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胡太后失去了和士开,又害得寂寞无聊,她是个淫妇班头,怎肯从此歇手,遂借拜佛为名,屡向寺院中拈香。
刚好寺院里有一个僧人昙献,身材壮伟,状貌魁梧,堪比秦国的缪毐,胡太后一下就看中了她。在认识僧人昙献后,胡太后体验到了与和士开从来没有过得快乐。为此,她特地将僧人昙献召进宫中。
为了取悦胡太后,僧人昙献亦殷勤献媚,引入禅房,男贪女爱,居然谐成了欢喜之缘。
胡太后托词斋僧,取得国库中金银,贮积僧人昙献席下,复将高湛生平所御的宝装胡床,亦搬入寺中,与僧人昙献共同寝坐。
嗣又因内外相隔,终嫌未便,索性召入内庭,使他诵经,超荐亡灵为名,朝朝设法,夜夜交欢,正所谓其乐融融了。
僧人昙献又召集许多徒众,会诵一堂,胡太后赐号为昭玄统僧,僧徒却戏呼昙献僧人为太上皇。宜呼为太上僧。就中又有两个少年僧侣,面目秀嫩,好似女子一般。
胡太后也是不肯放过,陆续召幸他们,旦夕不离。但恐为皇儿高纬所知,索性叫他们乔扮为女尼,甚至涂脂画粉,希图掩饰身份。
北齐主高纬有时入省,起初尚未曾留意。后来那二僧妆点愈发工巧,姿态愈妍,惹得北齐主高纬亦觉动目,遂想出一法,给二僧拉到别室,迫令侍寝。
二僧抵死不从,北齐主高纬召婢媪等强褫僧衣,欲与行淫。哪知僧袍一被薅下,二僧的下体,居然与北齐主高纬相同,高纬且惊且怒,才知母后有苟且之行为。
齐主高纬当下亲自加以讯鞫,二僧无从抵赖,只好实供,并及昙献僧人肆意淫事。
北齐主高纬即下令收拿诛杀僧人昙献,并命二僧也一体伏法。
何不留作娈童?
北齐主高纬又遣宦官邓长颙,率领众阉宦,徙胡太后至北宫,把她幽禁了起来。
陆令萱趁这机会,竟然想代做太后,秘密与祖珽熟商,祖珽又引出一条故典,说是魏太武帝焘,曾尊保母窦氏为保太后,借古证今,无不可行。亏他想出。
且出语朝士道:“陆虽妇人,实是豪杰,女娲以来,得未曾有哩。”
陆令萱亦称祖珽为国师,祖珽得进任左仆射。惟陆为太后,始终无人赞成,因此陆令萱枉费一番心思,徒乐得画饼充饥,倒反作成了一个祖珽。
祖珽势力日盛,朝野侧目,独独太傅咸阳王斛律光,素来嫉恨祖珽,每次看见祖珽在朝右,辄遥骂道:“阴毒小人,今日又不知作何计!”
斛律光复召语诸将道:“边境消息,兵马处分,从前赵令恒彦深字令恒。在朝,尝与我辈参议,今盲人入掌机密,并未会商,国家事恐终为所误哩!”
诸将相率叹息。祖珽知斛律光恨自己,于是贿赂斛律光的从奴,秘密问斛律光有无讥评,从奴答道:“相王每夜抱膝闷坐,尝自叹道:盲人入朝,国必危亡。’”
祖珽闻得此语,当然挟嫌。开府穆提婆,求娶斛律光之庶女为妇,斛律光又不许。
齐主高纬拟拨晋阳田,赏给提婆,斛律光复入宫劝谏道:“此田自神武以来,累年种禾饲马,为御寇计,若赐给提婆,岂非与军务有碍么!”
齐主高纬乃止。提婆从此怨恨斛律光,遂与祖珽日伺斛律光之隙。
斛律光为斛律皇后之父,累世勋贵,一门衣锦。
弟斛律羡为幽州刺史行台尚书令,雅善治兵,士马精强,斥堠严整,突厥曾经加畏惮,称为南可汗。长子斛律武都,为开府仪同三司,领梁、兖二州刺史,尚(娶得)高洋之女义宁公主。
斛律光之父斛律金在日,曾经语斛律光说道:“我虽不读书,闻古来外戚,如汉朝梁冀等,无不倾灭。女若得宠,诸贵人必多妒忌,女若无宠,天子又多生憎。我家以忠勤致贵,断不可借女生骄,我本不欲尔女入宫,无如累辞不获,深以为忧!”
