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有粱说道:“对!有文长史和玉轮在,云州的事我们不用太担心。我让李兄以双宁营参军的名义去云州祭拜李存璋大人,在面子上也说得过去。我在代州送完募兵,估计云州这边也差不多安定下来,只等着禀告晋王后,看看晋王命谁来接替云州节度使的位置。”
“谁来云州当节度使不由我们,只盼着能再来一位像李存璋大人一样的干将!”“穆兄,你为什么往代州送募兵?镇州的叛乱还没有结束?”
“唉......没有!晋王因为在镇州接连失去李嗣昭、李存进两位大将,心中恼怒不已,已经另派李存审将军前去平叛,并调集各路人马驰援。若不是张文礼、张处瑾父子反叛,契丹军在幽州方向不断发动袭击策应,分散河东军的兵力,说不定晋王早已经拿下了开封、洛阳。”
“幽州那边又打起来了?”
“嗯,契丹军在云州吃了亏,转向幽州集结兵力,南下后拿下了涿州等地,晋王被迫派兵支援幽州,所以才造成在南线进度缓慢,据说因为兵力不足,晋王在南边黄河边上也吃了亏,连着败了两场。契丹军和张处瑾的突然发难还真是弄得晋王有些措手不及。”
“契丹正是瞅准时机才发动了攻击,加上镇州张处瑾的配合,夹在中间的幽州确实难受,晋王又不得不救。唉!这么打有多少兵力够用?”
“孔兄,我倒不这么看!我反而觉得晋王现在只差最后一口气,只要迈过了这一步,晋王肯定能灭掉梁国。”
“哦?穆兄为何会这样想?”
“河东军拿下洛阳、开封是迟早的事,因为梁国已经丧失防御的纵深,死保着几座孤城防御,河东军可以败一次,败两次,甚至败三五次,但是梁国只要败一次,丢掉互为犄角的洛阳和开封任意一城,剩下的一座孤城迟早会弹尽粮绝,而契丹军和叛军虽然会造成一时的麻烦,可充其量只是会影响到战争的进展速度,对结局影响不大。”
“没想到啊,穆兄这么看好河东军?”
“我不是看好河东军,而是不看好梁国,况且前几日我回双梁村祭拜朱胜时见到了张三城道长,按照张道长的说法,他夜观天象,看到有星辰坠落在南边,近日南方的暗夜中似乎有红光参杂期间,这是要有新王出现的预兆。”
“呵呵......穆兄,你现在还信这个?”
“年少时我才不信这个呢!可是你我都已经过了不惑的年纪,经历了数次生死,你难道没有觉得冥冥之中似乎真有些说不清的定数,而我们的生命轨迹,似乎也绕不开这些定数。就比如你们冯家养的狗,似乎个个都是冯家的护佑神,这次不是‘灰猪’你恐怕早凉透了!当日你没带它来朔州,它不是死跟着来了吗!”
孔盛东不由笑着回答道:“穆兄说的是!别的我不信,冯家的狗还真不能不信。”
穆有粱应和着笑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周渝说道:“用水化开后,换药时在伤口的外边给他涂抹一些,伤口愈合的能快一些,还能消除湿痒。”
周渝忙应了一声,小心放在一边的托盘内。
“穆兄,有没有什么药能帮我缓减一下背后的湿痒?你不知道我躺着有多辛苦,没法翻身,不能换身位,实在太难受了!”
“这个我可没办法,再坚持两日,让冯虎和穆风每日帮你翻翻身子,能够侧躺,这种症状自然会消失。”
穆有粱说完,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游十郎,过来!”
游十郎忙从后面上前两步答道:“穆将军,有什么吩咐?”
“你日后检点些,身边的人也好好过滤过滤,别随便找些阿猫阿狗,你看这次差点惹出大麻烦!”
“穆将军,我已经把家里的护卫换了一批,还专门.......”
“停,停........你能选出什么好人,这样,过两日我从善堂给你选几个人过来帮忙,你好好待他们,不得怠慢。”
游十郎心里最怕穆有粱,见穆有粱没有深追他的责任,忙说道:“穆将军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出这样的事。”
“你的保证不值钱,再出事,我命登云来对付你。”
游十郎忙答道:“不用,不用!”
穆有粱没理会游十郎,起身说道:“我还有军务,不能耽搁太久。孔兄,你在这里好生养着,什么时候养好了再回去,不要心急。我一会儿派人回上泉镇送个信,就说你和我去了代州,这样能帮你掩护一番。”
“还是穆兄安排得细心,我光想着不让他们知道。”
“时间久了家里人会起疑心,还是说一声好。”“董傜、董倩、周渝,我把孔兄交给你们,替我照看好他,有什么事命冯虎和穆风去干。”
董傜等三人忙答应下来。
游十郎谄媚拍马屁说道:“祝穆将军一路顺风!”
穆有粱走后,屋内几个人一起看向游十郎,孔盛东问道:“游兄,我怎么感觉你一见到穆兄就如老鼠见到猫一样怕得要命?”
“哎...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叫尊重!尊重懂吗?”
董傜说道:“懂啊!就像儿子尊重老子一样,孙子尊重爷爷一样,对吧!”
游十郎不好和董傜拿穆有粱抬杠,忙说道:“你个女人懂什么?孔兄,你说呢,你信我吧?”
“我宁肯信冯家的狗!”
孔盛东回答完,屋内人都失声笑了出来,连周渝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穆有粱走后第三天,孔盛东好不容易能够被扶着从床榻上起来,在地上活动活动。虽然他一走路腹部便传来一阵阵疼痛,但是孔盛东咬牙坚持着宁肯疼着也不躺着。
董倩十分不理解,孔盛东对她解释道:“你不知道一连躺这么多天有多痛苦,我现在不光伤口疼,一躺下后脖子、肩背、腰、屁股没一个地方不疼,现在我才明白我们为什么站着行走,因为躺着或是趴着骨头太难受。”
这时游十郎快步进来说道:“孔兄弟,另有一位大美女来看你了,你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