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离开铺子时候,头上戴了一顶帷帽。
没走大路,目的明确,一袭青色衣裙,脚下缩地成寸,径直到了位于老龙城中心的苻城。
背剑少女,站在苻家大门外。
阮秀本想客气一点,所以就跟苻家一名管事说,让他去通报一声,把苻畦喊过来。
结果中途生了点事。
门口看守的两名护卫,似乎是背靠老龙城第一家族,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在见到那一袭青裙的女子后,说了几句怪话。
怕对方是什么大人物,两人还是有点分寸的,只是私底下交头接耳,谈论那顶帷帽之下,是一张什么容颜。
一个说指定极为好看,这些山上的修道女子,再差能差到哪去。
更何况那姑娘的身段,啧啧,他在这看大门好几年,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的。
另一个声称不敢苟同,说什么要是真长的貌若天仙,又何必遮住面目?
天底下哪个女子,不希望把自己打扮的更好看些?走在路上,惹来无数男人的回头驻足?
阮秀皱了皱眉。
然后两人就死了。
一瞬间,少女就十分火大,也不再打算等待,不再去与苻畦对峙。
家里还有人等着疗伤呢,时间不等人。
所以她出手了。
阮秀高高抬起一条手臂,屏气凝神,一巴掌摔去,直接就打烂了苻家大门。
脚尖一点,身形遁入高空。
居高临下,青裙少女手握仙剑,并拢双指,缓缓从剑尖抹过。
而后毫不迟疑,势大力沉的一剑斩落。
起始于苻家大门的雪白剑光,所向纵横,笔直一线,瞬间在偌大的家族领地内,切割出一条巨大沟壑。
分作两半。
很快便有数个人影,从苻家各处冲出,俱是世人眼中的中五境老神仙。
然后这些人,又很快返回原地。
阮秀看也不看,挨个给了一巴掌,将他们打了回去。
不至于打死人,但怎么都受伤不轻,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最后苻畦现身,站在前方不远处,男子满头大汗,拱手抱拳,询问苻家是哪里惹到了仙子,要是有,可以直接告知,他虽然是家主,但一定不会包庇族人。
阮秀没说话。
手腕翻转,一剑斩去。
差点把苻畦砍死。
一片废墟中,男人竭力站起身,口中溢血不断,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怨毒之色,好似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苻畦身形摇晃,身上那件尚未修缮如初的半仙兵宝甲,随着这一剑,彻底崩碎。
阮秀淡淡道:“放心,当初我家夫君没有杀你,所以我今天也不会杀你。”
她直接问道:“你家宝库在哪?”
话音刚落,少女又马上补了一句,“先说好,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周旋,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
“不说也行,我自己找,但今天过后,你苻家还能不能在老龙城存在,就是个未知数了。”
阮秀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在她周身,一圈上五境的威压扩散而出,所到之处,亭台楼阁,全数坍塌。
苻畦头皮发麻,想都没想,直接如实告知,并且声称宝库之物,仙子可以随意拿取。
阮秀点头道:“带路。”
最后两人来到一座极为奢华的高楼前。
秀秀又打了两巴掌。
一掌把门外,仍旧一头雾水的两名苻家子弟拍飞,一掌掀翻屋顶。
衣袖摆动间,宝库之内,所有苻家珍藏多年的事物,全数收入咫尺物中。
苻畦面无表情,就这么站在一旁,任其施为,心头却在滴血。
做完这一切,阮秀也没跟他打个招呼,收剑入鞘,就打算离去。
只是刚一步跨出,少女又忽然停下,回过头来。
苻畦瞬间悚然一惊。
阮秀视线却不是看他,少女瞳孔熠熠生辉,望向不远处一栋比城主府还要高大的建筑。
她伸手一指,问道:“那是你苻家的祖师堂吧?”
