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他们敢来抓你?”褚明修声音拉的贼长,以至于整栋楼都能听见。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好一切。可是万一他们在看守所动手......”闫利伟瞬间将金旭风的计划了然于胸,但仍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事,就算我功力全无,他们那些虾兵蟹将也不是对手。就算我受伤了,他们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金旭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底透着狼一般的桀骜。
“倒也是,不过确定不和那边说吗?”闫利伟再次确认问道。
“不用,以免泄露,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金旭风摆了摆手,语气斩钉截铁,“好了,大家各自去按计划行事。都去准备吧,我得去疗养舱恢复一下。”他转身走向通道,背影在灯光下拉出修长的影子。
警队将“蓝蝎”酒吧的相关人员逐个审问完毕,已是第二日凌晨四点。审讯室的白炽灯在天花板上滋滋作响,映着张强揉得发红的太阳穴。整整八个小时,所有人的证词都像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君子谦醉酒行凶”“保安正当防卫”“现场监控被意外损坏”。
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足够金旭风完全恢复。他活动了下手腕,听着骨骼间传来的轻响,镜中的倒影面色红润,完全不见昨夜受伤的虚弱。
清晨八点十分,当首批警员带着传唤证抵达狼牙大楼时,金旭风正坐在办公桌前等着警察的到来。他扫了眼带头警官出示的证件,只淡淡说了个“好”字,便起身配合着众人带上手铐,仿佛只是要去赴一场普通的约谈。
恰巧在此时,周云山从楼上走向,“君先生!”
立刻上前阻拦,神色如何的说道:“你们敢抓君先生,你们可知他是什么人!?”
“君子谦涉嫌‘蓝蝎酒吧重大伤人案’,我们依法传唤他接受调查!”带队的年轻警员,肩章上的一杠一星在晨光中格外显眼,他的语气带着警校刚毕业的冲劲,眼神里的理想主义尚未被现实磨平,“就算是天王老子,犯了法也得跟我们走!更何况,接受询问是每个公民的法定义务!”
“周家主,没事,清者自清。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金旭风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走吧!”
“难道昨晚的事情真的不是他干的?还有这位周家主?又是谁?”卫明宇攥紧手中的传唤证,牛皮纸边缘被捏得发皱。
他盯着金旭风坐进警车时坦然的侧影。那姿态不像去警局接受调查,倒像是出席商业峰会,又看了看身旁这位气场沉稳的周云山,明显不是个普通人,他突然感觉这件事情的背后可能不简单。
但即便如此,他所学习的是“疑罪从无”,是他口袋里那页用红笔圈出的“任何人不得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标杆。是不放过一个嫌疑人,但更不能让无辜者蒙冤,秉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铁律。
“卫警官,”金旭风在车门关闭前忽然回头,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刚从警校毕业吧?”
卫明宇坐直着身体:“是!我叫卫明宇,编号 07314!你要是有问题,或者不满随时可以投诉我!”
“呵呵,挺好!”金旭风点点头,突然带着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劝说道:“记住你课本里的话,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也要记住,这世上有些‘平等’,是需要用“拳头”才能丈量的。”
“而拳头的意义,在现在有很多解释。一就是拳头,这是最下阶的意思。二是金钱,这是中等,三是权力与地位交织的网,算是现在世界中的最高层。但还有一种拳头,得确可以凌驾于目前的法律之上!”金旭风所指的自然是修炼者,只不过现在对于卫明宇来说,法律高于一切。
“哼,无论是谁,只要犯罪,就必须伏法!”卫明宇攥紧了执法记录仪,帽徽在晨光中锃亮,“法律的齿轮不会因力量强弱而停转!”
“嗯!好,有骨气,”金旭风忽然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叹息,像是对这世界的规则感到失望,“希望你能永远秉持这份刚正,永远别落入灰暗之中。”他说着,目光掠过卫明宇肩章上崭新的一杠一星,晨光照在警徽之时,他感觉从迷雾中看到了一道光。
可惜的是,这道光,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更像是给富人和有权力之人的擦手布!
