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闻言,继续用力踩张献忠的脸:
“老不死的,你以为你的传位诏书多么有用么?”
他猛地用力一撵,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嘴角不受控地抽搐了一下,他死死咬着牙,继续道: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体面……既然你不要,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罢,握着匕首,慢条斯理的割去了张献忠的左耳,在他眼前甩了甩:
“如何?你之前经常命人割人耳朵!滋味如何?嗯?”
“哼!”
面对这残忍的折磨,张献忠只是冷哼一声,突然眼神一凛,伸手抓住孙可望的脚踝,指甲用力,似乎试图掐进其皮肉。
孙可望暴喝一声,另一只脚狠狠踹在对方胸口,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张献忠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再无动静。
孙可望喘着粗气,沾血的靴底在青砖地面上碾出刺啦声响,刺耳又令人心惊。
他环视四周,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御营的将领们,开口问道:
“你们准备怎么做?”
御营将领们如泥塑般僵立,有人死死盯着地上毫无生气的张献忠,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紧张与恐惧溢于言表;
有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知该如何抉择;还有人下意识地握紧腰间的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脸上满是纠结与挣扎。
呼呼……呼呼……
寒风忽起,裹挟着枯叶,如利箭般扑打着张献忠毫无生气的脸,枯黄的叶片刮过他苍白的五官,在死寂中增添了几分苍凉。
山坡上没人说话,也没有人有所动作,一时间气氛很是诡异
“啊!”
孙可望正欲开口再问,突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刺骨剧痛,忍不住叫了出来。
他低下头,看见一截泛着冷光的剑尖穿透胸膛,殷红的血顺着剑身滴落而下。
剧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耳中轰鸣如雷,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恍惚间,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冷笑。
“张可望刺杀陛下,罪大恶极,我已经杀之。”
汪兆麟的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意,唰的一声抽出长剑,脸色全是清理门户的正气凛然。
孙可望呼吸急促,心口的血水如注,眼睛快速失去光彩,连一句疑问都没来得及说出来,便倒地,死去。
汪兆麟收起长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仿佛方才的血刃相向不过是场儿戏。
他对着御营将士大声道:
“东平王叛变刺杀了陛下,我已经替陛下清理门户,你们,准备怎么做?”
话音刚落,宿卫四营的精锐士卒手持武器围了上来。
原来,近期孙可望由于伤势很重,不宜过多走动,将诸多事务都放心地交给了“最信任”的汪兆麟处理,其中便包括策反宿卫四营的关键事宜。
在孙可望眼中,是自己运筹帷幄收服了这支精锐部队,殊不知,从一开始,便是汪兆麟在暗中布局。
每一次的调兵遣将,每一次的秘密会面,每一次的封官许愿,都在汪兆麟的算计之中。
当孙可望还在为自己的谋划暗自得意时,汪兆麟早已悄然将宿卫四营纳入麾下,只等这绝佳的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面对张献忠父子皆死的局面,在汪兆麟冰冷的目光扫视下,御营将领们别无选择,对视一眼,皆跪了下去:
“谨遵丞相军令!”
“呼呼呼……呼呼呼……”
寒风呼啸得更猛烈了,吹的树枝和枯草呜呜作响。
汪兆麟满意地点点头,手指摩挲着剑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御营和宿卫四营,速率领山谷两侧伏击的6000将士,随我回四川。”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自己暗自赞叹:
“我颇有诸葛武侯的威严,相信,四川在我的统领下,定能四面出击,将大西做大做强。”
“那安西王……还……”
有人壮着胆子开口,话音未落便被汪兆麟冰冷的目光截断。
汪兆麟转过身,跨过张献忠的尸身,向西眺望山口的阵地,开口道:
“不是安西王!是顺王!陛下刚刚册封的,你们可不能忘记!”
他顿了顿,继续道:
“顺王会在山口堵住妖帝,助吾等护送陛下的龙体,回成都。”
……
山口。
张定国看着远处的扬尘,计算着崇祯冲到阵前的时间。
忽然,心口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阵莫名的心悸袭来。下意识回头看向张献忠所在的山头,凝眉道:
“出了什么事情么?额怎么心惊胆战的!”
“王爷!”
这时,有士卒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汇报:
“斥候来报,妖帝亲自率军出击,带了 200 人冲在最前。官军主力,比他慢了一里的脚程!”
张定国收回心思,眯起眼睛,望向西方地平线,凝眉道:
“看来,崇祯又要施展妖法破除额们的阵地了。”
“传令!”
张定国猛地抽出斩马刀指向前方,甲胄碰撞发出铿锵声响:
“全军士卒准备好污秽之物,往能看到所有官兵身上泼洒!
若是能撞见崇祯,不惜一切代价,污了他!
违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