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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晨光漫过朱雀大街时,大理寺的庭院里已收拾妥当。禁军换防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昨夜的血腥气被清晨的露水冲淡,只剩下账册翻动的沙沙声。萧悦将记录镇魂玉始末的卷宗合上,封皮上“影阁余党”四个字,墨迹尚未干透。

“影阁楼主虽灭,但青铜面具的纹路与西域蛇神教的古籍记载完全吻合。”秦无殇的木杖点过摊开的羊皮卷,上面的蛇形图腾与面具纹路如出一辙,“当年蛇神教被太宗皇帝镇压,残余势力隐匿西域,影阁或许只是他们渗透中原的棋子。”

苏清瑶的银箫在指间转了个圈,箫孔处凝结的露珠滴落:“镇魂玉虽碎,但蛇神逆鳞的气息未散。我昨夜观星象,紫微星旁有客星异动,恐怕……”

话音未落,叶寒冰魄剑突然嗡鸣,剑身在晨光中映出西市方向的一缕黑气。五人对视一眼,疾驰而出——那里正是韩千绝曾开设的古董铺,如今已被大理寺封存。

铺子后院的古井旁,几个影阁残党正围着一口铜锅,锅底燃烧的并非炭火,而是凝结成块的魂魄,锅中翻滚的黑水泛着蛇鳞般的光泽。见萧悦等人闯入,为首的黑衣人狞笑道:“楼主早算到你们会来!这‘蛇神浴’还差最后一味药引,就用你们的魂魄来补全!”

柳园开的软剑紫火骤起,却在靠近铜锅时被一股腥风弹开。“是逆鳞的浊气!”她剑锋一转,直取黑衣人握过的手腕,“他们想重铸镇魂玉!”

萧悦人刀出鞘,三色刀芒劈向铜锅,刀风掠过之处,魂魄凝成的炭块纷纷碎裂,化作点点荧光消散。韩千绝的残魂虽已离去,但人刀吸收的万魂之力仍在,此刻刀身震颤,竟自发引动那些溃散的魂魄,在半空聚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黑水牢牢锁在锅内。

“韩兄……”萧悦指尖抚过刀身,忽然明白那份沉甸甸的重量不仅是嘱托,更是无数魂魄与他并肩作战的力量。

半个时辰后,西市的炊烟袅袅升起,古董铺的黑锅已被冰魄剑冻成一块巨大的冰晶。叶寒挥手召来禁军,将冰晶运往昆仑冰狱封存,那里的千年寒气,足以压制任何邪祟。

“蛇神教的余孽若想卷土重来,定会先寻逆鳞碎片。”萧悦望着西市熙攘的人群,卖胡饼的老汉正给孩童递上刚出炉的饼,油香混着晨光漫过街角,“我们得分头追查。”

秦无殇的木杖敲了敲地面,音波荡开,将周围的窃窃私语尽收耳中:“我去西域,蛇神教的老巢在罗布泊深处,或许能找到逆鳞的根源。”

“我回药王谷。”苏清瑶将银箫别回腰间,“医典中记载过破解蛇蛊之法,或许能解血月咒的余毒。”

柳园开翻身上马,软剑在鞍前划出一道紫弧:“江南的织造坊近来总收到带蛇纹的绸缎,我去查探,说不定能揪出影阁的联络点。”

叶寒的冰魄剑指向北方:“漠北有牧民报称见过会吐人言的巨蛇,我去看看是否与蛇神教有关。”

五人在西市口分道扬镳,马蹄声与晨市的喧嚣交织,像一首未完的歌。萧悦站在原地,人刀在鞘中轻鸣,仿佛在催促他踏上新的路途。他抬头望向长安城的中轴线,从玄武门到明德门,阳光正沿着这条线缓缓流淌,照亮了每个屋檐下的铜铃。

三日后,萧悦抵达华山。韩千绝的衣冠冢前,新栽的松树已抽出嫩芽,他将一坛女儿红洒在墓前,酒液渗入泥土时,竟泛起淡淡的金光。远处传来华山弟子的练剑声,清脆的剑鸣与山风相和,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韩兄,长安的天亮了。”萧悦将人刀靠在墓碑旁,刀身映出他的身影,也映出身后连绵的群山,“江湖路长,你未竟的事,我们替你走下去。”

刀身突然轻颤,一道极淡的虚影从刀中升起,在晨光中化作韩千绝的模样,白衣胜雪,笑容依旧。他朝着萧悦举杯,身影渐渐融入山风,只留下一句轻语,随松涛漫向远方:“路虽远,总有同行人。”

