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乾真在敲打了心腹爱将之后,抬头望了一眼高悬的烈日,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裴徽那区区一万五千左右的步兵,怎么可能攻破这座坚城呢?
“传我命令,城头各部严阵以待!”田乾真的声音冷酷而坚定,“本帅倒要瞧瞧,裴徽那区区一万五千左右的步兵,如何能攻破此城!”
“遵命!”王成虎连忙恭敬地领命而去。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传达了田乾真的命令。
须臾之间,城头上的守军们便如临大敌般紧张而有序地行动起来。
他们迅速调整了防御部署,加强了各个要点的防守,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一阵马蹄声响彻云霄。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队大约有百人左右的骑兵如狂风般从裴徽的大军中疾驰而出。
他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地穿越了战场,直冲向三百步之外的地方。
然而,就在距离城墙仅有三百步的时候,这队骑兵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紧接着,从这队骑兵中冲出了两个人,他们一马当先,如同飞鸟一般迅速地冲向城下。
这两个人来到城下后,显得有些战战兢兢,他们的声音也因为紧张而略微有些颤抖:“我等乃是史思明麾下的校将,史思明兵败之后,率领主力逃往淮南,我等因为来不及脱身,所以才沦为阶下囚。今日特来奉命传信……”
田乾真听到这里,不禁喃喃自语道:“史思明果然率众去了淮南,严庄的狼鹰卫所探得的消息果然不假啊。”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城下的那两名信使,心中暗自思忖着:“观之当下的情形,史思明此番兵败,实在是有些蹊跷。而且,史思明此人颇具枭雄之相,野心勃勃,如今见陛下龙体日渐衰微,恐怕是妄图在淮南自立为王啊。”
就在田乾真沉思之际,一旁的王成虎见他缄默不语,赶忙恭声提醒道:“大将军,敌军遣使者前来传信。”
田乾真这才回过神来,他定睛一看,只见那两名信使已经弯弓搭箭,箭头之上悬挂着一封信。
田乾真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缓缓说道:“待他们将信射上城头,便将此二名信使射杀。”
王成虎心中焦急,终于按捺不住,进言道:“大将军,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之时,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斩杀前来传递信息的使者。”
然而,田乾真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怒声呵斥道:“这两个叛徒,有何资格被称为使者!而且前来传递的也绝非善意之信。”
王成虎见田乾真如此愤怒,心知多说无益,便不敢再吭声。
他迅速转身,对身旁的一队弓箭手低声吩咐了几句。
就在两名信使将信件如流星般射上城头的瞬间,城头上的那队弓箭手立刻如疾风骤雨般射出密集的箭矢。
刹那间,箭如雨下,那两名信使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乱箭射死在当场。
而在远处,裴徽一方的百名骑兵以及更后方的裴徽、郭子仪等人看到这一幕,脸上却都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裴徽身披天工之城特制的黑色铠甲,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般矗立在那里。
这一年多来,他的个头像雨后春笋一样不断拔高,身形愈发挺拔,再加上长期四处奔波,使得他的神情气质犹如寒冰般冷冽。
长期身居高位的他,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泰山压顶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簇拥在裴徽身边的李太白、郭子仪、冯进军、熊虎中和郭襄阳、杜黄裳等人,他们的目光都不敢与裴徽对视,仿佛他的目光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剑,能够轻易地刺破人的灵魂。
裴徽的身后,站着两名亲兵,他们的身形高挑而单薄,宛如那风中摇曳的翠竹一般,然而,他们的容貌却长得极为俊俏。
这两名亲兵,正是李腾空和她的师姐李季兰所装扮。
这些天来,裴徽的行踪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然而,以五姓七家为首的世家门阀却似乎有着通天的本领,他们竟然能够派遣顶尖的杀手和死士,对裴徽进行了多次惊心动魄的刺杀。
所幸的是,裴徽身边有李太白、李腾空和李季兰这三位顶尖高手如影随形地贴身保护。
他们身手矫健,反应敏捷,一次次地化险为夷,成功地抵挡住了那些杀手和死士的猛烈攻击。
“这两人被叛军射杀,我军营中那六千俘虏便彻底归心了。”裴徽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他的话语却如同雷霆万钧,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裴徽这四万人中竟然有六千俘虏,这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尽管这些俘虏已经被打散并重新编入其他军队,但由于时间紧迫,裴徽对他们的忠诚度和可靠性还是心存疑虑。
这几天,裴徽虽然做了诸多安排,对这些俘虏进行了一些思想上的引导,但毕竟时间仓促,他无法完全确定这些人是否已经真正改变了立场。
杜黄裳在裴徽身边扮演着秘书和参谋的角色,他毕恭毕敬地对裴徽说道:“殿下,卑职担心那田乾真不会把那封密信交给安禄山啊!”
