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荁荁找了个借口,走到餐厅外面透口气。
餐厅外面是一个中式小花园,它被一圈精致的木栅栏围墙环绕,上面爬满了绿色植物。
花园中央是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亭顶采用传统的琉璃瓦,朱红色的柱子和栏杆增添了几分古色古香。亭子内外摆放着几张石凳,供人休憩。
亭子侧面还有一方小巧的池塘,三两株垂柳,细长的柳枝摇曳到水面,不时荡起一片片涟漪。池塘中还有几尾金鱼,它们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动,为花园增添了昂扬生机。
从餐厅到中央亭子是一排鹅卵石小径,修剪整齐的草地铺就小径两侧,点点星星处,不知名的小花暗暗流出淡淡的幽香。
整座中式小花园小巧玲珑,但却处处蕴含了中式风格的韵味,真没想到大洋彼岸的洛杉矶居然深藏有如此一处别致的中式园景,这让何荁荁欣喜不已。
何荁荁不知不觉步入亭子坐下,亭子、池塘、小径、垂柳,这些莫名熟悉的景致让她没来由地身心放松,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喝杯蜂蜜水吧,可以好受些。”身后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你怎么也出来了?他们放得过你?”何荁荁回头笑了一下。
不知为啥,也许是熟悉的景致,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何荁荁现在面对眼前此人,心态自然了不少。
“大不了回去被他们罚几杯。”来人把蜂蜜水送到何荁荁手里。
“喝吧。”
何荁荁点点头,杯子里的蜂蜜水温度正合适,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谁都没说话。
不一会儿,蜂蜜水喝完了。
“杯子给我吧。”来人体贴地接过杯子。
“你要进去了吗?”何荁荁微微闭上眼睛。
晚风吹得人很舒服,她第一次发现星空下微醺的感觉貌似也不错。
“你想要我进去吗?”来人突然这样问。
何荁荁略微愣了一下。她睁开眼睛,刚才那一瞬的迷离与微醺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有话跟我说?”来人追问。
“我没有。”何荁荁断然否认。
“你有。”来人进一步确认道。
“我、我没有。”何荁荁的语气有点迟疑了。
“你有。”来人更坚决了。
“好吧,我有。”何荁荁只得承认。
“说吧。”来人的眼睛貌似比天上的星星更加闪亮。
“就是、就是,我们不是在格莱美典礼上通过一个电话吗?”
“对。我还以为你忘了。”
“我、我当然没忘。我说过我会在奥斯卡颁奖礼上和你说清楚的,只、只是今晚发生了那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所以、所以我没说。”何荁荁感觉好口渴,虽然刚刚喝了一大杯蜂蜜水,也还是口渴。
“我知道。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来人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下去了。
“反正那么久都等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来人说得很无奈。
“好、好吧。”何荁荁长吐一口气,原本她还在挣扎和犹豫,可当来人表明不急于一时,愿意继续等下去的态度后,她反而下定决心了。
“我现在告诉你。”
来人迅速抬起头,紧紧盯着何荁荁的眼睛。
“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一旦决定下来,这些天一直压在何荁荁心头的这座大山轰然倒塌了,她的心情瞬间轻松了许多。
这就是何荁荁的性格,没有做出决定前,各种患得患失,可一旦决定了,那就义无反顾。
“是好的还是——坏的?”来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下轮到他忐忑不安了。
“是——”何荁荁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咽下了,都是面前这家伙惹的祸,害得她一连好多天都心事重重的,不捉弄一下他,自己实在意难平。想到这,何荁荁换了一种说法。
“你说呢?”何荁荁反问道。
“啊?”看到何荁荁的情绪发生了如此变化,来人都不适应了。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太难了。”
“难到什么程度?”何荁荁继续捉弄下去。
“难到、难到——”来人张口结舌,答不上来了。
“拜托,拜托,别折磨我了,行不行?你就告诉我吧。”来人觉得自己要被何荁荁捉弄得发疯了。
终于可以小小地报复了来人一把,何荁荁心满意足了。
“晓展,你自信一点好不好。”
(来人果然是晓展,哈哈,各位书友是否想到了?)
“自信一点?”晓展的反应慢了半拍。
何荁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晓展依然没听出来,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旦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连脑子都不会思考的缘故?
“对啊。我相信面对你这样的攻势,没有几个女孩能够、能够、能够拒绝的。”何荁荁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含糊,以至于说到最后“能够拒绝”几个字时,都几乎轻不可闻。
也难怪,谁叫何荁荁太缺乏这方面的实践了。她现在终于知道了,理论与实践还是存在巨大鸿沟的,哪怕之前她写过、导过好几部爱情影片了,可这种事情轮到了自己身上,这些理论知识半点用都没有。
“我没听清,能不能再说一遍。”晓展瞪大了眼睛。
“哎呀,就是、就是——”何荁荁也有点着急了。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说出来的话,对方居然没听清,好尴尬啊。但是吧,不说又不行。
何荁荁只好又说了一遍,有了上遍的经验,这次她说得淡定些了。
可晓展的反应却是——
“对不起,我还是没听清,能不能再说大声一点?”
“你——”何荁荁狠狠地瞪了晓展一眼,就这一眼,她发现晓展早已是笑容满面,这是一种根本无法掩藏的笑容,是一种能把冰山都融化的笑容。
何荁荁知道自己上当了,这家伙,实在太可恶了!可恶至极!
“你、你好讨厌!”何荁荁扭头就要溜,但这会儿的晓展哪里还能让她跑了。
晓展一伸手,就把何荁荁轻轻揽入了怀中。
晓展充满磁性的嗓音就这么低沉地、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再听你说一遍。”
“你知道吗,荁荁,我感觉好幸福!”
何荁荁的心怦怦直跳,平生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用炽烈的爱拥在怀里,这种滋味这辈子估计都难以忘怀。
人们常说,吃过挫折的苦,尝过爱情的甜,经历过事业的风风雨雨,才能叫做成长。
或许从今天起,何荁荁从思想到认知,从情感到身体才真正成长了。
(第一卷《成长》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