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黄老前辈?”林云也看到了亭中二人,尤其是钱宝宝那副惊愕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愣,随即连忙恭敬行礼。
凉亭内外,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的寂静。
黄德仁率先打破沉默,对两位老者躬身:“父亲,钱老。”然后他侧身让出林云,言简意赅道:“林云有要事,需面见钱老。”
钱宝宝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放下踩在石凳上的脚,坐直身体,目光在林云和黄德仁之间扫了扫,最后落在林云身上,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带着审视和浓浓的好奇:“小家伙?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还让黄家主亲自带你进来?看来事情不小啊。” 他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
黄药尘虽然也疑惑,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脱身!他立刻抓住机会,对黄德仁道:“德仁,既然林小友是来找钱老的,那你就留在此处,代为父好好招待钱老。为父……为父突然想起一炉至关重要的丹药正处于凝丹的关键时刻,不容耽搁,必须立刻去照看!”
他说得飞快,语速是这大半个月从未有过的,甚至不等黄德仁回应,就“唰”地一下站起身,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凉亭后方的小径深处,那速度,简直比他当年全盛时期还要快上几分,生怕慢一步就让钱宝宝逮回去。
钱宝宝看着黄药尘仓皇逃窜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嘀咕了一句:“这老丹痴,跑得比兔子还快……” 随即,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林云,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好了,碍事的老家伙跑了。说吧,小家伙,找我什么事?还搞得这么神秘,让黄家主都惊动了?”
林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钱宝宝深深一揖,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钱老,晚辈冒昧打扰,实乃有不得已的苦衷。晚辈此来,是恳请钱老相助,赐予晚辈一个进入不久后即将开启的——试炼秘境的名额!”
“试炼秘境?!”
钱宝宝脸上的玩味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他猛地站起身,一股无形的强大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凉亭,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沉重。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死死盯着林云:
“你再说一遍?!你要进试炼秘境?!” 他的声音带着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谁告诉你的?黄德仁?!” 他目光如电般扫向旁边的黄德仁。
黄德仁连忙躬身:“钱老息怒,晚辈岂敢擅传此等机密!此事……晚辈也是刚刚才知晓。”
林云迎着钱宝宝那如同实质利刃般冰冷审视的目光,巨大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但他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磐石般不可动摇。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声音清晰而沉稳地解释道:
“钱老息怒!晚辈如何得知秘境之名,实乃情非得已,绝非有意窥探或通过不当手段获知!请容晚辈细禀。”
他微微停顿,组织着语言,目光坦诚地迎向钱宝宝和黄德仁:“上次在此地,两位前辈交谈间多次提及一处神秘之地,言语间讳莫如深。晚辈虽心有所感,却深知分寸,绝无探究之心,更无染指之意,当时只作未闻。”
见钱宝宝和黄德仁脸色稍缓,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林云才接着说道,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沉重与急切:“然而,此次晚辈返回宗门,却遭遇晴天霹雳!晚辈的师尊……冲击元婴之境失败,道基崩毁,寿元根基遭受重创!若无‘破婴丹’续命,他老人家……恐时日无多!”
“师尊自知大限将至,在提前交待……遗言之时,向晚辈讲述了一段尘封往事。”林云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怆与决心,“而这段往事之中,便提到了一个名为‘试炼秘境’的地方!师尊言明,秘境深处,生长着炼制破婴丹不可或缺的主药——‘碧幽草’!他更提及,此秘境入口,就在丹城黄家掌控之下,且……开启之期,近在眼前!”
林云抬起头,目光灼灼,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然:“师尊之言,与晚辈前次在此无意间所闻,瞬间印证!碧幽草关乎师尊性命,秘境开启迫在眉睫!此等境况之下,晚辈纵知此事牵连重大,亦不得不抛却顾虑,星夜兼程赶来丹城!此乃晚辈唯一能救师尊的希望所在,万望钱老体谅晚辈救师心切之无奈!”
“你是说,”钱宝宝脸上的怒意已被凝重取代,他缓缓坐回石凳,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林云,“你的师尊,五行剑宗的一名半步元婴修士,不仅知晓试炼秘境的存在,还知道碧幽草、入口所在,甚至开启时间?这等绝密,他是从何得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一旁的黄德仁脸色同样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和警惕。试炼秘境的秘密是四大古族和聚宝楼的核心利益所在,若被一个二流宗门的修士知晓,那后果不堪设想!但他强忍着没有开口,等待林云的下文。
“两位前辈放心!”林云立刻明白他们的担忧,斩钉截铁地保证道,“师尊他老人家深知此事干系重大,牵连极广!若非自觉命不久矣,有些未竟之志需托付于晚辈,而其中一桩又与这试炼秘境有所关联,他断然不会将此秘辛告知于我!他严令晚辈,此事绝不可再对第三人言及!师尊一生磊落,重诺如山,他既已承诺守密至死,便绝不会外泄半分!”
钱宝宝的眼神并未放松,追问道:“那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这绝非寻常机缘巧合!”
林云迎着钱宝宝的目光,沉声道:“师尊他……早年并非五行剑宗之人。他曾是‘天宫堡’的内门弟子!而他的道侣……更是在百多年前,作为天宫堡的核心弟子,亲身进入过那试炼秘境!正因如此,师尊才得以知晓其中秘辛!”
“天宫堡?!”
钱宝宝和黄德仁几乎是同时低呼出声,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的震惊和疑虑瞬间被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