他忽然低声道:“这世道啊……有时候不是你想清白,就能清白的。”隐约透出一股历经沧桑的疲惫,仿佛在对一个即将踏入泥沼却浑然不觉的后辈说道。
卫明宇看了看这个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甚至比自己还小不少的少年。心中有些疑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小小年纪为何会有如此感慨?”
随着一阵沉默,警车已稳稳停在市局大院。卫明宇思绪翻涌,眼神复杂地将金旭风引至审讯室。刚关上隔音门,张强便叼着烟从观察室走出,指节敲了敲他的肩:
“怎么了?瞧你愁眉苦脸的,像谁欠了你八百万。”
“头!我总感觉,这个君子谦似乎....有些不太一样。”随后卫明宇将刚刚金旭风在车上说的话,又与张强说了一遍。
“哦?他真是这么说的?”张强夹烟的手顿了顿,他盯着审讯室玻璃后神态自若的金旭风问道。
“嗯!一字不差!”
“这么看来,这小子还是个挺有‘想法’的愤青啊。”张强碾灭烟头,指腹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烟灰簌簌落在传唤证边缘,
“行,你先去办理一下手续!”他利落地推开审讯室的铁门,金属碰撞声刺耳。指尖重重敲了敲桌上的传唤证,泛黄的纸页被震得发颤:
“姓名。”
“嘁!”金旭风歪着头,喉间溢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腕间手铐随着动作晃出冷光。
“怎么?我的问题很好笑吗?”张强眉头瞬间拧成死结,他刻意放慢语速,每个字都带着砂纸般的粗糙质感。
“不!只是忽然想起看的电视剧上询问的场景,一时失态不好意思!”金旭风突然挺直脊背,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手铐哗啦作响,依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问你什么答什么!”张强看着金旭风的样子,神情瞬间大怒,一拍桌子。
“好好好!你问,你问。”说着还配合地耸耸肩,脸上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像蒙着层冰壳。
“昨晚十点到凌晨一点,你在哪,做什么,有没有人能证明?”张强强硬的说道。
“和于叔叔,也就于振海于总,在一起吃饭。至于喝到几点,我确实没注意,不过的确很晚了。你要想知道具体时间的话,可以看看我门店的监控!”
张强突然嗤笑一声,从档案袋里抽出张消费清单,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你跟于振海的饭局,凌晨一点零七分结束。而‘蓝蝎酒吧’的报警电话,是凌晨一点十五分打来的。”
“那又怎么了,和我有什么关系?”金旭风用戴手铐的手指夹起清单一角,漫不经心地晃了晃,仿佛在看一张废纸。
“什么关系?蓝蝎酒吧所人都说你在12点左右的时候进入了酒吧,并且在凌晨一点十分,故意戒酒行凶。杀了十余名保镖,这你作何解释?”张强将一叠证人笔录摔在桌上,纸页震得桌上的录音笔嗡嗡作响,
“张队!”金旭风猛地抬眼,瞳孔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你可不要乱冤枉人啊,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就仅凭他们的一张嘴,就定我的罪。”
“看来君老板没少‘关注’我们啊。”张强冷笑一声,指尖敲了敲桌面,“居然知道我这个小刑警队长的名字。”
“我想张队想多了,不只是你,包括他!金旭风扯了扯嘴角,下巴朝张强身边的警员扬了扬,“海冰,还有这新港市大大小小,无论是当官的还是商人,只要是我野狼帮想了解的,我都能知道,并且基本上都记住了!”
“没想到君老板居然还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张强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泛起一阵波澜“他居然能获取所有人的信息,还能记住!这小子不简单,不是天赋异禀,就是经受过特殊训练!”
