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棠许这个回答,江北恒明显顿了一瞬,才又开口道:“你认识他?”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棠许说,“燕氏最近的新闻那么多,我多少也看见了一些,这位燕先生又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媒体上照片满天飞,想不看见都难……”
江北恒闻言,只缓缓点了点头。
“不过燕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棠许又道,“我还以为燕家就只有那两个已经被放逐的子孙呢。”
江北恒微微一笑,道:“别人的家事,外人怎么说得清?”
棠许微微侧目看向他,“不是亲戚吗?怎么也算是外人?”
“亲戚就不是外人了么?”江北恒说,“况且如今的年轻人已经不讲究这些了,亲戚关系也早就已经疏淡了。”
棠许听完,淡淡应了一声,随后道:“所以,您的意思是说,江家和燕家的关系,就是因为这位燕先生疏淡的,对么?”
江北恒有些无奈地转头看她,“我可没这么说过。”
棠许轻笑了一声,“可见我失忆之后还真是变得更敏锐了,对吧?”
江北恒依然没有明确回答,只是脸上的无奈却一如既往,微微摇头微笑起来的样子俨然就是默认了。
而棠许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仿佛对这些事并不是真的关注,只不过话赶话才问了两句。
江北恒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样重要的场合,各式各样的大佬云集,棠许空有一个江家前儿媳和江暮沉前妻的名头,在这样的场合终究也只是一个小透明,即便陪在江北恒身边也只有被忽略的份。
于是她便安心当起了透明人,该打招呼打招呼,该吃东西吃东西,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便安静地打量着会场里来来往往的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仿佛完全游离于这个场所之外,跟这个会场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干系一般。
明明身处最繁华热闹的中心,却独享极致无边的孤独。
而另一个热闹的中心,叶含章正拉着燕时予热聊。
燕氏最近风波不断,原本有许多人都会刻意回避,但是大概是因为叶含章的缘故,还是有很多人聚在旁边,谈笑风生。
看似风波不断的燕时予身处人群之中,却依旧是坦然利落的模样,仿佛完全没有被燕氏的困境所扰,依旧云淡风轻,进退得宜。
唯有那藏不住的目光几次流转,不过堪堪行至一半,就已经收回。
终究没有落到她的身上。
……
里面宴会过半,高岩独自坐在外围的小花园里,呆呆地盯着面前的植物愣神。
事情发生之后,燕时予斩断了跟棠许之间的一切关联,也没有再动用任何资源或者人力保护棠许,棠许的动态自然也就不再被知晓。
因此高岩也是在江北恒带着棠许进入会场之后,才知道她也会来。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只在门口远远地朝棠许所在的方向张望了一眼,却不敢靠近丝毫,也不敢靠近燕时予去看他的神情和状态,只能一个人待在这里。
偏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把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先生,是你的打火机吗?”
高岩一回头,就看见了本该在会场内的棠许。
一瞬间,他就从坐着的长椅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