苻畦愣在原地。
原先还让阮秀随意出剑,任人欺负的他,竟是破天荒的没有点头承认。
甚至他还深吸一口气,散出絮乱气息,祭出一件本命半仙兵,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对苻畦来说,钱财宝物什么的,可以给,给完都没事,但是事关家族根本,死都不能退。
骨气这东西,可以丢,但不能丢个干干净净,总要留一点,不然真就成了个怂包卵蛋。
然后他又挨了一剑。
差点给人开膛破肚,本就处于跌境边缘的他,再也坚持不住,当场跌落境界,男子被人劈出数里开外,生死不知。
下一刻。
一尊神灵法相,从老龙城中心地界,蓦然拔地而起。
刚开始,阮秀是没有这么生气的,只是有一点而已。
但是砍着砍着,好像就越砍越上头了。
那就多砍几剑。
只要不伤及无辜,就算后面惹来书院的斥责,大不了就躲在宁小子身后。
反正宁远嘴皮子厉害,脑瓜子也精明,有他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但是现在我男人受伤了啊。
爬都爬不起来了都。
没有人管我了诶。
老娘不得撒点野啊?
于是,法相好似接天的青裙神女,反握一把百丈巨剑,剑尖稍稍倾斜,骤然发力,钉入一栋高楼之下的地面。
再一翘起,这座苻家祖师堂,就被挑飞到了半空。
神女轻轻一弹指。
不知施展了什么术法,那间祖师堂,尚未落地,就在空中崩碎开来,魂灯、牌位,好似下雨,散落人间。
阮秀目露凶光,犹不罢休,法相探出一条巨大手臂,隔空握住那些事物,稍一用力,全数化作齑粉。
到了最后,苻家的这座祖师堂,什么都没剩下。
都成了灰。
我不喜欢拆人家祖师堂。
我更喜欢给它挫骨扬灰。
但是这就够了吗?
不够的,反正对秀秀来说,还差点意思。
还有一件事,她还没去做。
所以她也没有收起法相,几个跨步之后,离开老龙城,径直赶到南边的一座渡口之上。
苻家有一艘跨洲渡船,也是老龙城规模最大的渡船。
一头吞宝鲸,金丹境,更有堪比八境武夫的肉身体魄。
外加苻家打造的一系列阵法禁制,寻常的元婴境剑修,短时间内都难以破开防御。
然后这头吞宝鲸,就被一尊神女法相,伸出一手,牢牢抓住尾部,跟小鸡仔似的,拎了起来。
少女没有伤及无辜。
她抖了抖手上这条巨大鲸鱼,将渡船上的所有人,苻家子弟也好,各路仙师也罢,全数抖落在地。
那些不知内情之人,个个肝胆欲裂,哪里敢在此逗留,拼了老命的御风远游,生怕那女子大开杀戒。
阮秀对此视而不见。
她抬起手,五指捏拳,朝着这头巨大妖物的脑袋,狠狠来了一拳。
砸晕之后,就跟寻常人家烧火做饭一样。
一尊神女法相,提着“小鱼”,蹲在东海海边,用一把太白仙剑,开始刮鳞。
手法娴熟,去鳞剖鳃,再把吞宝鲸搁进海水之下洗净,最后少女扬起被她充当为菜刀的太白仙剑。
几道剑光闪过,一头吞宝鲸,就这么被斩成十几截。
这东西过于庞大,装满了咫尺物后,也还剩下一大半,最后阮秀想了想,驱使出一条火龙。
跟着自己主人,三天饿九顿的元婴境蛟龙,如获大赦,急不可耐的张开血盆大口,疯狂进补。
阮秀吩咐一句,让它吃完就守在这边,看着那艘神秀山渡船后,便马不停蹄的回了老龙城。
一身血气浓郁的青裙姑娘,跨过门槛,回到铺子时候,令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秀秀也没有多说,来到后院,取出抢来的物件,琳琅满目,堆成了小山。
翻捡了半天,找到几味增补气血的天材地宝后,就地起锅,混着吞宝鲸的一颗心脏,以大火烹就。
做完这一切,阮秀进了屋子。
裴钱抄完了书,跟着进屋,阮秀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便把小姑娘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宁渔依偎着桂枝姐姐,同样守在床前。
隋右边倒是成了那个格格不入的。
一袭白衣背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略有所思。
这人又没死,不至于吧?
怎么好像宁远一天不醒,你们几个,就没了主心骨一样?
真死了不得发疯啊?
难以理解,不懂。
……
……
感谢青云川嘻嘻投喂的秀儿,多谢各路剑仙的礼物。
新人作者,求评论,求催更,什么都求,什么都要,给我你是剑仙,不给……不给也是。
好了,晚安安,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