萧悦握紧人刀,转身下山。山脚下的茶寮里,说书先生正拍着醒木,讲起玄武门之夜的传奇——五个侠客如何力战邪祟,如何让长安重见天日。茶客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惊飞了檐下的燕子,燕子掠过麦田,衔起一粒新麦,飞向更辽阔的天地。

人刀归鞘的轻响,与远处的钟声、近处的笑语,在风中交织成韵。这江湖,这长安,这人间,正因无数人的守护而生生不息。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

叶寒一路向北,朔风卷着黄沙,将冰魄剑的寒气都磨去了几分。进入漠北地界时,已是半月之后,戈壁上的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远处的牧民帐篷零星散布,炊烟在风中歪歪扭扭,像极了濒死之人的喘息。

他在一处废弃的驿站歇脚时,恰逢一队商队避沙暴。领头的胡商见他背着长剑,眉眼间带着中原人的清俊,递过一碗热奶茶:“客官也是去黑风口的?最近那边不太平,夜里总听见狼嚎,可那声音……倒像是人在哭。”

叶寒指尖在碗沿划过,凝出一层薄冰:“见过会说人话的巨蛇?”

胡商脸色骤变,手里的铜碗“哐当”落地:“客官怎么知道?前几日我们在黑风口外扎营,就见一条水桶粗的青蛇从沙里钻出来,鳞片上还长着人脸!它盯着我们的驼队看了半晌,突然说‘不够,还不够’,吓得我们连夜就跑,丢了半车货物!”

冰魄剑突然发出轻鸣,叶寒抬眼望去,驿站外的沙丘后闪过一道青影,速度快得像道闪电。他足尖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追了出去,冰魄剑出鞘的瞬间,寒气在沙地上冻结出一串晶莹的脚印。

青影在一座废弃的古城墙后停下,转过身来——那竟是一条体长近丈的巨蛇,蛇身覆盖着暗青色鳞片,每片鳞片上都嵌着一张模糊的人脸,双眼赤红,吞吐着分叉的信子,信子上挂着的不是毒液,而是细碎的冰晶。

“人类修士,”巨蛇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你身上有昆仑的寒气,正好给吾补补身子。”

叶寒冰魄剑直指蛇头,剑尖凝结的冰棱折射出寒光:“影阁余孽?还是蛇神教的傀儡?”

巨蛇发出一阵刺耳的嘶笑,蛇身猛地暴涨,鳞片上的人脸突然睁开眼睛,无数怨毒的目光直射而来:“影阁?那废物组织不过是吾族复兴的垫脚石!吾乃蛇神座下‘青鳞使者’,奉教主之命,在此收集生人魂魄,好让蛇神大人早日挣脱封印!”

话音未落,巨蛇尾巴横扫,古城墙的断壁应声碎裂,黄沙中突然钻出数十条小蛇,每条小蛇的头顶都顶着半张人脸,正是那些失踪的牧民。叶寒剑势一转,寒气弥漫开来,将小蛇冻在原地,却见那些人脸突然凄厉地哭喊:“别杀我!我还活着……”

“他们是被蛇神涎液寄生的活人,”青鳞使者的赤红双眼中闪过戏谑,“只要吾轻轻一动,这些人就会化作脓水,成为滋养吾的养料。”

叶寒剑势一顿,冰魄剑上的寒气竟微微凝滞。他自幼在昆仑学剑,师父常说,剑是护道之器,而非屠戮之具,此刻面对这些被寄生的无辜者,剑招竟有些施展不开。

青鳞使者抓住这个空隙,蛇身如箭般窜出,鳞片上的人脸同时张开嘴,喷出一股股墨绿色的雾气。叶寒足尖点地,身形向后飘出数丈,雾气落在沙地上,瞬间将黄沙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昆仑剑法虽强,却太过迂腐,”青鳞使者的蛇信子舔过嘴角,“你以为救得了他们?这些人早已被抽走三魂七魄,只剩下一副皮囊,留着也是浪费。”

叶寒突然想起萧悦说过的话——真正的强者,不是能斩断多少敌人,而是能护住多少人。他深吸一口气,冰魄剑突然插在地上,寒气顺着沙地蔓延,将那些被寄生的小蛇连同周围的黄沙一起冻成一块巨大的冰坨。

“我虽救不了他们的性命,却能让他们少受些苦楚。”叶寒的声音在风中回荡,“至于你,该为这些亡魂偿命了。”

他双掌合十,冰坨突然炸裂,无数冰棱朝着青鳞使者射去。青鳞使者蛇身一扭,鳞片上的人脸同时发出尖啸,形成一道音波屏障,冰棱撞在屏障上纷纷碎裂。就在这时,叶寒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青鳞使者头顶,冰魄剑带着万钧寒气,直刺蛇头七寸!

