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平静了。
除了楚国南边还在不断地进行南蛮内战。
而随着秋凉,五国的民间仿佛又要来一波‘赴秦潮’。
理由也很简单,朝廷要开始收农税了;而每一次收税,对古代百姓来说都是一次大出血。
趁着这个机会,秦国廷会将边境郡县的大部分奴隶全部调往内陆郡,除了少数极其容易死人的地方。
因为他们很清楚,绝对会有许多五国百姓因生活困苦来秦。
“历史其实从未变过啊!”
秋天的第不知多少顿火锅过程中,听到嬴政说起这个,李缘感慨了一句。
后世各省份之间发展极其不均衡,湖湘省中和他一样从地级市去省城的只是少数,大多数谋生的湖湘人都去了南边的广省。
以至于网上湖湘人会自嘲:真正的湖湘人Ip都是广省的。
而湖湘省东边那个兄弟省份的自嘲就更显得牛逼了:环赣经济圈。
“兴许等以后天下统一了,老秦之地的经济短时间估计会一骑绝尘,到时候许多五国之地的人都会选择来这吧。”
嬴政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种发展是不均衡的,也不能只靠老秦之地的资源撑起一个大一统帝国;况且等技术发展起来了,估计长江、黄河流域会很快赶上来。
“现在这情况,像不像你曾说过的你们后世春运?”
“不像。”李缘摇了摇头。
现在来秦国做工的人,在五国百姓总数中其实只是很小一部分。
因为秦国哪怕放开了入境限制,可五国没有放松离境限制,除边境地带外,普通五国百姓想要来秦都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了。
哦对了,魏国除外——魏国由于国土只比韩国大,加上连年战争,其国内被秦国腐蚀得最深;其次是有后胜帮忙的齐国,再之后才是赵国和楚国。
而对于那些离开家乡的五国百姓来说,他们的离开对五国民间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不像后世春运,过年期间越大的城里越空……
那是几乎把整个国家的人全部运送了一遍的运力。
嬴政若有所思,从特辣锅里夹了一块腐竹;但却没吃,而是放在碟子看着。
他的口味已经和李缘一样了,都喜欢重油、重辣,甚至两人还比过一次谁最能吃辣,最终结果是两人都被辣得不行,但嬴政凭借超强的忍耐力硬是忍到了李缘认输……
自那之后,李缘再也没和他比过什么了。
明明两人都被辣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嬴政除了面色通红以及呼吸急促外硬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豆子快成熟了。”
嬴政忽然道。
去年秦国给五国地区埋下的雷,马上就能见效了。
以豆子为例,当豆子上市后人们发现它价格极高、能衍变为那么多食材,到那时,五国将会直接感受到来自贪欲的攻击。
那些商人和贵族,绝对不会放着那么好的机会不要的。
加上秦国的耕地红线政策也覆盖了南阳郡,日后会覆盖全中原,到时候人们要想种植除口粮以外的东西,就只剩下了开荒一条路。
那得多久才能见效啊?哪有抢占耕地来得快?
让那些泥腿子去开荒不好吗?
朝廷还能给他们免税呢!
“寡人上个月看过了,秦国境内,有种植经济作物的人中,只有两成的商会是主要开荒,权贵家族当中,大概是四成有开荒之举。”
李缘想了想:“其他的,都是偷偷用藏匿的土地种的?或者和五国之人合作?”
“对。”
嬴政沉默了一下:“如果大秦统一,这些人的贪欲会如何?会不会暗中强占百姓土地?”
李缘给出了肯定回答。
绝对有人会这么干。
嬴政没说话了,只是在心里又加上了一批名单。
……
“你要考虑清楚,下矿可能会死人的!”
“虽然你们是去当监工看着那些奴隶、不需要太过劳作,可毕竟也有危险,那里头也不好闻,万一出事了……”
河东郡,某县城。
一个矿场的负责人正在招工,面对一些想下矿工作的人,他出于职责还是提醒了两句。
最近,一些五国之人来秦做工了,朝廷不仅抽调走了一些奴隶,也把原本的一些秦人调换了岗位——将一些累的岗位腾出来。
这是秦人自己的权力,有些人哪怕看出来了,也没有谁说什么。
面前,几个五国来的汉子连连点头。
要是再犹豫,怕是有其他五国之人或者一些实在缺钱的秦人也会来了,到时候他们连这机会都没有。
至于危险。
什么事没有危险?
去挖矿虽然累,但钱也确实多一点,而只要给够钱,你就是让我卖命都行。
相比于没钱或者看着家人受苦,他们宁可去赌一把命。
再说了,最危险的活又不是他们干,是那些奴隶;这些事之前也有秦人在干,秦人都干得,难不成我就干不得了?
面前,负责人默默点了点头。
他大概能猜到他们的想法,他也不好说什么。
招够人后,他们就带着这些人去矿区了。
当天深夜。
宿舍区里。
两个男人偷偷离开了房间,摸黑朝着另一片宿舍区走去。
那里住的都是一些秦人的管理人员或者技术人员,他们要找的目标——这个矿区的研究员也在那里。
他们好像知道这个宿舍区的内部设施、巡逻人员和频率,一路躲过了两拨巡逻人员,摸到了一间木屋外。
每个矿区都有一个研究员,负责处理一些技术之事,有时候也会被抽调去参与某个新项目。
具体没有谁知道,哪怕是厂长。
秦国对技术人员的待遇、保护都很好,主要目的就一个:技术封锁。
“是这吧?”
一个男人有些不确定。
同伴观察了一会,很是确定:“你看,琉璃窗!”
这下他们确定了。
因为在秦国不管是矿区还是工厂、甚至工业园区,待遇最好的人里,绝对有技术人员。
“走。”
他们一人望风,一人偷摸跑到窗边,仔细观察了一下。
在确认记下了那个研究员的卧房位置、资料存放地后,他们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