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许大茂一把拍在三猴子肩膀上,“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再说了,这事儿成了,李厂长那边还能亏待你?到时候,你这临时工的帽子,说不定就能给你摘掉,转成正式工!”
“转正!”三猴子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这可是他做梦都想的事情!
相比之下,那点风险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他立马点头哈腰道:“许哥!只要能转正,您说怎么干,我豁出去!都听您的!”
许大茂见他上钩,得意地“嘿嘿”一笑,凑到三猴子耳边,如此这般地将自己精心策划的“英雄救美”加“泼脏水”计划详细交代一番。
三猴子听得连连点头,时不时露出心领神会的猥琐笑容。
过了几天,机会终于来。
厂里组织了一场全厂范围的学习会,要求所有干部和积极分子参加,秦淮茹作为工会副主席的干事,自然是必须到场。
学习会一直开到晚上,天都擦黑才结束。
许大茂算准时间,提前让三猴子带着几瓶白酒,在秦淮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一个平日里灯光昏暗、行人稀少的拐角处等着。
夜色笼罩,秦淮茹骑着自行车,疲惫地拐过那个拐角。
突然,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从旁边的阴影里蹿出来,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酒话,身子一歪,就直挺挺地朝着她的自行车撞过来。
秦淮茹吓得魂都飞,惊呼一声,急忙捏刹车,但还是晚,自行车被撞得猛地一歪,她整个人失去平衡,狼狈地摔下来。
“哎哟——!”秦淮茹痛呼出声,只觉得右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大概是崴到。
那“醉汉”,自然就是三猴子扮演的。
他晃晃悠悠地凑过来,嘴里继续嘟囔着听不清的胡话,作势要伸手去扶秦淮茹,实则趁机在她身边打转,似乎想趁乱占便宜。
就在这时,许大茂“恰好”出现。
他像是刚从厂里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换上了一副“焦急”又“正义”的面孔,快步冲了过来:“秦干事!您这是怎么?没事吧!”
他一把推开还在纠缠的三猴子,“你这人怎么回事!喝了多少酒!大晚上的在这里发什么酒疯!”
三猴子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两句,然后按照之前的约定,晃晃悠悠地离开,一边走一边继续嘟囔着,装足了醉汉的样子。
“秦姐,您没事吧?能站起来吗?”许大茂转过身,一脸“关切”地蹲下身,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同时在她摔倒露出的脚踝和小腿上不规矩地扫一眼。
秦淮茹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脸色煞白。
她咬着牙,试着撑地站起来,但脚踝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站不稳。
“不行……脚好像崴了,站不起来。”
“哎呀,这可怎么办。”许大茂脸上的“焦急”更深几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机会吗?
“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您家离这儿还有好长一段路呢。要不这样,秦姐,我送您回去吧?”
秦淮茹皱着眉头,心里对许大茂一向没什么好感,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但眼下这情况,她的脚踝剧痛,自行车也倒在一边,周围也没别人经过,似乎除了许大茂,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点点头:“那……麻烦你,大茂。”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邻居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许大茂心中狂喜,脸上却是一本正经。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秦淮茹,让她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
触碰到她柔软的身子,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女人香,许大茂只觉得浑身燥热,心猿意马。
他故意放慢脚步,一步一步,磨磨蹭蹭地扶着秦淮茹往她家走,享受着这难得的“亲密”接触。
快到秦淮茹家门口时,许大茂冲着路边一处阴影里藏着的人影使个眼色。
三猴子早就按照许大茂的吩咐,带着几个平时最爱家长里短、嚼舌根子的厂里婆娘,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等着看好戏。
当她们看到许大茂扶着秦淮茹,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姿势显得异常亲密和暧昧地出现在视线中时,那几个婆娘的眼睛顿时都亮起来。
“哎哟喂,你们快看!那不是宣传科的秦淮茹和放电影的许大茂吗?”一个婆娘压低声音,语气却难掩兴奋。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这是干嘛呢?还靠得那么近!”另一个婆娘也伸长脖子,眼神闪烁。
“许大茂那德行,能干什么好事?准没安什么好心!”第三个婆娘早就对秦淮茹平时那副清高的样子看不顺眼,此刻更是添油加醋。
许大茂将秦淮茹送到家门口,扶她坐下,还不忘做足表面功夫,假惺惺地问:“秦姐,要不要我进去帮您看看伤?或者找个医生?”
秦淮茹哪能让他进屋?虽然疼痛难忍,但理智还在,知道绝对不能让许大茂踏进家门一步,否则更说不清。要是以前的话,她还巴不得许大茂上来,但是现在自己身份可是和之前不一样。
她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大茂,我自己能行的,不麻烦你。”
许大茂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强求,装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嘱咐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他一走,躲在暗处的那些婆娘就像闻到腥味的猫,立刻迫不及待地凑上来,围在秦淮茹家门口,对着她和紧闭的房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眼神里充满八卦和幸灾乐祸。
第二天,果然不出许大茂所料,整个轧钢厂都是各种流言蜚语。
“听说了吗?宣传科那个秦淮茹,跟许大茂好上!”
“真的假的?许大茂那名声谁不知道啊?秦淮茹怎么会看得上他?”
“谁知道呢!昨晚有人亲眼看见许大茂扶着秦淮茹回家,那亲热劲儿,哎哟喂,啧啧……都快贴在一起!”
“我就说嘛!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别看秦淮茹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的,那股子劲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可不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啊!这下可有好戏看!”
谣言就像长翅膀迅速在厂区扩散,而且越传越离谱,越传越难听。
什么许大茂半夜从秦淮茹家出来,什么两人在厂里哪个角落里拉拉扯扯,各种版本层出不穷,添油加醋,不堪入耳。
秦淮茹在家忍着脚痛,听到这些风言风语,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她想出去解释,想去澄清,但这种事,越解释越黑,根本无从说起。
她去找厂领导,想说明情况,但领导们听之后,也只是皱着眉头,让她注意影响,并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支持。
李怀德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各种议论声,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的计划,成功第一步。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驻扎在轧钢厂的联合调查组那里。
调查组的成员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厂里工作,对轧钢厂的一些人和事都有所了解。
秦淮茹作为工会副主席,平时工作积极,也算是他们的人,印象相对不错的一个干部。
现在突然爆出这种涉及“作风问题”的丑闻,让调查组的人都感到非常意外,甚至有些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