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几天的实验探究之后，凌依踏上了前往洛杉矶的旅程。
在实验室中发现的东西固然十分让人愤怒，但日子总是得过下去的——更别说，他们现在还有可能是在虚空画靶。
人还是务实一点的好。
“我们打算在社火游行发生的时间点启动信标。”
运输机上，普雷尔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那时候人员很集中，城市的电力部门也会打起精神……这就规避了可能存在的一些问题。”
“哪些问题？”
“很多。比如平时来捣乱的黑帮和社会闲散份子、比如平日只上了一半工的发电厂、再比如因为城市范围过大而可能导致的控制不全。”
“这些在节日时期都可以解决——毕竟黑帮、流浪汉和瘾君子也要过节。”
“同时，在这个节日当中，部分神秘学家会使用神秘术来增加节日的氛围感……这已经成为传统了，今年的度朔节应该也会如此。我们也可以借助这些神秘术波动来掩盖我们启动装置的能量——水越浑，对我们越有利。”
“想法不错。”凌依肯定了普雷尔的做法，又话风一转，问道：“那么，普雷尔，问题是什么呢？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没有必要求援。”
“……的确，首席。我们遇上了一些问题。”
普雷尔揉了揉眉心，喝了一口咖啡以缓解自己已经48小时没有合过眼的疲惫之后，继续说道：“目前在洛杉矶区域发生了一些神秘学犯罪案件，受害者产生了明显的精神受损。”
“这些事件在当地关注度很高，所以同样引起了我们的关注。在我们入场之后，我们发现他们实际上是灵魂受到了损伤——虽然不知道有哪些力量能够做到这一点，我觉得有可能又是鬼怪，就像当初在维也纳所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们尚未可知这股力量能否影响到信标启动后的效果，但出于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对此表示关注。”
“我已经将此前案件的资料，和我们对部分受害者的研究资料发送到了您的终端之上，您可以进行阅览。”
“嗯……”
凌依沉吟了一会后，问道：“当地警方有没有什么成果？”
“他们仍在调查。一名神秘学警察和一名执夜人接手了这个任务，听说他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执夜人？”这个名词吸引了凌依的注意：“为什么夜巡特勤管理局会插手？难道犯人是什么国际凶犯？”
“并不是，只是因为这一名执夜人正在完成她的实习……具体情况您可以自己进行查阅。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得先离开了……”
“稍等，还有一个问题，普雷尔。”
凌依的声音再次从通讯中传来，让普雷尔准备关闭通讯器的手指微微一顿。
“为什么你不肯出手？根据此前圈环提供的信息，你应该隐藏了某些力量……至少可以对抗重塑飞艇的力量。你让我过来坐镇，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的权限不够、缺少高级战力罢了。”
“而这些，你自己都可以解决。你本身就是人联权限仅次于我、维尔汀、繁星的人，而关于高级战力……你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能力有多大。”
“至少，对于一名肉身能够对抗重塑飞艇的存在，保护一个信标绝对不算难事。”
“……”
一阵漫长的沉默。
凌依没有追问，只是默默等待着普雷尔的回答。
他一向很有耐心。
“那是有代价的，首席。”普雷尔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从个人而言，我更愿意将我出手的机会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更有价值……可以理解。”
凌依微微颔首，肯定了普雷尔的话。
“这一次并非人联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时候，的确没有让一个隐藏战力出手的必要。你藏的越深，对我们而言就越有利。”
“不过，于战略部署的角度上来看，我们至少要对你的能力拥有部分理解，对吧？”
“……”
“稍后填写一份资料吧——别再丢掉了，上次在参谋部就有人对你的这个行为颇有微词。”
“……是。”
“嗯，去工作吧。”凌依看着舷窗外的建筑工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玻璃，发出了“嗒嗒”的声音。
“我即将降落，有什么事情，下来亲自和我说。”
“滴——”
通讯被挂断了。
将通讯器随手放在一旁，普雷尔一口闷了咖啡，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波动。
被发现很正常 ，凌依有些放任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想之中——他就没想过要一直藏着掖着。
对他而言，武力只是那最不需要隐瞒的那一部分。
不过，凌依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也是让他有一些微微的措手不及。
“不过也好，说清楚了对双方都有利。毕竟，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不是么？”
他的目光落到了身旁高耸的信标之上，喃喃自语。
…………
凌依没有去见普雷尔。
这倒不是因为刚才的对话，只是因为单纯的没有必要。
普雷尔已经将所有的资料都发送给了他，出于时间上的考虑，他应该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波蒂埃和梁月……嗯，梁家的人？我之前和他们打过交道。那次的感官还不错，我希望这一次的合作也能够愉快。”
“‘映像事件’……唐人街发疯的人……菲林士多导演……丢失的基金会藏品……真是混乱。总而言之，目前的主要目标，是那一个可能侵蚀他人精神的神秘学胶卷。”
“而根据情报显示，他们目前的所在地是……一所旅馆？”
也算是有了一个目的地了。
凌依晃了晃手腕，终端上面的资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微缩的城市地图。
而在地图之上，一个地点正被高亮，在终端上面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