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是在第三天下午醒来的。
她在身体被重组的酸麻、疼痛、异样感受中,缓缓睁开一双美眸。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谢澜之,就这么尽入她眼底。
宽肩窄腰,骨相清贵的男人斜靠在椅背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仿若只可远观不可近瞻的仙人,高贵与优雅并存的强烈视觉冲击,是秦姝爱极了的样子。
秦姝回想昨晚堪称酷刑的双修,心中的恼怒,瞬间就消影无踪。
窗外的光芒在谢澜之的身上,镀了一层温暖光芒,男人低眉敛目,修长指尖翻动书页。
这一幕落在秦姝的眼中,有种岁月静好的悠然,让她心底也产生了说不出的甜蜜满足。
谢澜之似是察觉到秦姝的强烈视线,密长眼睫轻眨,如一把小蒲扇缓缓上撩。
男人平静无波的金色眼瞳,刹那间绽放出温柔笑意光华。
“阿姝,你醒了!”
谢澜之拿着手中的书,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他在秦姝开口之前,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秦姝摇头,想要起身爬起来,痛感袭来,令她浑身冒出细密的冷汗。
嘶!
太疼了!
疼得她不想原谅谢澜之了。
谢澜之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在怀里:“抱歉,昨晚是我的错,没有控制好自己。”
秦姝下意识说:“不怪你,毕竟……”
她一开口,就被自己粗哑破碎的声音惊到了。
谢澜之瞧着秦姝的表情变化,隔空把桌上的水杯取来:“喝口水润润嗓子,你前天喊得太多了。”
“……”秦姝眼刀子斜睨着男人,那眼神似是在说,还不是因为你欺负我!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要发火了,不敢再吱声,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秦姝收起眼刀子,趴在男人的怀里,温顺地小口小口喝水。
她乖巧的模样,落入谢澜之的眼底,眸光深了几分。
太乖了。
乖得让他又想欺负人了。
前天的秦姝真的好乖、好软、好甜,还很好吃。
好吃到谢澜之已经开始期待,他们的下一次,身心合一的双修了。
秦姝喝完一杯水,懒洋洋地趴在谢澜之的怀里,两只手把玩着男人的银色长发,将耳侧的长发编成数个小辫子。
斜倚在床上的谢澜之为了哄人,任由秦姝在他头上为所欲为。
秦姝玩够了,又开始折腾谢澜之身上的衣服。
男人仅穿了一件轻薄的白色长衫,布料柔软轻盈,秦姝也不知道是发泄还是觉得好玩,蕴含灵力的指尖,如同利刃一般把衣服划成一条一条的。
谢澜之紧绷赤倮的胸膛,很快显露出来,包括那平日甚少见天日的两点。
秦姝玩得没意思,准备换地方折腾的时候,眼尾余光不经意瞥到谢澜之手上的书。
她眉梢微挑:“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秦姝的嗓音恢复了几分,之前的勾人温软。
谢澜之把正在看的书送到秦姝面前,不顾她目瞪口呆的表情,柔声解释:“前天双修并不顺利,我临时抱佛脚,准备多研究一下,下次一定不会再让你没有意识。”
啪!
秦姝把男人手上有图有注解的书,直接打落在床上。
她气汹汹道:“你还知道我晕过去,我人都没反应了,也不见你收手,哪有你这样的!”
谢澜之眼神包容地看着发脾气的秦姝,心底狠狠松了一口气。
终于发脾气了。
他还真怕秦姝把自己给憋坏了。
谢澜之握着秦姝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是我的错,第一次有点太激动了,没控制住,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阿姝原谅我好不好?”
他深情温柔的金色眼瞳,满是真诚地望着秦姝。
男人这般示弱,秦姝哪里受得了,一颗心登时软化了。
秦姝又不想就这么没松口,傲娇地轻哼一声,趴在男人的怀里不出声了,一副我还在生气,没有原谅你的样子。
谢澜之如此了解秦姝,自然知道她这是不气了。
他摸着秦姝的秀发:“阿姝,接下来半个月,我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秦姝满目惊喜:“真的?”
谢澜之点头:“真的,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去找爷爷。”
秦姝闻言立刻爬起来:“我们现在就出发!”
她刚下床,双腿一软,软绵绵地往地上倒去。
一双有力的胳膊把人稳稳地接住。
“阿姝,你需要休息。”
秦姝扶着男人的胳膊站稳,撒娇道:“你抱我去外屋。”
谢澜之不敢不从,把人抱起来送到外面。
秦姝从摆满药瓶的药架上,隔空取来一个青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弥漫着灵气的灵丹。
她前脚吃下灵丹,后脚就开始活蹦乱跳了。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可以出发去找爷爷了!”
