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新月原本是听说过因为朋友的男朋友不合心意,最后分道扬镳的闺中密友的。
但那时,她只觉得夸张。
可是她没料到,自己对二月红升起的那么一点欣赏,会消磨的这么快,现在的她,倒真像是故事里那些想拆散朋友姻缘的坏朋友了。
二月红这人跟谢九爷站在一起的时候,大概因为身上隐隐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虽然每次月初余光扫过这人的时候,他绝对是在卖惨,但是也还算顺眼。
可是这人回到他自己的地盘之后,尹新月那种厌恶的感觉一下子涌上来,是真的看不惯他。
怎么那个什么订婚的消息就这么快呢。
在月初无数次被下人喊“夫人”,然后二月红笑眯眯的打断他们的说话,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还没有那么快成婚”的时候。
尹新月真的觉得二月红有一种,叫人的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他不会是从一出生开始,就这么讨人厌的吧,然后把他的下人培养的和他一样讨厌。
尹新月跟着月初离开的时候,虽然有一时兴起的部分,但也有跟着月初见见世面的感觉。
与月初对她的盲目自信比起来,尹新月自己反而有点色厉内荏的感觉。
她迫切的想知道为何月初能这么肯定,这么看好她的未来,这对尹新月而言,尤其重要。
所以在她的感觉里,月初就该是自由的、无拘的,众人应该绞尽脑汁的获取月初的关注,但月初、得是自由的。
这么坚信女子可以做出一番事业,少东家比大小姐称呼更顺耳的人,绝不该成为任何人的太太或是夫人。
尹新月明白自己有些着相了,事实上这年头躲在自己丈夫身后挥毫文采、炫耀本事的女子也很多,这本也是现在时代女子的一种生存智慧。
可是月初,她不能被人拿捏,像刚才那样,尹新月还能看看谢九爷和二月红唇枪舌战的好戏。
但如今,二月红将这种争夺情感的方法用在了她的身上,尹新月就很不高兴了。
她也需要月初,她本就是为了月初而来的。
“月初,你们之前说的那个陈皮,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他很坏吗?怎么每次二月红提起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这么难看。
他们不是师徒吗?怎么这个师傅做的这么委曲求全,倒像是陈皮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一点做师傅的派头都拿不出来。”
趁着二月红去厨下吩咐今晚的饭菜,尹新月忍不住就托着腮帮子往月初身边靠。
她一点也不觉得月初瘦了,也不知道二月红是怎么想的,献殷勤也不能献的那么明显吧。
偏偏月初还就吃这一套,真把他当什么贤夫良父了啊。
“陈皮......他......”
月初慢慢敛眉,试图朝尹新月介绍一下陈皮,但是她发现,似乎这人很难以一下子说清。
不只是月初,应该跟他最熟悉的二月红,恐怕也很难解释现在的陈皮了。
分明他们走的时候,陈皮还好好的呢,怎么就会突然暴走,直接把水蝗杀了呢。
就连早知道陈皮是未来的四阿公,是九门陈家当家人而不是红家人的月初,面对陈皮突然的、崛起,也有些懵。
这也是为什么她看起来对二月红更包容了一些,她是真的有种冥冥之中的预感,似乎陈皮的这次离开,跟她有些关系。
只是月初难以抓住这种灵感。
“很难形容?看来这个人绝对超级复杂了,也不知道二月红是怎么把他教出来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月初,你真的打算和二月红、结婚吗?当不好师傅的男人,也很难做好一个父亲啊。”
尹新月将杯子往月初身前推了推,在月初身边的人都很宽容她嗜甜的小爱好的时候,尹新月很容易就能发现月初的口味了。
所以她也无法理解这么好揣摩的口味,有什么必要这么郑重其事的,去准备菜肴。
难道是不会点菜吗?
虽然自家开的是黑心饭店,但心里确实有一大本菜谱的尹新月难以理解二月红的小心翼翼,于是粗暴的将其归结为是之前不够用心。
要是他府里的下人原本就知道月初喜欢吃什么,那他就没必要专门表现一般,去厨房替月初盯菜了呀。
尹新月倒是想看看,今晚这二月红到底准备了什么好宴。
只是现在,当然要抓紧时机说点二月红的坏话了,机会难得。
尹新月忽略掉内心因为好朋友更关注男朋友的伤心,还有对月初莫名滋生的一点占有欲。
说服自己她所有的话都是为了月初好,没有一点自己的私心。
“这和红官可没什么关系。”
月初有些惊诧的往后仰了下身子,二月红的教学质量参考谢雨臣就行了,陈皮纯粹是被她塞进来的“混学分”的。
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就连月初也不得不承认,或许,她还是来的有些晚了,陈皮最重要的童年,已经给他的一生打上了难以磨灭的标记了。
“行吧,不过就算那个陈皮是自由发展的话,那二月红这个师傅也有看管不利的嫌疑吧,月初,真的会成亲吗?”
尹新月忍不住追问道,月初维护二月红的举动并不叫她开心。
在她心里,新月和月初才应该是关系更亲近的,要不是她多嘴了一句新月饭店点天灯的规矩,没准二月红都不能上位的。
所以二月红怎么能越过她,跟月初达成那样亲密的一种关系呢。
其实那个张启山有句话说的没错,要是二月红这么没用的话,月初完全可以多养几个人,男人可以,那女人当然也可以。
与其跟那些看不起女人,又要依靠女人的男人相处,尹新月更喜欢和月初相处,她认为,月初的想法应该跟她相同才对。
“成亲。这事、大概、我暂时、似乎也没有这个规划,总要见过我老哥、再说的吧。”
月初说起这个,也有点犹豫,偏偏是如今二月红的态度,唉,这该怎么说呢,也是乱。
这时候,月初反而希望二月红沉浸在徒弟突然离开的悲伤中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想着办什么喜事了吧。
因为是自己先给了二月红希望,所以月初这些时间并没有让二月红在未婚夫妻这件事上丢脸过,可真提起成亲,月初心里确实有些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