炎炎者灭,隆隆者绝,斛律金颇知此义,可惜后来复蹈此辙。及斛律金年老去世,斛律光颇遵父训,持身节俭,事主忠诚,不好声色,不贪权势,杜绝馈遗,罕见宾客。
每当朝廷会议,常独后言,言必合理,或有疏奏,使人执笔起草,自己口授,概从朴实。
行军仿乃父遗法,营舍未定,终不入幕。
在营不脱甲胄,临阵时辄身先士卒,士卒有罪,惟用杖挝背,未尝滥杀,众皆乐为效力。
自洛阳鏖兵后,受官右丞相,领并州刺史,屡与段韶出兵攻打北周,周勋州刺史韦孝宽,也是一员良将,与斛律光交战汾北,竟至败北。
斛律光得拓地五百里,就在西境筑十三城,立马举鞭,指画基址,数日告成。
段韶亦得攻拔北周定阳,擒归汾州刺史杨敷。杨敷至邺都,不屈而被杀。
齐主高纬已经宠任群小,不愿用兵,召还斛律光、段韶两军。
段韶未及还邺,病殁在军中。段韶为神武皇后娄氏之外 甥 ,即是段荣之子。将略与斛律光相亚,然性颇好色,曾经纳魏黄门侍郎元珽之妻皇甫氏为妾,宠过正嫡,时论因劣段韶优斛律光。段韶亦北齐名将,故随笔带叙生卒。
余如先朝勋戚,百战功臣,均依次谢世。独斛律光尚岿然独存,为齐朝廷柱石。北周人不敢越境生事,亦未尝自夸功绩。
惟周勋州刺史韦孝宽,被斛律光杀败,曾经欲报仇恨,特构造谣言,使间谍传入邺中,有“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二语;又云:“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举。”
祖珽知言中寓意,索性又续下二句道:“盲老公背受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
因暗令小儿遍歌市中。
穆提婆听着,入宫禀告陆令萱。陆令萱未尽得解,因召祖珽入询语意。祖珽故意想了一会,乃笑说道:“得着了!得着了!百升是一斛字,明月是斛律丞相表字,盲老公是指珽,饶舌老母是指尊颜,余言可不烦索解了。”
陆令萱闻言,惶急说道:“如此说来,非但危及尔我,并且危及国家,怎可不即日启闻!”
遂并将谣言入启齐主高纬,且为齐主高纬解释意义。
齐主高纬闻言,感到迟疑道:“莫非斛律丞相尚有异图么?”
祖珽即接入话,说道:“斛律氏累世掌兵,明月声震关西,丰乐羡字丰乐。威行突厥,女为皇后,男尚公主,今有此谣言,正足令人生畏呢!”
齐主高纬不答,俟祖珽等趋出,召问领军韩长鸾,韩长鸾却谓斛律光必无二心,乃搁置不提。
祖珽见宫廷中毫无举动,因复入见齐主高纬,称有密启。
齐主高纬于是屏去左右之人,唯留幸臣何洪珍在侧。
祖珽尚未及言,齐主高纬即与语道:“前得卿启,便欲施行,韩长鸾谓必无此理,所以中止。”
何洪珍不待祖珽开言,抢先进词道:“若本无此意,可作罢论;既有此意,尚未决行,倘事机泄露,反为不妙!”
祖珽亦加说数语,请齐主高纬从洪珍言。齐主高纬乃点首道:“洪珍言是,我知道了!”
祖珽才趋出。
北齐主高纬本怯弱,终未能决。会又接丞相府佐封士让密启,略言斛律光奉召西归,即欲引兵逼主,事不果行。
今闻该家私蓄弩甲,及奴僮千数,且常遣使至丰乐武都处,阴谋往来,若不旱图,便且不测云云。
这也是由祖珽教唆使唤出来。北齐主高纬览此密启,因而语何洪珍道:“人心原是灵敏,我常疑光欲反,不意果然!”
实是呆鸟,还自夸灵敏么?
说着,北齐主高纬即命何洪珍转告祖珽,并向祖珽问计。祖珽说道:“这有何难!可由皇上赐一骏马,但说明日当游幸东山,王可乘此马同行。那时光必入谢,只须二三壮士,便可捕诛此獠。”
何洪珍即还报齐主高纬,齐主高纬依议施行,果然斛律光中了祖珽之计,单骑入谢,行至凉风堂,下马步趋,蓦然有人从后猛扑,几至被仆。
幸亏他脚力尚健,兀自站住,回顾身后,但见刘桃枝怒目立着,因呵叱道:“桃枝你如何惯作此事?我实不负国家!”
