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锤40K的宇宙中,人类帝国的疆域浩瀚如星海。她横跨银河的四臂,遍布数百万颗恒星系,是人类历史上最庞大、最压迫、也是最持久的政体之一。
如此庞然巨物,能够勉强维持运转,靠的不是和平与繁荣,而是血、信仰与服从。
为了支撑这头钢铁猛兽的运行,帝皇的亿万子民被严格划分、分类、征用。每一个世界的存在,都不仅是地理上的定位,更是功能上的牺牲:
花园世界是帝国的面孔,它们拥有适宜的气候、丰饶的生态与优雅的景观,是高官、元勋与贵族的疗养庄园,是颁布法令与签署屠杀令的理想花圃。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奴役的沉默。
农业世界则是永不停息的胃肠蠕动,为帝国喂养其人口爆炸的巢都与前线。田野如波,机器如虫,数不清的农奴在毒阳下耕作、收割、死去,他们的粮食比他们的名字更有价值。
矿产世界深埋在硫烟、毒水与永夜之中。人类在这些星球的骨髓中凿洞,用血肉去挖掘那些帝国亟需的金属与燃料。他们的咳嗽被掩盖在钻机与爆破声下。
铸造世界是帝国的心脏,一座座燃烧着万年之火的机械熔炉昼夜不息地轰鸣,为战争提供武器、坦克与星舰。这里不产生命,只生产战争。
巢都世界,则是帝国最可怖、也最诚实的缩影——那是一根根笔直刺向苍穹的钢铁坟墓,数千亿人口像粘菌般堆积在其中。人口早已超越资源极限,因此,人本身成为了资源。
在巢都的最顶层——上巢,生活着统治阶层的精英。他们有权享受自然的阳光、洁净的水源、精致的食物、空气过滤系统和被法律庇护的“特权生活”。贸易中的优先权、税务减免和遗产继承,使他们的权力稳如金库。他们彬彬有礼、衣冠楚楚——直到一场政治暗杀或宫廷政变刺穿那层华丽薄纱。
只要你始终能保持强大、不被上位者抛弃,那么——你的幸福就有可能持续下去。
而在中层的巢城区域,聚集着无数氏族家族。他们并非贵族,却控制着帝国所需的工厂、仓储、运输与城市基础运作。他们是帝国庞大而自欺欺人的“中产阶级”,夹在权贵与贫民之间,为争取订单、资源和话语权彼此斗争、互相倾轧。
他们懂得如何用暗杀和勒索去“优化竞争”,也明白用帮派斗殴与破坏来“调节市场”。这些家族的成员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告知:你若不想被辗成骨粉,就必须去踩别人一脚。
然而,一旦你再向下看,便会抵达最黑暗之处——聚居区,也就是帝国亿万子民的常态。
那里没有所谓的“生活”——只有“存活”。
他们没有姓氏,甚至没有完整的语言系统。他们一生都在黑暗、腐臭、疾病与重金属污染的废墟中爬行。营养剂是发霉的,水是褐色的,空气是有毒的。他们活着,不是因为想活,而是因为死亡排队太长。
他们甚至连传说中的“007福报”(一周工作七天,一天干十七小时)都未曾享受。他们不是帝国的齿轮,而是齿轮渣滓,是被视为“有机润滑剂”的一次性血肉。
这,便是帝国的真相,一个贱民的生活。
因为帝皇不需要他们,只需要他们的信仰。
而且他们也别无选择,他们需要祂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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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悄然地跟在李峰身后。这个看似年轻的男子,举止沉稳,语调从容,既能在巢都最污秽的街巷中自若行走,又能在审判庭和内政部的会场中挥斥方遒。
摩根目光定格在他背影上。那是一种仿佛天生属于权柄与秩序的身影——肩背挺拔,步伐不疾不徐,却叫人不自觉地要让道、低头、肃立。他脑海中那句话浮现了不止一次:
“生子当如李亲王。”
……当然,他始终把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埋藏在心底,不敢讲出口。
作为一位曾统领数十亿巢都人口、操控无数行政机器的百岁老人,摩根深知权力并非只靠理性与仁政维系。公平的律令与温和的劝导,在这座人类堆砌成的钢铁地狱中,远远不够。
真正支撑这一切的,是铁拳与恐惧。
当千万人争夺着有限的空气与合成食物时,只有靴子踩在咽喉,才能让绝望的人群保持沉默;只有雷霆般的镇压,才能让暴动的念头在成形前就死于脑海。
在巢都的街头,执法者们如同无情的机械——他们迅速、果断、精确。凡是触碰法律底线者,无论动机、理由、背景如何,皆无一例外地被“处理”。
“处理”的方式不外乎两种:一是审判枪响之后的沉默,二是消失在人们再也不敢提起的拘留所中。
毕竟,在人数远远超过管理能力的环境中,“枪打出头鸟”是一条历久弥新的统治法则。
值得一提的是,巢都执法者的选拔,是一种近乎军事化的强制征召。只要一个人展现出高于常人的意志力、服从性和行动能力,无论其曾是教师、平民,甚至罪犯,都有可能被纳入“预选名单”。
但事实上,高位统治者更青睐那套运转千年的“稳定卡组”:资深老干部 + 权贵副官 + 中产骨干。
老干部,经验丰富、头脑冷静,是队伍的稳定锚。
权贵子弟,则是为家族刷履历,在阴影中积攒政治资本。
而最底层的,是一群渴望铁饭碗的中产年轻人,既无贵族的庇护,也无底层的愤怒,他们服从、努力、耐打、不挑事,是最理想的螺丝钉。
别误会,这三类人彼此差异巨大,但却共享一个身份:
——当今秩序的既得利益者。
正因为他们的生活、尊严、饭碗都依赖于这座庞大体制的存续,所以当他们面对来自底层的暴乱、异端与绝望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镇压,哪怕鲜血染红自己的战靴。
因为,底层所想推翻的,不仅是贵族的统治,更是他们的安稳人生。
当这些人被“征召”为执法者后,他们将接受一整套脱人性化的重构训练。
他们会被剥夺自我,剥夺过去,只留下性别与编号,然后被强迫构建一套新的自我认知:你是谁不重要,你现在是“盾牌”,是“法律的执行装置”。
接着,他们会被调离原本的社区与区域,避免“人情”与“同情”成为漏洞。
他们会学习用编号称呼彼此,把战友视为兄弟,把新人视为继承人,将普通百姓视为统计数字。
他们不再拥有家庭,但他们会拥有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将成为他们唯一的归属,他们唯一的温暖,他们唯一的信仰。
——为了秩序,为了安稳,为了帝皇。
哪怕这秩序是建立在无数尸骨与恐惧之上;
哪怕这和平只是上巢的白天与下巢的沉默;
哪怕帝皇从未亲眼看见过他们,却始终要求他们服从。
摩根望着李峰继续前行的背影,他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这台秩序柴油机器中,一颗运转百年的老旧齿轮而已。
而李峰——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或许是这台帝国机器的新的主引擎.......而李峰和当今这个柴油机也开始格格不入,因为李峰是........
「插电式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