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门口,两个男人和一群人在对峙,距离感满满。
可不管于盛和于况怎么说,纺织厂的员工都横着心不让他们进。
于况拿出厂长的气势,却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着路过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于盛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他们只能回到车上,后退往返。
疾病控制中心是不可能去的,几人只能回到于洋和费娇娇的老房子里。
老大于盛、老二于况结婚搬出去住之后,这个老房子就只有于洋和费娇娇两个人在住。
于洋并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人,他退休之后除了每天一大早出门溜达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去在乎。
连于盛一早给他电话,家里都没人接。
这也是为什么于盛决定将费娇娇送到于况那里的原因。
但纺织厂进不了,只能又回到这里。
于洋不在家。将晕晕沉沉的费娇娇重新哄睡后,两兄弟在客厅沉重地聊着天。
于盛下意识地皱着眉,“二弟,你在纺织厂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特别是那个李向东,我看他一副要将你彻底赶出纺织厂的样子。”
他从来没见过哪一家厂的厂长做得像于况这般......憋屈。
按理说,一个厂的厂长,作为一个厂的最高的权力职位,有权决定厂里所有事务。
更不可能被其他人拦截在自家厂门口之外。
可如今于况的情况却实是如此,甚至其中的原因还让他无从下手。
若于况真染上什么传染病,那些人的做法无可厚非。
但......
于况没病啊。
于盛将他们三人的病历、检查结果反复翻看了多遍,这么简单的数据,他几乎一眼就能判定。
他不相信疾病中心那些专家团队,愣是一个都没看出来。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那些人有了这些检测结果之后,还将人扣在疾病中心?
究竟是谁在专门针对他们一家?
于况何尝不在思考着一切异常之处。
然后追溯一切事情的起源,于况竟发现矛头直指谢家。
于况双眼瞪大,神情愕然。
谢家!
莫十九!
一直看着他的于盛见了,忙问,“可是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澜?”
于况神色瞬间变得复杂,纠结着要不要跟于盛说实话。
退一万步来讲,他最初想用那手段要对付的是谢家人。
如今恶果反馈到自己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道使然?
再想想,明明他都确定目标出手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出事的却是儿子和自己。
于昶长痘的时间不就是离开谢家之后吗?
而他也确实在半路上遇到莫十九,发生争执后,他才冲动地想要对那个壬翛羽动手。
可出事还是他自己。
还有娘亲......
虽然费娇娇身上的症状神似,但于况很肯定,这不是同一个东西。
没人比他更明白,这东西有没有传染性。
见于况沉思了这么久,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于盛怒了,“二弟,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于盛觉得,他这段时间做什么都不顺,很是烦躁,而且言冉静的事情,还没想到怎么开口跟于况说呢。
于况张了张干涸的嘴唇,露出一抹惨笑,“大哥,我这......算是自作自受吧。”
事到如今,他如何不明白自己压根不是莫十九他们的对手。
若是他执意再想着报仇的事情,估计他失去的,不仅仅是纺织厂厂长的工作,可能家都不再是家。
更何况,现在他无法自证他身上没有传染病这个事实。
那天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他抱着于昶从医院回来后,全身长满了痘痘。
更何况费娇娇来看了他之后,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现在就算他身上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如今他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了,有妻有子,如今对上于盛关切的目光,于况的眼眶不由变得通红。
委屈地想要大哭一场。
他从小到大,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
甚至以往他的学习能力、工作能力都比大哥于盛,要出色得多。
如今大哥于盛不仅出色到在医院,成为人人唾手可热的副院长,还娶了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妻子,连他都尽量避免与于盛碰面。
于况知道,这是他那该死的自尊心在作祟。
可是,他现在能依靠的,却只剩下于盛。
于况哽咽着嗓子,将他怎么得到那两条飞虫,然后千方百计想将它们作用在谢母和壬翛羽身上,却没想到却让于昶和自己中招的事情,挑挑拣拣和于盛说了。
于况有些崩溃,“大哥,这一切真的是我自作自受,不自量力。”
“当初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没想到这个教训作用在自己身上,是这般的结果。”
于盛没想到他听到的竟是这样的经过,“二弟,你......你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设计?”
然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话于盛只能心里默默吐槽,没有说出口。
有谢家的参与,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同时,于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于况,“二弟,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谢家跟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得跟他们家作对?”
“而且谢婶子是什么情况,你一清二楚,她都得了那个阿尔兹海默症,神志不清。”
“若是有这样子的谣言落在她身上,你是想害死她吗?”
于盛站起身,在客厅反复踱步,烦躁更甚。
谢家如今如日中天,先不提谢老爷子的余威,就谢辞飞现在的职位,还有谢家那三兄弟的作为和职位,于家现在有什么资本跟对方叫嚣。
于盛想起这次边境之行,看到谢等离在众首长之间游刃有余的样子,就知道谢等离的未来可期。
多可笑,他一路上还想要和谢等离打好关系。
看看于况作死的这些行为,让谢家知道后,两家估计连表面的平和都维持不了了。
不,不对,如果于况这事不是反噬,而是谢家的反击的话,那谢家早就知道于况做的这些蠢事了。
他们私底下都不知道怎么嘲笑呢。
而谢等离,只是那段时间一直在边境,不知道京市这边的情况而已。
想到谢等离已经回到京市,于盛的头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