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最后看中一个花卉纹推拉式的银手镯。那花纹不是那种很俗气的带有寿字或者花开富贵的那些,而是几朵素雅的兰花,在日常戴也很适合。
桃花怯生生的问:“这个手镯多少钱?”
女售货员眉开眼笑的说:“这位小姐,你眼光真好,这是新款啊,是上海那边传过来的最时兴的款式,很受年轻小姐太太们的喜欢,而且价钱也便宜,才25块大洋。”说着,便把银手镯从柜台里拿了出来。
桃花听了,伸出去的手马上缩了回来。
桂儿把手镯拿过来,戴在桃花的手上,她的手粉粉嫩嫩的像藕一样,手指柔软无骨,手镯戴上去一看,妥妥的富家太太的手。
桂儿点点头,满意的说:“真好看,真不错,就要这个吧。对了,没有折扣吗?”
售货员笑着说:“虽然没有折扣,但是我们是免费送一个首饰盒的,看着可高级了。”
桂儿点点头,让她包装好,沙延骁给的那一小包银元里面有20多块钱大洋和一些散碎的铜钱和纸钞,这一下子就超支了,桂儿自己还出了5块大洋。
买完了手镯,桂儿又拉着桃花想去看看鞋子,桃花说:“鞋子就不买了吧?我自己做了好几双布鞋,可好穿了,连搭配嫁衣的鞋子我都已经做好了,就不用浪费钱了。”
桂儿也不勉强,就说:“那去买些围巾吧,冬天带的羊毛的也行,夏天带的丝巾也行。”
桃花充满向往的说:“那买一条丝巾吧,我看月份牌上面的女郎带的丝巾好时髦啊,自己早就想有一条了。”
桂儿点点头,两人就来到了服饰柜台的丝巾专区。
售货员身上就戴着一条白色上面点缀着。小巧的鲜花图案的丝巾。
桃花看了就指着她脖子上的丝巾问道:“这个丝巾有吗?”
那售货员笑着说:“小姐,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这里卖的最好的进口舶来品。我这可是只留了一条带,平常我都舍不得戴,就上工的时候带一会。”
桃花问:“多少钱啊?”
“不贵的,这是法国进口的搭任何旗袍都非常高贵,才10块钱银元。”
这不光是桃花,就连桂儿都觉得贵了。
“这个真的不贵,这可是真正的蚕丝,可是真丝啊。”
桂儿看到一方丝巾上面是几何图形样式的,就指着问:“这一方丝巾怎么卖?我看这方也容易搭衣服。”
“哦,这个呀,这个确实是我们这里销量最好的,它是国内产的,才3块银元,我拿出来,你试戴一下吧。”说着娴熟的把丝巾拿了出来。
桃花轻轻的用手去抚摸。嘴里说着:“这也是真丝的吧?摸起来多滑溜啊。”
桂儿看她喜欢就对售货员说:“那就要这一方吧,麻烦你帮我包起来。”
桃花一把拉住她说:“我觉得3块钱还是有点贵。这可是府里下人一两个月的月钱了。”
桂儿拍拍她的手,说:“结婚一辈子就这一次,花就花了吧,就奢侈这一次而已。以后过日子踏踏实实的就行了。”
说着就付了钱。
桃花接过包装好的丝巾,爱不释手。
桂儿感叹这钱只要买起贵重物品来真是一点都不经花。
她这才明白四姨太要跟她炫耀自己院里那些给莎莉莉和沙延文准备的嫁妆和彩礼的原因,因为确实很值钱,而且四姨太还准备了两回,这一回估计比上一回准备的还足,可见是有些资产在手里的。
买完了丝巾,桃花主动说:“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咱们就回去吧。”
桂儿笑着说:“来都来了,咱们去二楼去吃点东西吧。”
带着她来到了点心店,点了一个奶油蛋糕和两杯饮料。
桃花一边喝着饮料,吃着蛋糕。东张西望然后感慨道:“这个永安百货,我之前也来过,不过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有钱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桂儿,我真羡慕你,二哥哥这么疼你,让你过上了真正帅府千金的日子,我虽然这几年也是衣食无忧。但终究是半个下人而已,这一次能够风光出嫁,都是沾着你的光了。”
桂儿苦笑了一下,沙延骁确实没少过自己吃穿用,衣服主只要是他买的,不是云裳楼定做的,就是外国进口的舶来品。
但是自己始终保持着自觉,尽量低调不张扬,在南京的时候沙延骁给做的衣服都很少穿,平常多半穿校服。休假的时候就穿自己去做的土布旗袍。她深知道,在大房底下生活。如果自己不谨慎,是很容易出事的。
买完东西,把桃花送回了外宅,她自己也回到了帅府。
一回到院里管家就过来说,府里来了贵客,大帅设宴招待,今天晚上所有人都要去正房吃饭。
桂儿很好奇,大帅病了之后所有事情都由沙延骁出面了,怎么这个客人还是有大帅设宴招待的呢?就问道:“是什么客人呐?”
“好像是南京来的,姓田的一个处长和大帅是旧识。”管家说。
桂儿很意外:“他怎么突然来了?”
果然晚饭的时候整个帅府的人全部都出席了田处长的接风宴,大帅虽然说话还磕磕巴巴的,不过也亲热的拉着田处长,让他吃好喝好。
沙延骁也特地从军营赶了回来,吃饭的时候,他和沙延耀一左一右坐在大帅和田处长的两边,俨然是府里最有话语权的两位公子了。
田处长酒过三巡,拉着大帅的手笑着说:“老沙呀,你这个病得慢慢养。按说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不着急去生小孩了,你的儿子多有出息啊,哪里像我就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现在还说去读什么文学?我说想让他进国务院当秘书,他居然说不想掺和政治,我真是气的没办法呀。”
“做,做教授也,也是可,可以的。”大帅艰难的吐字奉承着。
“田,田兄,此次来,就住在府上,多住些日,日子。”
“唉,我也想。但是我这次只不过是路过,顺便看看我那侄女。在这边顺不顺心?回头我又要带你家延耀去上海了,之前去扫荡了一遍是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最近听说又死灰复燃了。这些革命党可真能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