裴徽如今已经被李隆基收为义子,并被封为立节郡王,所以杜黄裳等人尊称他为“殿下”。
然而,当他们这样称呼裴徽时,心中却不禁想起了裴徽的另一个身份——那个看似深藏不露,但实际上已经传得人尽皆知的身份。
裴徽摇了摇头,似乎对杜黄裳的担忧并不在意。
他说道:“不良府情报部堂收集了大量关于田乾真的情报信息。根据这些信息,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此人做事异常谨慎,而且对安禄山忠心耿耿。私看敌军密信这种事,有通敌之嫌,他绝对不会去做的。”
话虽如此,但裴徽还是毫不犹豫地接过旁边李腾空递来的望远镜,他的目光穿越了空间的距离,直直地落在了洛阳城头上的田乾真身上。
在田乾真的身旁,李太白、郭子仪、冯进军、熊虎中以及郭襄阳、杜黄裳等人也都手持各自的望远镜,同样凝视着城头。
就在这时,下面的人已经将射上城头的那封密信捡了起来,并以最快的速度跑步递到了田乾真的手中。
田乾真左右环顾了几眼,看到这封信被密封得严严实实,信封上面用龙飞凤舞的字体赫然写着“安禄山亲启”五个大字。
田乾真略作迟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封信的重要性和保密性。
然而,经过一番短暂的思考后,他还是决定叫来自己的心腹亲兵,郑重地吩咐道:“将此信速速送往宫中,呈给陛下。”
那名亲兵显然对田乾真的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密信。
接着,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跑下城头,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裴徽一方的众人通过望远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杜黄裳对裴徽说道:“殿下,卑职之前还忧心这封信送不到李猪儿的手中,现在看来,田乾真此人确实谨慎。”
裴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他所讲述的事情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他的声音轻柔而平稳,宛如一阵微风拂过湖面,不起一丝涟漪。
“严庄曾对本王讲,那安禄山如今的生活可谓是苦不堪言啊。他的双眼酸痛难耐,连看东西都成了一种奢望。更有甚者,自从他当上皇帝之后,竟然连一份奏折都未曾亲自过目过,所有的政务都交由李猪儿在一旁念给他听,而他则紧闭双眼,犹如一个木偶般听着。”
裴徽的话语如同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投入的一颗石子,在他身边的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
那些人听闻此言,浑身猛地一颤,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惊骇之色。
这些人一直都知道安禄山身边有自家裴帅的暗子,而且这个暗子的地位还相当高。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暗子竟然会是严庄!
要知道,严庄可是安禄山的大燕国右相,乃是百官之首,不仅权倾朝野,还统领着狼鹰卫这样的精锐之师。
如此重要的人物,本应是安禄山心腹中的心腹,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是自家裴帅的人呢?
裴徽此时特意点明这一点,其实是有深意的。
因为接下来攻破洛阳城的计划至关重要,需要他身边的这几名心腹都对整个计划的来龙去脉有清晰的了解,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计划天衣无缝、顺利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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