“铛”的一声脆响,冰魄剑竟被鳞片弹开,青鳞使者的赤红双眼中闪过不屑:“吾的鳞片,比玄铁还硬,你这点力气……”

话未说完,它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蛇头七寸处的鳞片竟开始寸寸碎裂,寒气顺着裂痕蔓延,冻结了它的血脉。叶寒落在地上,剑身上还沾着几片碎裂的鳞片:“昆仑冰魄,最擅破冰裂石,你的鳞片再硬,也挡不住至寒之气渗入肌理。”

青鳞使者的蛇身剧烈扭动,古城的断壁被撞得粉碎,它看着自己身上不断蔓延的冰霜,赤红双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惧:“不可能……蛇神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它已经在召集旧部,血月之夜,就是……”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彻底被冰封,鳞片上的人脸也凝固在最后一刻的惊恐中。叶寒抬手一掌,冰坨轰然碎裂,化作漫天冰晶,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

就在这时,冰魄剑突然指向西方,剑尖的冰晶映出一个骑着骆驼的身影,那人穿着漠北牧民的服饰,腰间却挂着一块玉佩,玉佩上的蛇形纹路,与影阁令牌如出一辙。

叶寒足尖一点,追了上去。骆驼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戈壁深处疾驰。叶寒展开轻功,冰魄剑的寒气在沙地上留下一串白色的轨迹,与骆驼的蹄印交织在一起,像一场无声的追逐。

追出数十里后,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绿洲,绿洲中央有一座破败的祭坛,祭坛上插着七根蛇形石柱,石柱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骑骆驼的人翻身下马,跪在祭坛前,对着一块黑色的巨石磕头:“使者大人,青鳞使者已死,叶寒追来了!”

黑色巨石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渗出墨绿色的液体,液体在地上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无妨,一条小蛇而已,死了便死了。倒是叶寒……昆仑的冰魄剑,正好能用来打磨蛇神的新躯壳。”

叶寒停在绿洲边缘,冰魄剑直指祭坛:“蛇神教的余孽,果然藏在这里。”

人形液体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吾乃蛇神教大祭司,奉蛇神之命,在此重建祭坛。你若识相,就交出冰魄剑,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让你成为蛇神座下的护法。”

叶寒冷笑一声,剑势展开,寒气弥漫整个绿洲,祭坛周围的草木瞬间被冻结:“蛇神早已被太宗皇帝镇压,你们这些余孽,也该彻底消失了。”

大祭司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笑声中,祭坛上的七根蛇形石柱突然亮起,符文顺着地面蔓延,将叶寒围在中央。无数蛇影从符文里钻出,朝着叶寒扑来,这些蛇影虚实不定,冰魄剑斩过,只能劈开一道残影。

“这是蛇神的幻影大阵,”大祭司的声音在祭坛上空回荡,“你越是动用内力,蛇影就越是强悍,直到把你吸干为止。”

叶寒剑势一收,突然闭上双眼,冰魄剑的寒气不再外放,而是在他周身形成一道薄薄的冰甲。蛇影扑到冰甲上,纷纷被弹开,却又立刻凝聚成形,继续扑来。

“没用的,”大祭司的声音带着得意,“这大阵吸收了百年的怨气,除非你能斩断怨气的源头,否则永远也杀不完这些蛇影。”

叶寒睁开双眼,冰魄剑突然指向祭坛中央的黑色巨石:“怨气的源头,就是那块石头吧。”

大祭司的身形猛地一颤:“你怎么知道?”

叶寒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内力疯狂运转,冰魄剑上的寒气越来越盛,最后竟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冰龙虚影。冰龙咆哮着冲向祭坛,所过之处,蛇影纷纷被冻结、碎裂。

“不好!”大祭司急忙催动符文,七根蛇形石柱同时喷出墨绿色的液体,液体在空中汇聚成一张巨网,试图挡住冰龙。

冰龙撞在巨网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巨网瞬间被冻结,随后寸寸碎裂。冰龙穿过巨网,直取黑色巨石,在接触到巨石的刹那,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将巨石冻成了一块巨大的冰坨。

随着黑色巨石被冻住,祭坛上的符文渐渐黯淡,蛇影也随之消失。大祭司发出一声惨叫,身形开始变得不稳定:“不可能……蛇神大人,救我……”

叶寒一剑刺出,冰魄剑穿过大祭司的身体,将他冻成了一块冰雕。冰雕落在地上,碎裂成无数小块,墨绿色的液体渗入沙地,发出“滋滋”的声响。

叶寒走到祭坛中央,看着被冻住的黑色巨石,冰魄剑轻轻敲了敲巨石:“蛇神被镇压了这么多年,还敢兴风作浪,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这时,黑色巨石突然发出一阵震动,冰层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叶寒眉头一皱,正准备再补一剑,却见裂痕中钻出无数细小的蛇,这些蛇在空中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蛇头,蛇头张开嘴,喷出一股黑色的雾气。

叶寒急忙后退,雾气落在地上,竟将冻结的沙地都融化了。他看着巨大的蛇头,冰魄剑上的寒气越来越盛:“蛇神的残魂?”

