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竟能将新兵训练成虎狼之师,短短三月便将鲜于仓的残部淬炼成一把寒光凛冽的利刃。
“曹公。”姬武沉声唤道,声音里压着山雨欲来的冷意,“传令影卫,三日内,我要这二人的真实身份。”
窗外蝉鸣骤歇,仿佛连虫豸都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杀意。
新罗义军有姬武的鼎力支持,完全不必担心粮草、武器战甲,再加上新罗全国百姓的支持,可依旧被此二人打得是节节败退,丢失了大半的疆土。
这完全就是主将的实力的差距了,此二人硬生生凭借着个人实力,打得义军毫无还手之力。
见到此二人的实力,此时的姬武终于是对金广的能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金广居然能够凭借一人之力,硬抗宁国这么多年,其实力或许比自己想象中要强许多。
当年若不是朴佑的算计,姬武想要战胜金广,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现在摆在姬武面的难题是,在不动用东周的军队前提下,如何帮助新罗义军迅速摆脱颓势。
按照目前已有的情报来看,宁国两位上将虽然强,但是他们手下的将士都是鲜于仓强行征招过来的新军。
新罗真正的精锐将士在朴佑手中,鲜于仓显然也不可能对于宁国的大将完全信任,能将这些新军交于宁国的两位上将,已经是极限了。
只能从这个突破口下手。
若是自己是鲜于仓,对于两位完全没有信任基础之人,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可是这二人又不是新罗的将军,没办法以其家眷相要挟,鲜于仓想要拿捏这二人只能从粮草下手。
‘对,一定是粮草,钱坤之前已经袭击过一次敌军的粮草,可是敌军并没有撤退,便足以说明,他们的粮草并不是一次配足,分批次补给,并且一次补给的量并不会太多。
也就是说他们必然存在一处神秘的中转站,这一处中转站离大军并不远,并且是鲜于仓心腹在控制。’
姬武眼神越来越亮,他已经想到了破敌之策了。
就在姬武思考着如何退敌之时,曹吉祥也去而复返。
“圣上,虽然我们没办法得知宁国具体派到新罗的是谁,但结合新罗战场上那两位主将的特征,影卫推断,很有可能是赵破虏与萧定邦。”
姬武点了点头:“悍勇无畏的赵破虏将军、统筹帷幄的萧定邦将军朕猜也是他们两。”
沉默片刻,姬武便来到书桌旁,奋笔疾书。
新罗与宁国表面上的合作看似让新罗实力大增,实则暗藏致命危机——双方相互猜忌,始终未能建立起真正的信任纽带。
鲜于仓妄图以掌控粮草之策来牵制赵破虏与萧定邦,如此精妙的算计,却不料为姬武提供了破局良机。
只需一把火,将鲜于仓精心设置的粮草中转站付之一炬,那堆积如山的粮草顿时化为灰烬。
宁国的两位大将面对此状,断不会为了新罗继续无谓厮杀。
即便他们心中有所怀疑,但绝不会拿身家性命去冒险试探。这般局面,无疑是新罗联盟的致命软肋。
圣旨写完后,姬武将之交给曹吉祥:“曹公,将这道旨意以最快的是速度传给赵大壮,命其携带三万骑兵,从丹霞绕道,进入新罗大军后方,切断敌军粮草。”
说罢,姬武又将一封信递给曹吉祥:“这封信以八百里加急送到浮台城,交给金广,他会安排好大军入境相关事宜。”
曹吉祥双手接过圣旨与密信,缓缓退了出去。
.............
新罗
青韩城外,新罗大军主营帐内烛火摇曳。
赵破虏一脚踩在长凳上,左手攥着羊腿大快朵颐,油渍顺着胡须滴落在玄色战甲上,右手端着海碗仰头灌下烈酒,碗沿碰撞牙齿发出 “当啷” 声响:“萧兄,你说那金坤真有传闻中厉害?老子三招就劈断了他副将的长枪!”
萧定邦羽扇轻点地图,月白长袍下摆垂落在满地狼藉的酒坛碎片间,目光扫过青韩州城墙的标记:“金坤不过是疥癣之疾。你当我为何让义军残部退守此城?”
他忽然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羽扇轻敲赵破虏铁甲,“看看新罗这些日子送来的粮草辎重,哪次不是堆满三座粮仓?”
赵破虏咀嚼的动作陡然停滞,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将啃得精光的羊骨随手一抛,在帐中砸出闷响:“你的意思是...... 故意养着他们?”
“正是。” 萧定邦将羽扇插回腰间,从案上拈起一枚棋子,重重按在青韩州位置,“鲜于仓以为用粮草拿捏住你我,却不知这才是他致命弱点。
只要我们不将义军屠灭,新罗便会一直从我宁国购买粮草!
新罗富足了这么多年,若不趁此将之榨干,留着其往后又跑来与我宁国叫板不成?”
赵破虏闻言,突然爆发出一阵粗粝的大笑,震得帐顶的牛皮簌簌作响:“好!好个萧定邦!还是你这狐狸脑子转得快!鲜于仓那老东西还在王城里做着一统新罗的美梦,殊不知自己才是待宰的肥羊!” 他抓起桌上酒坛猛灌一口,酒水顺着下巴飞溅,“等咱们把新罗的银子都赚够了,再反手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萧定邦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又轻轻摇头:“没有金广的新罗军,本将还真提不起兴趣。”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斥候浑身浴血冲了进来:“两位将军!大事不好!后方粮草中转站...... 被一支神秘骑兵突袭,所有粮草...... 都烧光了!”
赵破虏手中酒坛 “啪” 地碎裂,浓稠的酒液在地上蜿蜒成河:“什么?!多少人?”
“估摸着有三万骑兵!” 斥候跪在地上,声音发颤,“他们来得太快,守卫根本来不及报信......”
赵破虏没了之前的憨傻相,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萧定邦:“你的防守有漏洞?”
萧定邦摇头:“不可能,即便是义军的斥候再强,也不可能毫无声息的越过本将的防守网。”
赵破虏皱眉:“总不能是鲜于仓自己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