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果然还是讨厌阳光……”埃卡特琳娜撑开一柄乌骨绢伞,伞面在斑驳树影下泛着哑光。她微微蹙眉,血色眸子在伞下显得愈发深邃,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往树荫更浓处偏移,伞骨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地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怎么,还不肯现身吗?”埃卡特琳娜微微侧首,血色眼眸在流转着蜜糖般的暖金色泽。她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沿着折扇的边缘款款摩挲,扇骨随着指尖游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有趣……”就在这时,林间忽起一阵清风,枝叶婆娑间,白沐贞的身影自树后悠然转出。她驻足打量眼前变了模样的埃卡特琳娜,忽然\"扑哧\"笑出声来。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颊,眼中漾着盈盈笑意,“就像在照镜子一样。”
“你明明知道这就是个局。”埃卡特琳娜轻轻拨动伞柄,乌骨绢伞便在她手中优雅地旋转半周。伞面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恰到好处地将斑驳的阳光过滤成柔和阴影,恰好笼住她轻蹙的眉间。
“那又如何?”白沐贞不退反进,迎着倾泻而下的阳光向前迈出一步。灿烂的光辉瞬间浸染她的全身,在肩头镀上一层金边。她唇角勾起一抹张扬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无畏的光芒,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抚过腰间长剑的鎏金剑柄,“我偏要闯上一闯。”
“你就这样允许她胡闹?”埃卡特琳娜微微侧首,血色瞳孔在伞下阴影中泛着冷冽的光。她将乌骨伞沿不着痕迹地压低几分,顿时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割裂出一道锐利的明暗交界线。
那双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如同在蜂蜜中淬炼过的刀片,甜腻中裹挟着致命锋芒。尾音刻意拖长,带着令人心悸的上扬弧度。与此同时,她修剪精致的指甲在乌木伞柄上轻轻一敲,\"嗒\"的一声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倒计时的开始。
“哎呀呀,这可难倒我啦~”天竞猛地高举双手,摆出个夸张至极的投降姿势,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往后仰了仰。可那翘起的嘴角却泄露了心思,一抹狡黠的弧度在她唇边绽开。
她故意歪着脑袋,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随着动作在颊边轻晃。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嗓音,她故意把脑袋歪成一个夸张的角度,几缕顽皮的发丝趁机溜出鬓角,在脸颊旁轻轻摇晃。
“我这个小角色哪敢多嘴呀?”突然,她神秘兮兮地向前倾身,几乎要贴到对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长睫毛忽闪忽闪快速眨动,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活脱脱一只正在盘算恶作剧的赤狐。
“那就闭嘴!”白沐贞银铃般的清音与埃卡特琳娜寒冰似的冷嗓在空中交汇,一个如清泉击石,一个似霜刃出鞘。截然不同的音色里,却同样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惊得天竞脖子一缩,活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猫儿。
“你这小滑头……”白沐贞双手往纤腰上一叉,柳眉倏然扬起,几乎要飞入鬓角。她突然出手如电,精准捏住天竞软乎乎的脸颊,还坏心眼地往两边轻轻一扯,“装什么局外人呢?”
“再敢装模作样……”就在白沐贞扯脸的同时,埃卡特琳娜手中乌骨伞\"唰\"地合拢,伞尖精准地抵住天竞的腰窝。她血色瞳仁眯成两道狭长的红缝,伞尖威胁性地往前顶了顶,“就把你绑了石头沉进她家后山鱼塘,正好给锦鲤加餐。”
“喂喂喂,现在可是你俩吵架,我劝架。”天竞被两人夹在中间,脸颊还被白沐贞捏着,腰窝又被埃卡特琳娜的伞尖抵着,活像只被两头猛兽围堵的小兽。可她非但不慌,反而眼珠滴溜溜一转,嘴角翘得更高了。
“两位姐姐这么凶,我可要哭啦~”她故意拖长了音调,装模作样地扁了扁嘴,可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她突然身子一扭,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似的,竟从两人的钳制中脱身而出,轻巧地退后两步,还冲两人做了个鬼脸。
“你又精进了?”埃卡特琳娜的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血色瞳孔在伞下微微收缩,她手腕轻转,乌骨伞沿又再次撑开,阴影顿时如刀锋般将她的面容割裂,一半浸在晦暗里,一半染着冷光。
“没办法,总得进步嘛。”天竞歪头轻笑,黑色劲装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她双手背在身后,脚尖轻轻点着地面转了个圈,衣摆划出利落的弧度。
\"你非去不可吗?\"埃卡特琳娜的伞尖在青石板上叩出清脆的声响,血色眼眸中暗潮翻涌。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骨,关节微微泛白。
“嗯。”白沐贞没有抬眼,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摇曳的树影。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片林子都安静了下来,山风掠过时,她耳畔几缕银发被轻轻拂起,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唉。”阳光在林间流淌,斑驳的光影将埃卡特琳娜的身影切割得支离破碎。她的叹息被穿林而过的风揉碎,混着簌簌落叶飘向远方。
乌骨伞突然倾斜,伞面在斜阳下划出一道暗色的弧。细碎的光斑透过绢面,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摇曳的暗纹。
“区区天规何足忌,茫茫人世莫虚行!”天竞指尖轻挑,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眼底流转着狡黠的光,\"既然沐贞姐姐执意要去,那……”
她忽然旋身,黑色劲装在暮色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就让我们陪您闹个天翻地覆如何?”尾音上扬时,林间惊起一群飞鸟,扑簌簌的振翅声为她的话语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你打算怎么闹?”白沐贞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埃卡特琳娜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两道凌厉的目光如出鞘的利刃般破空而来。霎时间,整片树林仿佛被无形的威压凝固,连飘落的绿叶都悬停在半空。
“哎呀,这么严肃做什么?”天竞的衣袂无风自动,发梢扬起一抹俏皮的弧度。她忽然打了个响指,悬停的落叶瞬间化为齑粉,闪烁着细碎的金光,她歪着头,眼底却燃起灼人的战意。
“沐贞姐姐,”天竞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像只偷了腥的猫儿。她微微偏头,午后的阳光恰好掠过她的眼角,在那双灵动的眸子里点起一簇狡黠的火苗,“待会你只管堂堂正正拿下武林大会魁首,取走那柄霄练。”
“至于九间坊的庄家……”她随手从身旁的树枝上摘下一片墨绿叶片,在指尖轻轻捻动。叶尖在她手上划出几道几不可见的白痕,突然\"啪\"地一声,竟在她指间断成两截,“我们来个釜底抽薪。”
“我要让那群赌徒亲身体会到。”天竞将断落的叶片随手一抛,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锋芒。她轻笑着压低嗓音,突然抬手指向远处比武场的方向,“什么叫押错宝,满盘皆输。”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在温暖的午后阳光下显得格外刺骨。林间的风忽然转了方向,卷起地上散落的落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应和这个危险的宣言。
“这么狠?我喜欢。”白沐贞的指尖忽然停在剑柄上,唇角缓缓扬起一个冰凉的弧度。她冰蓝色的眸子映着碎落的阳光,竟泛起几分兴味。
“做事得做绝嘛。”天竞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灿烂得仿佛林间突然洒落的阳光。她向前蹦跳两步,尾音甜腻地上扬,“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