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病重垂危的皇上直接走了出来!
虞妃连眼睛都忘了眨,直愣愣地盯着他。
皇上这是——好了?
毒解了?
皇上扫视一圈,冷脸交待道:“都回去吧!不要吵闹,耽误国师施针,朕直接叫人杖毙!”
他特意看向带头想闯进殿内的虞妃,眼神中暗含警告:“记住了没有?”
虞妃吓得跪地磕头:“记住了,嫔妾方才也是忧心皇上。”
“退下吧!”
“是!”
虞妃松了一口气,只要皇上没死就行,皇上没死,她也能活。
她期期艾艾地站起来行了一礼,恋恋不舍的走了。
走到一半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确认皇上状态,却不小心看到皇上阴邪诡异的笑。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皇上是好了,可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寝殿的门再一次被关上。
皇上缓步踱至龙榻前,凝视着床上那张与自己如出一辙却毫无生气的面容,嘴角缓缓扬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呵呵。你最孝顺的二皇子起兵造反,最疼爱的三皇子亲手下毒,你这一生,倒真是精彩得很。”
“你真以为我会为你和裴明德换命?痴人说梦!”
皇上转身走向铜镜,镜中映出一张苍老却亢奋的面容:“大孟三代国运已尽归我手,三百年寿元唾手可得,只可惜这具皮囊已然腐朽,不过没关系,你那二十五岁的二皇子裴明德,倒是个绝佳的肉身容器。”
枯瘦的手指抚过镜面,皇上回过头来。
“只不过,现在出了些小小的状况。”
“原本以为只要一路放水,你死之前裴明德定能攻入木城。到时候,我就能和裴明德换命,但裴明德原地整顿,将这宝贵的时间浪费掉,那我就不得不改变原计划了。毕竟你若死了,一切都进行不下去了。我只能先变成你的样子,到时和裴明德换命了。”
“国师我早就当腻了,也该让我来穿一穿龙袍,坐一坐江山了。”
皇上苍白的脸上满是扭曲。
......
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全线停战的这三十天,新占的三州在裴明德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施行新政策:抓贪官,分土地,免赋税、
这三把火一烧,百姓对裴明德的支持已经空前绝后。
而白雀,则继续看她的富强钱庄。
这个月的生意有进有出,之前存货物的那家主人,支付了保管费后将货物取出,看到货物完好无损,又主动介绍了新的顾客来。
新客户姓刘,他得了一批上好的缂丝,要知道一寸缂丝一寸金,寸金难买寸缂丝。
这批货物十分贵重,他自然也万分小心,请了二十个护卫日夜站岗守卫,结果还是被盗贼们盯上了。
一天半夜,贼人们翻墙来偷,那二十个护卫奋力反抗,死了五个,伤了大半,才将这批缂丝保下来。
现在护卫受伤要修养,他只能再去请一批护卫,也就是在这时,有人给他介绍了富强钱庄。
刘老爷得知富强钱庄不仅可以存钱,还能寄存商品货物,若是丢失,更能获得三倍赔偿。
他一听,这个好啊!
不用自己请护卫,大大降低了自己成本,关键是:丢了还包赔!
他立刻将货拉到富强钱庄的门口,将这批缂丝存了进去。
结果存进去的当晚,那伙盗贼顺着痕迹就找了上来。他们特意勘查过,钱庄里就三个小伙子,三个小姑娘,晚上连值守的人都没有,这不唾手可得吗?
一行人兴奋得不行,摩拳擦掌只等天黑就行动。
于是当天后半夜,库房门口乒乓一阵乱响。
大家被吵醒,跑出去一看,院里横七竖八,躺倒了好些个蒙面男。郑家三兄弟立刻去报官,等衙差把人押走审问后,才知原来他们就是之前打劫缂丝的那批江洋大盗。
他们一行七人,武功高强,纵横江湖多年,犯案多起,只要是瞄准的东西,从未失手。
若不是库房门口的符纸,他们也根本不会被抓住!
刘老爷得知盯上他货物的盗贼在钱庄被抓,高兴得敲锣打鼓来感谢,也正是因为这次宣传,来富强钱庄存财物的人越来越多。
尤其是那些手头有贵重货物的行商们,放自家不放心,还不如存在钱庄里,不怕丢!
闲暇时间,白雀回了几趟家。
自从王桂花怀孕后,白富贵便将重心由田里转向了家里。
地里活计全交给雇来的短工,自己只管背着手在田边转悠,时不时指点几句。有时候白大强想下地,也被白富贵拿烟袋敲打:“你是不是天生劳碌命?现在最该关注谁不知道?去!回去给你媳妇打洗脚水去!”
白大强也听话,包揽了家里所有的活计,剩下的时间就是围着媳妇转。清晨给王桂花打洗脸水,晌午搬来藤椅让她晒太阳,连夜里起夜都要搀着。
只是有一点,他做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有次炒青菜竟忘了放盐,王桂花打趣道:“你这是要让孩子在娘胎里就学会吃苦?”
白雀知道亲爹的厨艺拉胯,便每次回家时,都交给王桂花一个装满美食的空间符,里面有:晶莹剔透的虾饺、酥烂入味的红烧肉、鲜香扑鼻的菌菇汤...
“娘,想吃啥,从里面取,让爹帮着热一热就能吃。”
白大强长舒一口气,憨厚地冲着白雀笑。
嘿嘿,知爹者,女儿也。
解放了双手的白大强,整日埋头研究竹编手艺。院里堆满了各式竹摇车(古代版婴儿车),有雕着如意纹的,有挂着铃铛的,还有能折叠携带的。
最精巧的那辆,四个轮子都能转向,铺着厚厚的锦缎褥子。
小宝常蹲在旁边看得入迷,趁人不注意就爬进去晃悠,被发现了还嘴硬:“我、我这是在帮小侄子试车!”
......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
按道理来说,皇上此时应该已经毒发身亡了,可木城却始终没有传来皇上病危,或者驾崩的消息,白雀觉得很不对劲。她再次来到木城,见到了洪贤。
“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
洪贤先是摇头,然后猛的想起了什么,道:“皇上病危过一次,后来是国师出手,将人救了回来,现在皇上的身体恢复了大半。”
“你说什么,皇上恢复了?”白雀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是炼制了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吗?”
“额......并没有听说过他有炼这种丹药。”
“那你给我详细说说,国师是怎么出手,把人救回来的。”
“那日皇上昏迷,御医束手无策,国师说他要给皇上施针,用秘法排毒,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还让御前侍卫守在外头。他进去时,皇上还昏迷不醒,两个时辰后,皇上就自己走出来了。”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万骨枯的毒是无解的,这个世界唯一能解万骨枯毒性的,只有百丈湖的湖水。
可国师明显不知道。
所以皇上的毒是不可能被解的,他也是必死无疑的。
白雀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加惊悚的可能。
那现在的皇上,真的是皇上吗??
白雀又问:“那这段日子,皇上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洪贤仔细想了想,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这些天的皇上十分正常,上朝退朝吃饭睡觉,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倒是有一处。之前皇上每隔一日就要临幸一个嫔妃,可皇上毒解之后,再也没有召见过嫔妃。”
这句话一说出来,白雀几乎立刻判断:皇上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