恢复活力的秦姝,没看到谢澜之暗下来的金色眼瞳,以及藏匿于眸底深处的某种光亮。
谢澜之压下想把秦姝拉上榻的冲动,却无法控制自己不脑补,不再担心秦姝双修时会吃苦,可以为所欲为的把人翻来欺负的想法。
他走到秦姝面前,笑意温柔:“好,我们去找爷爷。”
两人刚出须弥芥子,一道鬼哭狼嚎声音响起。
“秦姝!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差点就跟梵苍这狗东西分道扬镳!”
语速极快的薛晨,面色憔悴,眼底爬满了红色血丝。
再看他身边的梵苍、燕溪山,都是一副没休息好的担忧模样。
秦姝对他们温婉一笑:“抱歉,有点事耽误了几天。”
梵苍、燕溪山、薛晨三人见人没事,心底都松了口气,在看到站在秦姝身后,身穿黑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谢澜之时,他们的表情纷纷变了。
这煞神怎么出现了!
秦姝牵着谢澜之的手,对几人介绍:“这是我道侣,他叫谢澜之,你们喊他澜哥就行。”
“澜哥好!”
薛晨是最识趣的一个,张嘴就喊人,毫无压力。
梵苍语气有些僵硬地喊人:“澜哥——”
天知道,他的年龄比谢澜之还大。
谢澜之抬头露出那双泛着冷意的凉薄金眸,对两人矜持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燕溪山眼神探究地打量着谢澜之:“妹夫好。”
谢澜之眉梢微挑,神色玩味地点了点头:“你好——”
两人的视线在虚空中碰撞,战意火花滋滋响,空气陷入让人窒息的凝滞。
薛晨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嘶——怎么突然这么冷了?”
梵苍眉梢微挑,目光在谢澜之、燕溪山的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这两人分明没有敌意,却都释放出浓浓的战意。
秦姝察觉到不对劲,拧着眉道:“你们都收敛点,我有正事要说。”
宠妻狂魔谢澜之,立刻收回视线。
秦姝对屋内的另外三个男人说:“我要去魔都城去找爷爷,这次就不带你们一起了,你们留下来寻找幽冥花,我找爷爷会回来找你们汇合的。”
梵苍问:“你一个人能行吗?”
薛晨道:“不行,我不放心,我要跟你一起!”
燕溪山的声音失去沉稳:“小师妹,你确定师父在魔都城?那里是魔尊的老巢!”
秦姝对三人有所保留:“我也不清楚,我想去碰碰运气,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去,澜哥会陪着我。”
“我要跟你一起!”
怀中抱着剑的燕溪山,走到秦姝的身后与谢澜之站起一起。
秦姝没有出声,而是看向谢澜之,男人轻轻点头。
*
魔都城。
秦姝、谢澜之、燕溪山刚一进城,就去了无为子出现过的酒楼,然后听到魔尊选秀的消息。
三人面面相觑,神色古怪。
隔壁位置上的魔修还在感叹:“三年一度的选秀,不知道这次魔尊会选几个夫人。”
另一个魔修羡慕地说:“我要是女人也要参加选秀,如果能被选上,进了魔宫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修炼资源,想想就爽!”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副尊荣,魔尊得把你丢进万骨枯。”
“啧——我就这么一说,魔尊已经有六十八房夫人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凑齐一百……”
秦姝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六十八房夫人,三年一度选秀,这魔尊比人间帝王还享受。
在秦姝听众人八卦的时候,发觉周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有个中年魔修拎着酒壶过来,目光惊艳地打量着秦姝。
“你长得这么美,为何不参加魔尊选秀?”
男人冷硬的口吻中,带着几分质问。
谢澜之的金色眼瞳微眯,冷冷地盯着中年男人。
秦姝察觉到他不高兴了,握着谢澜之的手举起,对来者说:“我有道侣了。”
魔修视线落在被黑炮笼罩的谢澜之身上,发出冷嗤声:“此人藏头露尾的,哪里有魔尊好,你如果参加选秀,必拔得头魁,要是能讨了魔尊的欢心,成为正夫人也不是不可能。”
他没把谢澜之当回事,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秦姝去选秀。
秦姝脸上伪装出疏离笑容,心下却把眼前的魔修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参加个狗屁选秀!
那魔尊都是烂黄瓜了,谁稀罕!
中年男人见秦姝不为所动,抬手击掌:“来人,把这女子送去选秀!”
刹那间,一群身穿黑袍的魔修出现,把秦姝三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