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忙忙碌碌许久,终于赶在午正前结束一切。
原本被踩出几分泥泞的村道湿意渐消。
江英落后一步跨进江雁家的院子,放下手中的半桶热水,全方位观察了一圈,然后指着屋顶道:
“这里,这里,还有那里有些开裂,晚点你记得去找大全爷爷问一下怎么修补。”
“好,我记下了。”地窖里,江雁将她新赊来的半袋粮食郑重放好。
东山村人回来的那日她因着身份便利提前知晓了荣成县县府还未公开的救济计划。
家中存粮皆无者每人每日可至西城门处领取一茶盏粮食,待旱情结束还可拿黄籍前往县府赊拿半袋粮食,不论是播种还是填肚,需在来年春前返还一袋。
救济粮由县府提供,用的去年没上缴府城和都城的税粮。赊出的粮食则是伏家寨自东山村村民手中收购或其他地方收购来的存粮。
伏家寨是江雁自己取的称呼她隐约猜出伏女郎的亲戚是山寨头目,便用了这个代称。
这次东山村人还是没有告诉她究竟拜入哪个山头,理由是他们担心有朝一日再回到山上,始终不知山寨真实面目和所在地址的江雁可以继续过着普通的生活。
前两日见到的那群护卫这两天数次往返天坑山洞,为的就是带一部分粮食进城。
因为东山村村民属于山寨子民,加上旱情以来将自养的牲畜卖给寨中,此次领头的护卫便顺道将折合的粮食一并给了东山村,江雁也沾光提前赊到了半袋粮食而不用奔波到县城自提。
说起来东山村当时和里长上报了江雁的死亡,也不知县府那边是否及时划去江雁的身份,是否还承认她一死而复生者持有的黄籍。
反正这次并未要求校验。
但像俞婶周欢她们是何周村人,便无法享受这份便利。只能打算过两日等情况更明朗一些,就结伴回何周村人查看情况,再找找没来得及带走的黄籍,只是不知道是否被大火烧了个精光。
江雁从地窖爬出时,就见江英背对她蹲下,手一动一动的,不知在摆弄什么。
江雁好奇的走近一看:“这鸡之前是由你喂养带大的吗?你这么碰它竟然不扇翅膀。”
“我带着江荷她们一道养的。”江英说着遗憾摇头,“它是没有力气动弹,活不过几日了。”
江雁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之前是很快断气的样子,那主要是因为它没水喝吃不下东西,但昨日下雨它喝完水还吃了麦壳就好了大半,刚打雷的时候还活蹦乱跳。”
这么“复杂”的情况,江英也没遇到过,养鸡嘛,除了明显生病或被老鹰黄鼠狼等叼走,突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没个一两只也不少见,尤其是她还没见过江雁的养法。
江英再次拉开翅膀,看着并不突出的鸡脖和鸡腹,自己也没有信心的猜测道:“可能是你喂得太多,它快要撑死了?”
江雁指着自己干瘪的胃部:“我都不够吃。”
江英再次猜测:“外面太热它又一身毛,晒到不行了?”
有道理,但江雁也不知道啊。而且除了热,她还觉得可能是凌晨受惊奔逃,一脑袋撞她腿上撞出了鸡脑出血?
病死的鸡不敢吃,但这种疑似热晒或脑出血且赶在死亡之前的应当毒性不大吧。
江雁眼神犹豫:“你说,在它死掉之前,先宰了让大家喝碗鸡汤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