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医院回来,去洗洗,一会来吃饭。”
林伴星推着江裴进了浴室,把换洗衣服递给他。
江裴笑吟吟接过:“好。”
“还有,”林伴星顿了顿,“不要看手机。”
江裴知道原因,减了几分笑,“嗯。”
刚结束比赛的时候他看了眼社交软件,已经被喷成筛子了。
现在奇点以这种方式进了总决赛,状况怕是更盛。
责任在他,他接受所有批评谩骂。
队友、教练,还有粉丝,他江裴愧对所有人。
他不会陷入自责的旋涡,那无济于事。
要解决目前的现状,就只能直面自己的恐惧。
不管结果是什么,他都要放下了。
他目光追随着林伴星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他垂下眼眸,关上了浴室门。
凉水被拧开,水流声响起,他把手伸了过去。
临近冬天,水很冰。
刺骨的寒意钻进他的心里,冻住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抽出手,换了热水。
梦该醒了。
那被冻僵的指尖此刻发着不正常的烫,一如他的感情。
冻不死,也烧不尽。
“喏,刚从医院回来要好好补补。”
林伴星把菜朝江裴推了推,他还是做了龙井虾仁。
这对江裴来说是惊喜,代表着哥哥彻底原谅了他。
江裴心乱的一塌糊涂,看看菜又看看林伴星,笑的一脸满足。
吃完饭,林伴星看着江裴吃药,递过去一杯温水。
“跟我聊聊。”林伴星尽量让自己看着柔和。
江裴就着水把药冲了下去,听着这话,心重重一沉,面上却不显,“好。”
他放下杯子,一双漂亮的眼眸深深望着林伴星,率先开了口:“哥哥。”
“嗯,你说,我在听。”
林伴星虽说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不自觉的紧张,没有百分百的事,他的爱人,也不会百分百每次都爱上他。
“哥哥。”他又喊了声,声音中多了些眷恋跟不舍。
“嗯。”林伴星继续应着,心快吊到了嗓子眼。
“你不要生气。”江裴继续说。
这话倒是在林伴星意料中。
“好。”
不过接下来,江裴却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江裴说完那句话,就强势地把他拉进怀里,熟门熟路搂上腰,捧着脸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平和、温柔,又缠绵。
没有一时意气也不是意识模糊,江裴很清醒。
林伴星推拒的手也在这个吻下转了方向,他抓着江裴的衣服,全盘接收了这个吻。
江裴恋恋不舍的放开林伴星,终了还是忍不住在他的唇上舔了下。
他看着林伴星酡红的脸颊,咽了咽口水,开了口:“哥哥,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要不理我。”
他又扫了眼林伴星的唇,心又开始怦怦跳,他咬咬牙:“以后哥哥结婚了,有了孩子,我会约束好自己,当好一个舅舅。”
话说完,一室寂静。
林伴星以为自己表达的够明显了,他叹了口气,引导着江裴。
“我没有推开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裴浑身一震,连忙道歉,“对不起哥哥,我力气太大了,我不应该把你抱那么紧。”
林伴星几乎要气笑,他盯着江裴慌乱的眼睛,最终落在他紧抿的唇上。
下一秒,他伸手揽住江裴的后颈,不由分说地将人向下带,仰头吻了上去。
未尽的道歉被这个吻堵了回去。江裴眼睫剧颤,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看江裴像个木头,林伴星撬开了他的牙齿,勾着他来了个法式吻。
这下总该明白了吧。
一吻毕,林伴星刚把唇移开,就被一股更大的力道猛地拽回怀里。
炽热的吻追袭而来,他不停深入、索取,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一室安静中,他只能听到江裴努力克制的喘息声。
在这个吻里,林伴星清晰地尝到了一丝咸涩。
是泪。
“你喜欢我。”林伴星陈述着事实。
“我爱你。”江裴蹭着他的唇纠正着。
林伴星给了江裴最后一次机会:“接吻,只能最特别、最亲密的人做。”
江裴眼眸深沉,扶着他的后脑又来了一个缠绵的吻,他哑声道:“我知道。”
他的唇滑至林伴星耳畔,热度灼人:“我只会跟哥哥接吻,做——”
露骨的字眼尚未完全出口,林伴星的手肘便抵上他的肩膀,截断了后半句话。
江裴喉间滚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非但没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低笑出来,滚烫的呼吸尽数洒在林伴星颈间。
“哥哥……”他再度凑近,蹭着林伴星的鼻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灼热的气息交织,林伴星耳中充斥着他越来越重的喘息。
“我也爱你。”林伴星轻声回应,双手环上江裴的脖颈,主动送上一个吻。
江裴的手顺势滑进他衣摆,在腰间软肉上不轻不重地一捏,林伴星浑身一颤,呜咽被吞没在更深、更缠人的吻里。
他护着林伴星的后颈,将人压在身下,炽热的吐息将林伴星完全笼罩。
窗外不知何时又刮起了风,苍劲细韧的树干被风带的轻颤,风穿过层叠的叶片,起初是细碎的沙沙声,渐渐地,那声音变得密集而响亮,化作一片哗啦啦的喧嚣。
紧接着,一阵毫无征兆的强风猛地扑来,本就摇摇欲坠的叶片瞬间被扯离了枝条。
风势骤然停歇,那棵失了叶片的树,枝干仍在惯性下微微颤动着,像竭力稳住呼吸的胸膛。
然而,它甚至没能完全挺直身躯,又一阵更猛烈的狂风席卷而来,残存的枝叶被狠狠掼向一侧,整个树冠被揉成一团混乱的墨影,在窗玻璃上投下疯狂摇摆的、支离破碎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