“这都是基本操作啦!”金旭风摆着双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老实交代!难道他们全店的人加起来说谎,就是为了给你栽赃?”张强双手拍桌怒吼着说道。
“那我怎么知道?万一他们就是自己人闹矛盾,自己互殴,然后栽赃给我呢?你要是有实质性的证据何必问我,你若是没证据就去查啊!难不成张队审案,全靠吓唬?”金旭风挑眉看着张强骤然紧绷的下颌线,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好!那我们换个话题。听说你刚刚和我们的警员探讨了一下关于法律之上的问题啊。那我想请问一下,你在路上说的,哪种人能够逃脱得了法律对的制裁!”张强厉声问道,问话瞬间,他右眼尾的肌肉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很明显,那是极度紧张的表现。
“哼!张队紧张什么呀?”金旭风嘴角笑意深如寒潭,指节轻叩着金属桌面,“这世上哪有逃脱法律的人?就算古武世家犯了重罪,不也得伏法吗?我又不是‘超人’,难不成还能跳出法律框架?”
“不过,若是那些权力滔天之人,想必通过各种手段运作,还是可以逃脱的吧?”金旭风忽然拖长语调带着讽刺的意味说道,
“这小子!这到底是暗示还是故意装傻,但是他知道古武家族,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那种人,若真是.....”张强此刻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之色,“虽说李江海那伙人跟毒贩勾结该杀...,但私刑就是私刑,总不能让他把'替天行道'当成杀人执照!更何况这么多人同时指证他!”
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金旭风那份淡定:“从传唤到现在,这小子没喊过一次冤,没找过一次律师,甚至还能调侃审讯流程。这种胸有成竹的姿态,要么是后台硬到能瞬间抹平证据,要么...”
“张队,你在想什么呢?抓紧问吧,问完了我还得回去处理事情呢!”金旭风看着他急剧起伏的胸口,突然轻笑出声说道。
“你着什么急!我们警方有权扣押 24小时,必要时可延长至 48小时。配合调查是你的义务!”海冰突然拍桌而起,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好!配合!”金旭风说着伸了伸懒腰,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微笑。
张强看了一眼手机,“队长,我们已经拿到狼牙门口和酒店的监控记录了。于振海现在也正在带往警局的途中。”
“你刚刚说你的野狼帮,我想问一下,你的野狼帮可是帮会组织?”他刻意拖长语调,指尖敲着面,如同催眠一般的钟摆,
“这个帮,是帮忙的帮,帮助的帮,并非帮会的帮!”金旭风云淡风轻的说道。
“那你利用帮会的力量探查我们所有人的信息,可知道犯了什么罪?”张强语气却陡然放软,像猎人抛出诱饵,
“知道啊!不就是……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罪吗?但我又没往外泄露,我记得法律条文说,只要不‘泄露’或‘出售’,顶多算……‘违规探查’?不算犯罪吧?我没记错吧?”金旭风立刻接话,故意拖长语调,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平静的说道。
张强的指节在椅背上敲出的节奏骤然乱了一拍。“这小子,怎么对法律条规这么清楚!”
“不算犯罪?你私自侵入公安系统,还敢说没犯罪!?”张强的声音陡然拔高,个字都带着淬了冰的怒意。
“张队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通过侵入公安系统获取的呢?你是找到了Ip地址,还是发现了你们的警局网安的后门呢?”金旭风带着一丝戏谑的上挑,仿佛在讨论天气般轻松。他微微歪头,指节轻叩着桌面,金属手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张强一时之间彻底拿金旭风没办法了,无论从法律条文的援引、人证物证的逻辑链,还是审讯心理的攻防层面,对方都如同裹着冰甲的狼,每一次回应都精准卡在证据链的缺口处,他承认“探查信息”却咬死“未泄露”。
最让他背脊发凉的是,金旭风总能在审讯节奏凝滞时,突然甩出些似是而非的“线索”。
状若随意地报出某位网安专家的毕业院校,这种对体制内信息的精准把控,让张强隐约感觉到,对方背后恐怕不止是“帮会”那么简单,甚至能调动某种超越常规执法范畴的资源,在法律与技术的灰色地带织就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此时的张强不免开始怀疑,“难道他是某个地区警方或者军方的卧底?可是不可能啊,谁能允许一个卧底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从而放任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