蛇头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怨毒:“吾会回来的……血月之夜,吾将挣脱封印,让整个中原都成为蛇的乐园……”

话音未落,蛇头突然化作无数小蛇,钻入沙地,消失不见。黑色巨石上的裂痕渐渐合拢,重新变成一块完整的石头,只是石头的颜色变得更加深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孕育。

叶寒收起冰魄剑,看着恢复平静的绿洲,眉头却皱得更紧。蛇神的残魂虽然退去,但它的话却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血月之夜……距离下一个血月,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他转身离开绿洲,戈壁的风依旧在吹,只是这一次,风中似乎多了一丝不安的气息。叶寒知道,这场关于蛇神教的争斗,还远远没有结束。他必须尽快赶回长安,将这里的发现告诉萧悦他们,做好应对血月之夜的准备。

夕阳西下,将叶寒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的脚步坚定,冰魄剑在鞘中轻鸣,像是在回应着他的决心。漠北的风沙再大,也挡不住他前行的路,因为他知道,长安有他的朋友,有需要他守护的人,更有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在等着他们。

江南织影

柳园开抵达江南时,正值暮春。烟雨笼罩着苏杭,青石板路上湿漉漉的,倒映着两岸的白墙黛瓦,软剑上的紫火在潮湿的空气中跳跃,像一点不灭的星火。

她按照秦无殇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城西的“锦绣坊”。坊主是个姓周的中年妇人,见柳园开一身江湖打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位姑娘,要买绸缎吗?我们这里有上好的云锦,还有苏绣……”

柳园开的软剑在指尖转了个圈,紫火映亮了柜台后的一匹绸缎:“我听说,周坊主这里有特殊的绸缎,上面绣着蛇形图案。”

周坊主的脸色微变,强作镇定:“姑娘说笑了,我们是正经生意,哪有什么蛇形图案的绸缎?”

柳园开突然出手,软剑的剑尖挑起柜台下的一块布料,布料上果然绣着一条青蛇,蛇的眼睛用暗红色的丝线绣成,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这是什么?”

周坊主吓得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是……是一个客人让我们绣的,他给了很多钱,说只是用来做戏服的……”

“什么样的客人?”柳园开追问。

“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周坊主回忆道,“他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取走绣好的绸缎,还让我们收集年轻女子的头发,说要用来染色……”

柳园开的眼神冷了下来:“用女子的头发染色?你们就不怕伤天害理吗?”

周坊主哭着摇头:“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他用我们家人的性命威胁……而且,那些头发染出来的绸缎,颜色特别鲜艳,卖得很好……”

柳园开收起软剑,将那块绣着青蛇的布料收好:“带我去看看你们染色的地方。”

周坊主不敢违抗,带着柳园开来到后院。后院有一间密室,密室里摆着十几个大缸,缸里装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液体表面漂浮着无数头发,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缸边的架子上,挂着许多已经染好的绸缎,上面的蛇形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绸缎上爬下来。

“这些液体是什么做的?”柳园开指着大缸问。

“是……是用女子的头发和一种草药熬成的,”周坊主颤抖着说,“那个戴面具的人说,这种草药叫‘蛇涎草’,只有西域才有……”

柳园开走到一个大缸前,软剑的紫火在液体表面轻轻一点,液体突然冒出泡泡,发出“滋滋”的声响。她皱了皱眉:“蛇涎草性阴毒,用女子的头发熬制,是想借女子的阴柔之气,滋养绸缎上的蛇形图案。这些绸缎,恐怕不只是戏服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黑衣人手握弯刀,冲了进来:“柳园开,你果然来了!”

柳园开软剑出鞘,紫火暴涨:“影阁的余孽,终于肯露面了。”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影阁虽灭,但蛇神教的大业还在。这些绸缎是用来布置‘万蛇阵’的,血月之夜,阵起之时,江南的女子都会成为蛇神的祭品!”

柳园开的眼神一寒,软剑如灵蛇般窜出,紫火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斩断了两个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惨叫着倒地,弯刀“哐当”落地。

“就凭你们,也想阻拦蛇神大人的大业?”为首的黑衣人挥舞着弯刀,朝着柳园砍来。柳园开身形一晃,避开刀势,软剑反手一挑,刺穿了他的肩膀。

黑衣人忍着剧痛,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用力吹响。哨声尖锐刺耳,密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无数条小蛇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朝着柳园开爬去。

“这些蛇是用绸缎上的图案炼化的,刀砍不死,剑刺不伤,”为首的黑衣人狞笑道,“你就等着被蛇活活咬死吧!”

