他感觉一股恐怖的力量如同高压水柱,顺着双臂疯狂涌入机甲!这股力量没有丝毫扩散,没有丝毫浪费,像一根无形的钢针,精准地刺穿了机甲的防御层,沿着金属骨骼疯狂冲击!
“咔嚓……咔嚓咔嚓!”
机甲的双臂装甲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连带着肩部的液压装置都发出刺耳的悲鸣。
梁金水闷哼一声,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鲜血——即便机甲抵消了九成以上的力量,那剩余的冲击力依旧震得他内腑翻涌。
“这是……”梁金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机甲双臂。
他终于明白这一拳的可怕之处——盛苍礼对力量的掌控,已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他的拳力不像寻常攻击那样四散爆发,而是像注射般,完完全全、精准无误地注入目标内部,由内而外地摧毁防御!
盛苍礼收回拳头,看着后退两步的梁金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这铁疙瘩的防御,比我想象的要硬一点。”
梁木水趁机拉开距离,长弓再次对准盛苍礼,眼神凝重到了极点。
刚才那一拳,如果落在他身上,哪怕有龙鳞防御,恐怕也讨不到好。
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果然比轩辕破所介绍的更可怕。
“金水,没事吧?”梁木水沉声问道。
梁金水硬生生咽下口中的鲜血回复道:“死不了!不过他的拳头,确实有点东西!”
活动了一下咔咔作响的机甲双臂,那些裂痕在机甲自我修复的作用下迅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梁金水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燃起了熊熊战意:“我倒要看看,他这拳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盛苍礼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平静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正合我意。”
这场以二敌一的厮杀,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