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冠父母双全,娶有一妻,生了三儿两女,其中长子已经分家,长女已经嫁人,等于说家里还剩下七口人。
见到眼蒙红绸的少年,一手牵着一匹红鬃马,马上坐着林采薇,一手拖着逄冠,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毕竟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逄冠做的事瞒不住家人。
逄冠的老婆立即扑上来,向萧麦求饶。
萧麦抬起一脚,正踹在她胸口,伴随胸骨的咯咯声,仰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剧痛之下,她把身体缩成了大虾状。
又见逄冠趴在地上,一副窝囊样,便断断续续地抱怨道:“婆娘被打了都不还手,你还是不是男人……”
逄冠羞惭不已,落下泪来:“我是男人,可萧麦他不是人……是煞神啊!”
这时,家里面的老头、老媪冲上来哭嚎,萧麦想了想,觉得动手打老人毕竟不美,于是拔出尺剑,一人赏了一剑,骨骼断裂声响起,不致命,但足够他们站不起来。
“呜哇——你敢打我娘,打我爷爷奶奶,我跟你拼了。”
十几岁的二儿子抄起铁锹,大吼着朝萧麦冲了过来。
萧麦挥舞尺剑,一打铁锹二打手,三打肩膀四打头,直接把他打得五体投地。
逄冠见全家人被打得这么惨,终于鼓足力气,大喊一声,就要跟萧麦扭打。
“咯吱——”
骨节错位声响起,萧麦以快如闪电的手法,连续拗弯他的手脚关节,使其躺倒后,只能像蛆虫一样在地上蛄蛹。
此刻,逄家还站着的人,只剩三儿子、二女儿。他俩年幼不敢上前,正站在堂屋门口嚎哭。萧麦见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公平,于是上去一人一脚,踢得他俩昏死过去。
备菜环节已完成,下面正式开始料理。
“我要是做错了事,就惩罚我一个,打我家人干啥,呜——”
见到一家人无一幸免,逄冠手脚剧痛,心更如刀割,泪水盈满眼眶,吼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后悔。
萧麦懒得听他说,只是拎起对方,跟拎一条死猪似的来到磨盘前,把他摁在了上面。
磨盘上还摆着一个石碾子,也叫石坨,造型像轮胎。
萧麦以前在老宋头里拉的磨,是由上下两扇磨盘组成的,跟逄冠家这种下磨上碾还不太一样。
“我怎么又想起赚第一桶金的时候了?”
萧麦使劲一摇头,把杂念赶出去,同时反手握住背上剑鞘,内力一震,逼出阴符剑,等它落下后一把接住,放在了逄冠手边。
逄冠见到一旁的石碾,还以为萧麦是要把自己碾成肉酱,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看到剑后方知虚惊一场,原来萧麦并没有那么变态。
“同在衙门为役,便是袍泽手足。你害林渊丧命,便以手足来还吧。砍下自己一只手,此事就算了了。”萧麦终于讲明了自己的条件,这便将逄冠双手归位,“否则,换我动手,代价便是一手一脚。”
逄冠当然不会砍手,他滑下磨盘,扑通一声跪在了萧麦面前,声泪俱下地为自己辩解:“冤枉,冤枉啊!我没有出卖渊子,那纯粹就是个意外。”
“我说你出卖他了吗?”
“啊……”逄冠一愣,好像萧麦是没说过这两个字,
“你选择绕道,害死袍泽手足,砍你一只手做补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马上动手,否则我自己来。”萧麦不耐烦地催促道。
逄冠哭道:“那也不至于赔手啊,我赔钱,我赔钱不行吗?我不能没有手,没了手还怎么当捕快?”
“混账东西!”萧麦怒不可遏,一脚踢在他的心口上,“你不能没有手,林渊就能没有命吗!”
逄冠被踢倒后,窝在石磨旁边,蜷曲着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不行了,我起不来。”
萧麦懒得跟他多纠缠,再次拎起逄冠,把他摁回到石磨上,抓住阴符剑就要下刀。
“等等,等等!”逄冠见萧麦来真格的,吓得尿了裤子。
他原本以为,萧麦要逼问自己真相,那咬死不说就能保住性命。
结果,萧麦好像对真相完全不在乎!他就是冲着砍自己手来的。
正如逄冠所说,一个捕快没有通天的本领,一旦残疾,肯定保不住饭碗。自己平日横行乡里,不修善业,一朝落魄,这京城繁华地只怕是要吃人的!
此时只要能保住手,逄冠只怕是什么都愿意做。
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嚷,“你不能砍我,我也是被人逼得!”
“我管你是被谁逼得!”
“裴素,护国将军府的裴素!胳膊拗不过大腿,他逼我这么做,我又有什么办法!你真想给渊子报仇,你找他啊!”逄冠被逼急了,把实话全撂了出来。
萧麦冷笑一声:“当初一起巡逻的有三人,林渊没被收买,卞朝没被收买,就你一个被收买,还敢说是迫不得已,喊什么冤枉!”
说罢,萧麦举起了阴符剑。
“等等,等等,我还有还说!”逄冠声嘶力竭地吼道。
“给你一句话的时间。”
“我自己砍!”逄冠想了想,一咬牙,恶狠狠地说道,“你砍的话砍一手一脚,我砍得话一只手就行。是也不是?”
“是。”
“剑给我,我自己来。”
萧麦决定成全他,但料想他肯定会絮絮叨叨,以废话连篇拖延时间,所以直接给出期限:“我就数三个数。”
“一!”“二!”
逄冠咬牙切齿,把剑锋抵在手臂上方,作势要自断一臂。然而,壮士断腕的勇气,并不是所有人都具备,他一连试了好几次都砍不下去。
萧麦那边又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转眼就要数到三。
急火攻心,怒发冲天,胸膛内猛地涌起一阵杀人气。
“剑在我手上,我怕什么?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他双手握住剑柄,挥舞着削铁如泥的阴符剑,以猝不及防之势朝萧麦的脖子上砍去。
“去死!”
然而,普通人在战意全开的武者面前,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尽管逄冠也自幼习武,不算纯粹的普通人,可在萧麦眼里,一举一动也皆如稚童的慢动作。
“相思无寄书!”
一道快若无形的相思神剑掌隔空劈出,逄冠的心脏如水袋般“嘭”的应声而碎,七窍流血,靠在磨盘上当即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