柳园开的软剑在身前划出一道火圈,紫火将小蛇挡在外面。小蛇被火一烧,立刻缩了回去,但很快又重新聚集,朝着火圈发起冲击。柳园开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软剑突然指向那些大缸:“既然是用蛇涎草熬制的,那想必也怕火吧。”

她足尖一点,身形跃起,软剑的紫火朝着大缸劈去。“不要!”为首的黑衣人惊呼,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紫火落在大缸上,缸里的液体瞬间燃烧起来,火焰越烧越旺,将整个密室都笼罩在其中。小蛇被火焰一烧,纷纷化作灰烬,密室里的绸缎也被点燃,发出刺鼻的气味。

柳园开趁机冲出密室,身后传来黑衣人的惨叫声。她站在锦绣坊的院子里,看着熊熊燃烧的密室,眉头却没有松开。影阁的余孽虽然被烧死了,但“万蛇阵”的事却让她忧心忡忡。血月之夜越来越近,江南的女子危在旦夕,她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就在这时,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进院子:“姑娘,你是不是在找那个戴面具的人?”

柳园开转过身:“老婆婆,你认识他?”

老妇人点点头:“我见过他几次,每次都往城外的‘蛇盘山’去。那山上有一座破庙,庙里住着一个疯和尚,听说那个戴面具的人,经常去庙里找他……”

柳园开眼睛一亮:“蛇盘山在哪里?”

“就在城南三十里处,”老妇人说,“不过那山很邪门,晚上经常有蛇叫声,很少有人敢去……”

柳园开谢过老妇人,转身离开了锦绣坊。她知道,蛇盘山的破庙,很可能就是蛇神教在江南的据点。她必须尽快赶过去,查清“万蛇阵”的秘密,阻止蛇神教的阴谋。

前往蛇盘山的路上,细雨蒙蒙,江南的春色在雨雾中显得格外朦胧。柳园开的软剑在雨中闪烁着紫色的光芒,她的脚步轻快而坚定,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前方的危险。

天黑时分,柳园开终于抵达蛇盘山。山上果然阴森恐怖,随处可见蛇蜕下的皮,草丛中时不时传来“嘶嘶”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往上走,软剑的紫火在身前照亮前路。

蛇盘山的雨雾比山下更浓,湿冷的水汽顺着衣领往里钻,柳园开握紧软剑,紫火在指尖跳动,将周遭丈许内的雾气烧得蒸腾起来。山路愈发陡峭,碎石在脚下打滑,偶尔能瞥见崖壁上凿着模糊的蛇形刻痕,年代久远,早已被风雨侵蚀得只剩轮廓。

破庙藏在半山腰的凹处,院墙塌了大半,露出里面歪斜的佛殿,殿顶的瓦片缺了一半,露出黢黑的椽子,像一排参差不齐的獠牙。远远望去,整座庙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明明是佛门清净地,却连虫鸣都听不到,只有风穿过断壁的呜咽,像无数人在低声啜泣。

柳园开蹑脚靠近,刚到庙门,就听见殿内传来翻东西的声响,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咳嗽声:“……找到了,找到了……这‘蛇蜕丹’藏得倒深,不愧是当年蛇神教的宝贝……”

她悄然绕到窗棂旁,透过破洞往里看——佛殿中央的香案塌了一角,供桌上的佛像被推倒在地,头颅滚落在地,露出中空的腹腔。一个穿着破烂僧袍的老和尚正蹲在佛像旁,手里捧着个黑陶罐子,罐口封着黄符,符纸上的朱砂纹路扭曲如蛇。

老和尚头发纠结如草,满脸褶皱里沾着泥灰,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直勾勾盯着罐子:“等血月一到,把这丹药融在江水里,整个江南的女子都会长出蛇鳞,成为蛇神大人的子民……哈哈哈,到时候我就是大功一件,定能被封为护法……”

柳园开心头一沉——蛇蜕丹?融在江水里?这是要让整个江南的女子都被蛇神教同化!她再顾不上隐藏,一脚踹开庙门,软剑直指老和尚:“妖僧!竟敢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残害百姓!”

老和尚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罐子“哐当”掉在地上,黄符裂开,一股腥甜的气味弥漫开来,罐底滚出几粒暗红色的丹药,丹药落地后竟微微蠕动,像是有生命一般。

“哪来的丫头片子,敢管佛爷的闲事?”老和尚猛地站起身,僧袍下突然露出一条青黑色的手臂,手臂上覆盖着细密的鳞片,指甲尖锐如刀,“看佛爷不把你扒了皮,做成蛇蜕丹的药引!”

