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听龙科长这样问,感觉不好回答。思考一会,自言自语:
“抓捕李桂琴,找到真正的“幽灵”,拿到潜伏特务名单。”
龙科长听罢,默然一会,摇摇头说:
“肖秉义,你这话没头没脑。离间成功,至多让他们狗咬狗,怎能抓到他们呢?”
肖秉义若有所思,好似答非所问:
“不瞒你说,我跟李桂琴较量过,我赌她斗不过宋中坚。她长期潜伏,经历的事不多。对付老油条宋中坚,她还缺点火候。”
龙科长还没明白,接着问:
“即使如你所说,她斗不过老油条,这跟抓捕她有啥关系?难道她会投诚?”
“我说另外一种可能,她被宋中坚斗垮了,会倍感孤单,万念俱灰。她属于小家碧玉型,颓废的时候,会思念家人。我赌她会偷偷见家人,这不就成了吗?我怕她毁了潜伏特务名单,才这样费脑筋哦。”
他想了想,补充道:
“不知怎么回事,我始终不信她是敌特总指挥。到了监狱,请你出面,审讯几个人,包括谈成。”
龙科长惊讶道:
“你凭啥怀疑她不是敌特司令呢?俘虏都异口同声,证明她是‘幽灵’哦。”
肖秉义紧皱眉头道:
“我知道,但你想想,一个看到死人都呕吐的女人,凭啥统帅成份复杂,三教九流都有,近万人的队伍吗?你再想,这次缴获了她的箱子,有名单吗?她名单会随身带吗?所以这些,都是我疑惑的地方。”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
“我听谈成说过,宋中坚对李桂琴动不动请示台湾的王老板很恼火。说明她不能做主,王老板才是她的幕后指挥。”
龙科长点点头:
“嗯,这样说有道理。她当然不会将名单随身带。但女人心细,会不会藏家里某个地方?我坚信她有名单。即便王老板是她后台,但他揣着名单在台湾,有意思吗?”
肖秉义又摇头:
“我对她是不是‘幽灵’还拿不定,心里很矛盾。我越来越怀疑,潜伏名单是否在她手里。如果我是王老板,绝不会将名单交给她。话说回来,即使在她手里,名单也不会放家里,祸及家人的事情,她不会干。”
车到监狱,陈排长将俘虏押进去。龙科长又将肖秉义拉墙角问:
“肖秉义,你说放了尤章,让他离间李桂琴和宋中坚,为啥到现在没有结果呢?”
“哎哟,你烦不烦啊?”
肖秉义听他老是提这个问题,嫌烦了。他对此也疑惑,只好分析给他听:
“尤章逃走,无法找到宋中坚。他需要电台,便去找‘小花旦’。尤章得到电台,应该已经跟宋中坚联系上了。不要几天,便见分晓。应该走下一步了,我去打个电话给邓排长,让他监视……
正如他估计得那样,尤章听到两个哨兵的议论,认定联系共军偷袭司令部的奸细是李桂琴。
想起葛少英为了自己丧命,心里揪着痛。一路上骂骂咧咧。
李桂琴,你个骚女人。你明明知道药是真的,还要逼我俩死。
老子现在就为复仇活着,你不死,老子就没脸活在世上。
他知道宋中坚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很反感。但要报仇,只有他能跟李桂琴对阵了。
他必须设法找到宋中坚,揭穿李桂琴的真面目。
次日凌晨,他找到了林水县同伙。可是,同伙也无法知道宋中坚在哪儿。
他问同伙,能不能搞到不电台。只要有电台,他知道怎么联系上。
同伙想了不少办法,最后两手一摊说:
“潜伏电台刚被搜走,支队电台也不知在哪儿。没法子。”
尤章便准备组装电台,让同伙去买零件。同伙告知,这些是军控物资,市场买不到。
又给他出主意,横南镇有个战友,艺名叫“小花旦”,可以去她那儿想想办法。
写下地址,接头暗号也简单,只要见面说是她表哥即可。
尤章为了报仇,连夜赶至横南镇。找到了‘小花旦’。
“小花旦”见尤章一表人才,春心萌动。明里暗里开始挑逗。
尤章再也不想失去机会了,一把抱住她,对啃了起来。不料被村长看到了。
“小花旦”变得也快,称他是师哥。村长理解的点点头,师兄妹见面啃一下也正常。
骗走了村长,尤章便问电台的事。她称,电台没问题,但要让她称心。
尤章看她风情万种,再也抑制不住冲动。将她抱起撂床上,扑了过去。
二人正缠绵,门外有人敲门。“小花旦”听出是杜老六,在门里问情况。
听说他出了事,更不想让他进门了。问他电台有没有带来?
听说他带来电台,让他先去村后小树林躲一躲。天黑后,再送他去支队据点。
接近零点,她让尤章去村后小树林找杜老六。告诉他,杜老六带了电台,他已暴露,不能留。
尤章带了干粮,去了小树林。先让他吃饱,然后再带他去支队据点。
走到沟边,趁其不备,割了他的脖子。他迫不及待拿出电台,没费劲便跟宋中坚联系上了。
他担心宋中坚不会信,汇报的很详细,有因有果,结论是:
李桂琴是共军卧底,是他亲耳听到的。如不信,可去老地方见面。
当他偶然听到龙科长说李桂琴逃走,是上级意图。更加笃信李桂琴是共军卧底了。
玉成嫂一句提问,让他一惊。明白杜老六的死,已被发现了。
他必须设法带走电台,宋中坚如不相信。他就设法跟台湾联系,不告倒这娘们,誓不罢休。
回到村口,发现情况不对。很快知道“小花旦”及同伙被捕了。
他决定立即去南京,相信宋中坚见到电报,肯定会去老地方:玄武湖……
李桂琴自从司令部被端了,犹如丧家之犬,心里踹踹不安,常梦里惊醒。
这一天,莫昆又开会,称他刚接到总部指示,布置一项新的任务。
宋中坚眼睛看着天花板,不耐烦的打断他:
“特派员,鄙人认为,当务之急,要挖出内奸。内奸不除,交代了任务也是枉然。”
莫昆扫一眼李桂琴,问宋中坚:
“你认为我们内部有共军卧底?”
宋中坚瞥一眼李桂琴,点点头说:
“那是笃定的。如果没有内奸,司令部怎么会被共军悄无声息一锅端了?”
莫昆转问李桂琴:
“李司令,你认为呢?”
李桂琴也认为有内奸,默默点头。
莫昆又问宋中坚:
“你说的内奸可有线索?鄙人认为,即使有内奸,司令部就五人脱险,其余的都被共军俘虏了。各支队司令,都不知道司令部新的地址,内奸何在?难道你们五人中间有卧底?”
宋中坚冷笑一声,不置可否的说:
“还有一人脱险,就是尤章中尉。我收到他的报告。依他的说法,我们三人中有奸细。”
莫昆大惊,瞅瞅对面二人,狐疑的目光落在李桂琴脸上。
李桂琴见莫昆怀疑的眼神看自己,茫然的问:
“特派员,你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