刘桃枝不答,复麾集力士三人,把斛律光扑倒,用弓弦冒住斛律光的脖颈,将斛律光扼死,颈血溅地,历久犹存。可称为碧血千秋。
于是由齐主高纬下诏,诬告斛律光谋反,遣宿卫兵至斛律光府邸,拘执住斛律光之子斛规世雄、恒伽,勒令他们自尽。惟少子斛律钟年仅数龄,幸得免死。
祖珽使郎官邢祖信籍没斛律光家。祖信报告祖珽,得弓十五把,宴射箭百,刀七,赐槊二。
祖珽厉声问道:“此外尚有何物?”
祖信亦抗声道:“得枣杖二十束,闻拟处置家奴,凡奴仆犯私斗罪,杖一百。”
祖珽不觉增加愧,柔声与语道:“朝廷已加重刑,郎中何必代雪呢!”
祖信怆然道:“祖信为国家惜良相!”说毕趋退。旁人咎他过直,祖信道:“贤宰相尚死,我何惜余生呢!”此人亦不可多得,故特叙入。
齐主高纬又遣使至梁州,杀斛律光之长子斛律武都,再命中领军贺拔伏恩,乘驿捕斛律羡。贺拔伏恩来到幽州,尚未入城,门吏驰入报斛律羡说道:“来使衷甲,马身有汗,恐不利将军,宜闭门不纳!”
斛律羡叱道:“敕使岂可疑拒?”遂出迎伏恩。伏恩宣诏毕,即把斛律羡拿下,就地取决。
斛律羡临刑,自叹道:“富贵至此,女为皇后,公主满家,天道恶盈,怎得不败!”
遂从容受刑,五子皆死。
伏恩等还都复命,除了陆令萱母子及祖珽奸党外,无不称冤。
独独周将军韦孝宽得信大喜,自幸秘计告成,急报知北周主宇文邕。
北周主宇文邕也喜出望外,下诏大赦,举朝庆贺,互相告慰道:“斛律受诛,齐虏在吾目中了!”
为周灭齐张本。
齐主高纬之后斛律氏,貌本平庸,未得主宠,至是亦连坐被废,迁居别宫。
胡太后自愧失德,为了求悦齐主高纬,特召入兄女,炫服盛装,与齐主高纬相见。齐主高纬是登徒子一流人物,见有姿色女郎,差不多肢体俱酥。高纬当下问明姓氏,乃是前陇东王胡长仁之女儿。父已受诛,女尚未字,乐得把她留住,做一对中表鸳鸯。
胡女已受胡太后密嘱,曲意承欢,齐主高纬越加怜爱,当即册为昭仪。
就中有一个情敌,就是弘德夫人穆舍利。穆舍利已经生下一男,取名为恒,齐主高纬未有储嗣,特命斛律皇后抚养。
才阅半年,即立为皇太子。此次斛律后被废黜,穆夫人应该补升,偏被胡昭仪夹入,转令穆氏多一对头。
胡太后复立侄女为后,料知穆氏义母陆令萱,必然帮助穆氏,出来反对,不得已卑辞厚礼,结好陆令萱,约为姊妹。陆令萱至此,反觉左右为难,只因胡昭仪宠幸方隆,更由胡太后从中嘱托,乃与祖珽入宫报告齐主高纬,立胡昭仪为皇后。
胡后深感姑恩,便提起母子大义,责备齐主高纬,枕席私言,容易动听;况齐主高纬已忘前嫌,所有北宫稽查,早命撤销,此次闻胡后语,便将太后迎还奉养。母子姑侄,团圆欢聚,自在意中。胡太后计非不佳,但可暂不可久奈何!
独独这阴柔狡黠的穆夫人,平白地将后位让人,如何忍受得住?
当下埋怨陆令萱,说她无母女情。陆令萱也觉自悔,便安慰穆氏道:“汝休性急,不出半年,管教汝正位中宫!”穆氏泣道:“我非三岁婴孩,何必哄我!”
陆令萱对她设誓,决计替她转圜,穆氏尚似信非信。果然过了月余,齐主高纬屡至穆氏寝室,申叙旧欢。
穆氏半喜半嗔,佯劝高纬往就中宫,北齐主高纬作色说道:“皇后不知惹着何病,非痴非癫,想是有些失心疯了,朕不愿见她!”