话音未落,老和尚已如饿虎扑食般扑来,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带起的劲风刮得柳园开脸颊生疼。她足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飘开,软剑顺势撩出,紫火擦着老和尚的手臂掠过,鳞片被烧得“滋滋”作响,冒出一股黑烟。

“好烫!”老和尚痛呼一声,手臂上的鳞片竟脱落了几片,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皮肤,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在蠕动,像是有小蛇在里面钻。

“你早已被蛇神教的邪术侵蚀,半人半蛇,还敢称佛爷?”柳园开剑势不停,软剑在她手中活过来一般,时而如灵蛇吐信,直刺要害,时而如火焰燎原,紫火将老和尚周身的退路封得严严实实。

老和尚被逼得连连后退,突然怪笑一声,张口喷出一口墨绿色的汁液。柳园开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汁液落在地上,竟将青石板腐蚀出一个深坑。她趁老和尚换气的间隙,软剑陡然加速,“噗嗤”一声刺穿了他的肩膀。

“找死!”老和尚眼中凶光毕露,突然扯开僧袍,露出布满鳞片的胸膛,胸膛中央嵌着一块青绿色的蛇形玉佩,玉佩上的蛇眼用红宝石镶嵌,正闪烁着妖异的光。“让你见识见识蛇神大人的恩赐!”

玉佩突然亮起,老和尚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头颅拉长,鼻子和嘴巴渐渐融合,化作一张蛇吻,身后竟长出一条粗壮的蛇尾,将佛殿的地砖扫得粉碎。

“这才是蛇神教护法的真正模样!”半人半蛇的怪物嘶吼着,蛇尾横扫,香案被打得粉碎,木屑飞溅中,柳园开看到供桌下藏着一个暗格,暗格里摆着一卷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江南各处的河道,每条河道的交汇处都画着蛇形图腾。

“万蛇阵的布阵阵图!”柳园开心头一动,剑势陡然变得凌厉,紫火凝聚成一道火线,直逼怪物的玉佩。她看得清楚,那玉佩正是维持怪物形态的关键,只要打碎玉佩,定能破了这邪术。

怪物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蛇尾卷起地上的佛像头颅,朝着柳园开砸来。柳园开侧身躲过,佛像头颅撞在墙上,碎裂成无数陶片。就在这一瞬的空隙,怪物已扑到近前,蛇吻大张,露出两排尖利的毒牙,朝着她的脖颈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柳园开突然矮身,软剑贴着地面滑出,紫火顺着蛇尾蔓延而上,直烧玉佩。怪物惨叫一声,身体猛地抽搐,蛇尾下意识地甩动,将柳园开扫得撞在墙上,喉头一阵腥甜。

她强忍着剧痛,反手将软剑掷出,紫火如流星般划过,精准地刺中玉佩。“咔嚓”一声,玉佩碎裂,墨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溅了柳园开一身。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迅速萎缩,鳞片纷纷脱落,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脓水,只留下一副完整的僧袍,空荡荡地铺在地上。

柳园开扶着墙壁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走到供桌前,取出那卷羊皮地图。地图上的朱砂还带着微弱的邪气,她用软剑的紫火燎过,邪气遇火即散,露出底下用墨笔标注的小字——“血月当晚,引钱塘、扬子、松江三水汇于湖心岛,以万蛇阵聚阴,唤醒蛇神之卵”。

“湖心岛……”柳园开喃喃自语,突然想起周坊主提过,江南最大的湖心岛在太湖中央,岛上有座龙王庙,据说供奉的龙王像,其实是用蛇神的头骨雕刻而成。

她将地图收好,转身走出破庙。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穿透云层,洒在山路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几声鸡鸣,天快亮了。柳园开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赶到太湖,找到蛇神之卵,阻止万蛇阵启动。

下山时,她路过一片竹林,竹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呜咽,像是有人在哭泣。柳园开握紧软剑,循声走去,只见竹林里绑着十几个年轻女子,个个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惊恐,她们的头发都被剃光了,头皮上刻着细小的蛇形纹路。

“你们是……”柳园开解开她们身上的绳索,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们是被那个老和尚抓来的,”一个女子哭着说,“他说我们的生辰八字最合蛇神大人的心意,要在血月之夜,用我们的精血喂养蛇蛋……”

柳园开的心沉了下去——蛇神之卵果然需要活人献祭。她看着这些女子惊恐的脸庞,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江湖路远,总有些事,明知危险也要去做,因为背后有无数人在等着你的守护。”

她深吸一口气,将软剑插回剑鞘,撕下衣角,为受伤的女子包扎伤口:“别怕,我会带你们出去,会让那些邪祟付出代价。”

女子们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渐渐停止了哭泣,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柳园开带着她们穿过竹林,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远处的村庄升起袅袅炊烟,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一场关乎江南千万人性命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秦无殇的木杖敲过最后一块界碑,界碑上“西域都护府”五个字早已被风沙磨得模糊。他抬头望去,前方是连绵起伏的戈壁,远处的雪山在烈日下泛着惨白的光,空气干燥得像要裂开,连木杖顶端镶嵌的玉石都失去了往日的温润。

“老先生,前面就是黑风寨的地盘了,”同行的向导是个留着络腮胡的西域汉子,名叫阿古拉,他指着远处的一座土城,“寨子里的人都是当年蛇神教的余孽,据说他们的大当家,手里有一块蛇神的脊椎骨,能号令沙漠里的毒蛇。”

秦无殇的木杖轻轻敲击地面,音波顺着沙地蔓延开去,片刻后,他眉头微蹙:“寨子里不止有活人,还有很多……被邪术困住的亡魂,数量足有上百。”

阿古拉打了个寒颤,握紧了腰间的弯刀:“我就说黑风寨邪门得很,去年有个商队误入寨中,最后只有一个人逃出来,疯疯癫癫地说,看到无数鬼魂在跳舞,跳着跳着就变成了蛇……”

秦无殇的木杖顶端亮起一道微光,微光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音纹:“是‘蛇舞噬魂阵’,用亡魂的怨气喂养毒蛇,再让毒蛇吞噬亡魂,往复循环,既能增强邪力,又能守护寨子。”他顿了顿,补充道,“这阵法的源头,与影阁的万魂噬天有些相似,却更阴毒,因为它不仅吞噬亡魂,还会污染周遭的土地,让寸草不生。”

两人正说着,远处的土城突然升起一股黑烟,黑烟在空中凝聚成一条蛇形,发出无声的咆哮。阿古拉脸色一变:“他们发现我们了!”

秦无殇却很平静,木杖在手中转了个圈:“正好,省得我们进去找他们。”

话音未落,土城的城门大开,一群骑着骆驼的黑衣人冲了出来,他们个个头戴蛇形面具,手里挥舞着弯刀,弯刀上缠着细小的毒蛇,蛇信子吞吐着,发出“嘶嘶”的声响。

“来者何人?敢闯黑风寨的地界!”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秦无殇没有回答,木杖轻轻一顿,一道清越的音波扩散开来,音波所过之处,黑衣人腰间的毒蛇纷纷坠地,抽搐着死去。黑衣人们大惊失色,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仅凭声音杀死毒蛇。

“是音波功!”为首的黑衣人怒吼一声,弯刀直指秦无殇,“给我上!杀了他,蛇神大人重重有赏!”

黑衣人蜂拥而上,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秦无殇的木杖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音波凝聚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黑衣人撞在屏障上,纷纷被弹飞,落地时都捂着耳朵,满脸痛苦——音波震得他们耳膜出血,连站都站不稳。

“这点本事,也敢自称蛇神教的传人?”秦无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木杖突然指向为首的黑衣人,一道尖锐的音波直射而去,“说,蛇神教的总坛在哪里?”

为首的黑衣人被音波击中,面具瞬间碎裂,露出一张布满鳞片的脸,他捂着额头,痛苦地嘶吼:“在……在昆仑山下的蛇窟……那里有蛇神大人的真身……”

话音未落,他突然惨叫一声,七窍流血而亡,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夺走了性命。

秦无殇眉头一皱,木杖的音波再次扩散,这一次,他清晰地捕捉到一股微弱的邪力,正从黑衣人尸体里逸散出来,朝着西方飞去。

“是蛇神教的搜魂术,”阿古拉脸色发白,“他们在自己人身上下了咒,只要泄露秘密就会被立刻杀死,连魂魄都留不住。”

秦无殇看着黑衣人尸体上迅速蔓延的鳞片,木杖轻轻一点,音波将尸体包裹起来,鳞片遇到音波,立刻化作飞灰。“看来,蛇神教的总坛确实在昆仑山一带,他们故意让黑风寨在这里吸引注意力,好掩护总坛的踪迹。”

他转身对阿古拉说:“你先回去吧,前面的路太危险,不适合你跟着。”

阿古拉却摇了摇头,握紧了弯刀:“老先生,我哥哥就是被蛇神教的人抓去当祭品的,我想跟着你,哪怕只能帮上一点忙也好。”

秦无殇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点了点头:“也好,多个人多个照应。”