穆氏闻言,亦暗暗疑讶,默料必是陆令萱所为,但亦未识她用着何术。只因齐主高纬已经转意了,自然提起精神,笼络北齐主高纬。陆令萱又乘机启奏道:“天下有男为太子,母为奴婢么陆?”
北齐主高纬默然,陆令萱乃出。
已而北齐主高纬复选得二女,一姓李,一姓裴,皆是美色,号李氏为左娥英,裴氏为右娥英。
这取名的原因,是本舜妃娥皇女英,并合为一。
陆令萱不禁替穆氏着急,便为穆氏设法,别造宝帐及枕席器玩等具,俱为世所罕见,令穆氏穿着后服,满身珠翠,装束如天仙相似,静坐帐中。陆令萱即往报告齐主道:“有一圣女出世,大家何不往看!”
齐主高纬便即随行,由陆令萱引至穆氏坐处,揭开宝帐,即有一种兰麝奇芬,沁人心脾。
约略一瞧,果然看见一丽姝端坐,仿佛似巫山神女,姑射仙人。
齐主高纬不觉喝彩,及丽姝起身出迎,仔细端详,才认识乃是穆夫人。北齐主高纬笑指令萱道:“陆太姬真会弄乖!”
陆令萱见状,亦笑答道:“似此丽质,尚不配做皇后,试问陛下将择何人?”
好似玩弄小儿。北齐主高纬道:“天子只有一后。”
陆令萱便接口道:“舜纳尧二女为妃,便是二后。舜为圣主,难道不可效法么?”对症用方。北齐主高纬大喜,是夕即与穆氏并宿宝帐中,竭尽欢娱。次日即立穆氏为右皇后,号胡氏为左皇后。
穆氏意尚未足,再托陆令萱设策,好除去胡氏。
陆令萱于是许诺,屡次入宫面见胡太后。一日至胡太后前,佯作嗔语道:“何物亲侄女,作如此语!”
胡太后惊问何因?
陆令萱又摇头不答。经太后一再固问,方低声说道:“胡后语大家云:太后行多非法,不足为训。”
这语说出,激动胡太后怒意,立召胡后来前,命左右之人剪去胡后头发,遣回家中。
落入圈套,还不自知,徒断送了一个侄女。
穆氏遂得北齐主高纬独封为皇后。陆令萱向她道贺,穆氏亦敛奭拜谢,惟问及胡后致病事,陆令萱但微笑不言。
看官道是何故?无非由陆令萱使人厌蛊下毒,除害了胡后罢了。
嗣是穆提婆、高阿那肱、韩长鸾,共处钧轴,号为三贵。
祖珽得总知骑兵、外兵事。宵小横行,内外蒙蔽,要把这高氏宗社,轻轻断送了。小子姑从慢表,且述周事。
自北周主宇文邕,与突厥联合,两次侵犯齐朝廷,俱遭败挫。
太师宇文护由弘农退还,与诸将入朝请罪,北周主宇文邕一体赦免。
越年春季,北周朝廷改保定六年为天和元年,屡遣使至突厥迎婚。突厥木杆可汗,因齐人强盛,向齐朝廷通使,又欲与齐朝廷联姻,不愿送女适周。
北周使臣陈公宇文纯,乃是宇文泰第九子。许公宇文贵,神武公窦毅,南阳公杨荐等,俱被留住,好几年不得归国。
宇文纯等人再四请求,终不见允。
这个时候,突厥遇大风雨,兼大雷震,旬日不止,番帐汗庭,均被漂坏,
木杆恐是天谴,不合向北周悔婚,乃将爱女阿史那氏,遣嫁北周主,与宇文纯等偕至长安。
北周主宇文邕行亲迎礼,出郊迎女,入宫备册,立阿史那氏为皇后。
皇后虽出番族,貌颇端妍,北周主宇文邕曾经优礼相待,两无间言。
会宇文护之母阎氏病殁,赙恤甚优。
宇文护丁艰避位,不到数月,即令起复,入朝视事。至天和五年,且由周主宇文邕下敕,加护殊礼。诏书有云:
盖闻光宅曲阜,鲁用郊天之乐。地处参墟,晋有大搜之礼。所以言时计功,昭德纪行,使持节太师都督中外诸军事柱国大将军大冢宰晋国公体道居贞,含和诞德,地居戚右,才表栋隆。国步艰难,寄深夷险,皇纲缔构,事均休戚。今文轨尚隔,方隅犹阻,典策未备,声名多阙,宜赐轩悬之乐,六佾之舞,崇奖功德,公其勿辞!