两人进入黑风寨,寨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无数空荡荡的帐篷,帐篷里散落着一些白骨,白骨上刻着蛇形的符咒。秦无殇的木杖在白骨上敲过,音波唤醒了附着在上面的残魂,残魂们发出无声的哀嚎,诉说着被献祭时的痛苦。

“这些人都是附近的牧民,”阿古拉看着白骨,眼眶泛红,“蛇神教每年都会抓上千人去献祭,官府管不了,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秦无殇的木杖发出柔和的音波,残魂们在音波中渐渐平静,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安息吧,很快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穿过寨子,后面是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用黑石雕成,上面刻满了扭曲的蛇形图案,祭坛中央插着一根丈许长的黑色石柱,石柱上缠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石蛇,蛇眼用红宝石镶嵌,在阳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

“这是蛇神教的通天柱,”阿古拉指着石柱,“据说能沟通蛇神,传递神谕。”

秦无殇的木杖轻轻触碰石柱,突然,石柱上的石蛇眼睛猛地亮起,红宝石射出两道红光,将秦无殇和阿古拉笼罩其中。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戈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洞窟,洞窟里堆满了白骨,白骨中央盘踞着一条万丈长的巨蛇,巨蛇的头顶坐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黑袍上绣满了金色的蛇形图案,看不清面容。

“欢迎来到蛇神的梦境,”黑袍人的声音在洞窟里回荡,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秦无殇,你的音波功确实有些门道,可惜,终究是凡人的伎俩,无法与神抗衡。”

秦无殇握紧木杖,音波在梦境中扩散,却被巨蛇身上散发的邪气挡了回来:“你是谁?蛇神教的教主?”

黑袍人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笑声中,巨蛇缓缓抬起头,蛇眼竟是两颗巨大的红宝石,与通天柱上的宝石如出一辙:“吾乃蛇神的化身,奉神谕,统御世间万蛇。你们这些凡人,妄图阻止神的觉醒,真是可笑。”

阿古拉突然惨叫一声,抱着头倒在地上,他的皮肤下开始浮现出蛇鳞,眼神变得呆滞:“我……我要成为蛇神大人的子民……”

“他在侵蚀阿古拉的心智!”秦无殇心中一紧,木杖的音波陡然变得高亢,“阿古拉,醒醒!想想你的哥哥,想想那些被献祭的无辜者!”

高亢的音波如同一道惊雷,在梦境中炸响,阿古拉猛地抬起头,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咬着牙,用弯刀划破自己的手臂,剧痛让他暂时摆脱了控制:“老先生……快走……这是陷阱……”

黑袍人冷哼一声,巨蛇张开嘴,喷出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落在阿古拉身上,他的身体迅速僵硬,最终化作一尊石像,石像的脸上还保留着挣扎的表情,身上爬满了石蛇。

“不自量力,”黑袍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秦无殇,你以为凭你一人,能对抗神的意志吗?血月之夜,蛇神将彻底觉醒,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成为蛇的乐园,你们这些所谓的侠客,都将成为神的祭品!”

梦境开始剧烈震动,秦无殇知道,黑袍人要强行中断联系。他看着化作石像的阿古拉,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木杖突然发出最强的音波,朝着黑袍人所在的方向攻去:“哪怕只有一人,也要战到底!”

音波穿透雾气,击中了黑袍人的黑袍,黑袍上的蛇形图案瞬间黯淡,露出底下一张熟悉的脸——那是昆仑派的前任掌门,十年前突然失踪,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竟成了蛇神教的化身!

“是你!”秦无殇大惊失色,就在这时,梦境彻底破碎,他猛地回到祭坛前,通天柱上的红宝石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石柱上的石蛇像是失去了生命力,瘫软在石柱上。

阿古拉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滩水渍,仿佛从未存在过。秦无殇握紧木杖,心中翻江倒海——昆仑派与蛇神教,一个是名门正派,一个是邪教邪派,怎么会扯上关系?前任掌门为何会成为蛇神的化身?

他抬头望向西方的昆仑山,那里云雾缭绕,仿佛藏着无数秘密。秦无殇知道,他必须尽快赶到昆仑山,查清这一切的真相,否则,血月之夜,后果不堪设想。

风沙再起,卷起他的衣袍,木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坚定而执着。前方的路还很长,很危险,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是无数无辜者的期盼,是整个中原的安宁。

苏清瑶的银箫划过药炉,箫音带着淡淡的药香,在药王谷的丹房里回荡。炉中熬煮的“清心散”已经翻滚了三个时辰,药汁呈现出剔透的琥珀色,正是最佳的火候。她将药汁倒入玉碗,刚要递给床榻上的少年,少年突然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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