这诏书上面,连宇文护名俱未称及,正是宠荣异数,自古罕闻。
宇文护性颇宽和,实昧大体,自恃功高,久揽政柄,所居私第,常屯兵护卫,威逾宫阙。
诸子僚属,皆倚势作奸,蠹国殃民。
宇文护亦全不过问,任彼所为。
北周主宇文邕深自晦匿,不加干预,一班王公大臣,也猜不透周主的意旨,大都旅进旅退,虚与周旋。
至天和七年三月朔,日食几尽,宇文护乃召问稍伯大夫庾季才道:“近日天象如何?”大约想篡位了。
庾季才答道:“蒙恩深厚,敢不尽言,近日天象告变,公宜归政天子,请老私门,庶几名同旦詧,寿享期颐,子子孙孙,常作屏藩;否则非季才所敢知了!”
宇文护若肯从此言,何至遽死?宇文护沈吟多时,方微吁道:“我亦作此想,但恐不得辞,所以蹉跎至今。公既为王官,可入依朝列,无须另参寡人!”
庾季才知道宇文护会介意,唯唯而去。嗣复陈书谏护,语极恳挚,宇文护怎肯依从谏议,反而与庾季才有嫌。哪知宫中已密为安排,要将他一刀两段,送入冥途。
先是卫公宇文直,与宇文护相亲,自沌口一败,直坐免官,遂至怨护。
沌口战事。曾经秘密报告周主宇文邕说道:“宇文护若不诛,必为后患。”
周主宇文邕乃屡与计议。又有右宫伯中大夫宇文神举,宇文泰之族子。
内史下大夫王轨,右侍上 士宇文孝伯,宇文深子。也与周主宇文邕同谋,议定一策,对付权臣。三个缝皮匠,比个诸葛亮。
适宇文护出巡同州,还都复命,周主宇文邕御文安殿,面加慰劳。护请入省叱奴太后,周主宇文邕怅然道:“太后春秋已高,颇好饮酒,一或过醉,喜怒乖方,近虽犯颜屡谏,未蒙垂纳,兄今入省,愿更为启请。”
说至此,即从怀中取出酒诰,交与宇文护手里,说道:“烦取此入谏太后!”
宇文护当然接受,与周主宇文邕一同进去。既见叱奴太后,问过了安,太后命宇文护旁坐。
宇文护因周主宇文邕嘱托,尚立读酒诰。
北周主宇文邕阴执玉珽,走至宇文护后,猛力击打宇文护,宇文护猝致倒地。
北周主宇文邕令宦官何泉,用御刀斫下,何泉不觉手颤,斫护未伤。
卫公直已伏匿户侧,一跃而入,手起剑落,把宇文护劈成两段。该死久矣!
太后惊起,由周主宇文邕婉言陈诉,谓宇文护谋害两宫,所以诱诛。
太后自然无言。周主宇文邕即召入宫伯长孙览,收捕宇文护之子谭公宇文会,莒公宇文至崇,业公静正,平公乾嘉,及乾基、乾光、乾蔚、乾祖、乾威等,悉数伏诛,又杀宇文护党柱国侯伏、侯龙恩,大将军侯万寿、刘勇,中外府司录尹公正、袁杰,膳部下大夫李安。
当时雍州牧齐公宪,为宇文护亲任,赏罚黜陟,多所参与。
至是由周主宇文邕召入,勉励数语。齐公宪免冠拜谢,乃使来到宇文护邸收兵符及诸文籍。
卫公直素来忌恨齐公宪,劝周主宇文邕并齐公宪加诛,北周主宇文邕不许。及齐公宪入宫复命,听闻李安亦在诛例,便面启道:“安出自皂隶,唯主庖厨,向未预闻朝政,何足加戮!”
周主宇文邕正色道:“世宗暴崩,实安所为,弟难道全未闻知么?”
齐公宪惶恐趋出。宇文护世子宇文训为蒲州刺史,即夕遣越公宇文盛,乘驿召还,至同州赐死,次子昌城公宇文深,出使突厥,亦命开府宇文德赍去玺书,诛死道中。
当下颁诏罪护,除首从已正典刑外,余皆肆赦,复改天和七年为建德元年。有诗斥护道:
怙权肆逆久稽诛,一死犹嫌未蔽辜;
玉珽扑身奸贼倒,九京才得慰宁都!宁都见前文。宇文护既就诛,周主宇文邕亲政,当然有一番封赏。欲知何人代宇文护,下章节再当续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