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世纪中期的亚平宁半岛,仍是一个分裂的棋盘,各国命运被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牢牢操控。
自16世纪以来,西班牙通过军事征服、王室联姻和外交操控,将半岛南部和北部大片领土纳入其势力范围。
此时的意大利并非一个统一国家,而是由数个王国、公国和共和国拼凑而成的政治马赛克。
西班牙的直接统治区:那不勒斯王国、西西里王国、米兰公国
那不勒斯王国是西班牙在意大利最重要的领地,由西班牙总督直接管辖。当地贵族虽保留头衔,但实权尽归马德里。
经济上,西班牙推行重税政策,那不勒斯的农业和手工业被榨取殆尽,贫民窟遍布城市,盗匪横行。
文化上,巴洛克艺术在此兴盛,教堂和宫殿极尽奢华,与民间的贫困形成鲜明对比。
教皇国:宗教与世俗权力的角力场
教皇亚历山大七世刚去世,新教皇克雷芒九世试图在西班牙与法国间保持平衡。
罗马仍是天主教世界的中心,但教廷腐败严重,赎罪券和圣职买卖屡禁不止。
萨伏依公国:夹缝中的野心家
萨伏依公爵卡洛·埃马努埃莱二世(1638-1675在位)周旋于法国与西班牙之间,试图扩张领土。
都灵成为北方少数繁荣的城市,但军事上仍依赖外国雇佣兵。
威尼斯共和国:衰落的海洋霸主
威尼斯虽保持独立,但与奥斯曼帝国的战争耗尽了国力。
商业上,大西洋航线的兴起使地中海贸易日渐萧条。
大明舰队抵达:那不勒斯的震撼
1668年秋,大明舰队驶入那不勒斯湾。
清晨的阳光洒在蔚蓝的第勒尼安海上,\"永昌号\"蒸汽铁甲舰的黑色舰身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三艘护卫舰呈楔形阵列紧随其后。那不勒斯港的了望塔上,哨兵惊恐地拉响警钟——他们从未见过无需风帆却能逆风航行的巨舰。
\"上帝啊……那是恶魔的造物吗?\"一名西班牙军官在胸前画着十字。
西班牙那不勒斯总督加斯帕尔·德·布鲁克率领卫队,整齐的列队港口迎接大明来访舰队。
以那不勒斯贵族费尔南多和夫人玛多丽莎为首的那不勒斯贵族阶层上百人也匆忙来到港口迎接大明使者团。
为展示大明的技术实力,徐静姝决定以最夺目的方式入城。
甲板上,六名锦衣卫掀开防水油布,露出一辆漆金描红的敞篷\"皇家吉普\"。
这是大明汽车公司最新款的皇家专车,铜制发动机隐藏在车厢底部,驱动后轮转动。
朱和伟身着飞鱼服,手握包金方向盘;副驾驶的郑宏怀抱一支自动步枪,枪身镀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出发。\"徐静姝轻声道。她今日头戴九凤金冠,身着正红色缂丝蟒袍,腰间玉带上悬挂着永昌帝亲赐的蟠龙玉佩。
五十名锦衣卫分列吉普两侧,手持带刺刀的新式步枪,枪管上的烤蓝工艺让欧洲人误以为是\"魔法武器\"。
当这辆车缓缓驶下舷梯时,港口陷入死寂,随后爆发出海啸般的惊呼。
\"没有马匹却能行走的铁车!\"
\"那些士兵拿的是闪电法杖吗?\"
\"东方女皇一定是天使下凡!\"
西班牙驻军不得不挥舞长矛驱散人群,为车队开道。一名老妇人跪地高呼:\"圣玛利亚显灵了!\"引得更多市民纷纷效仿。
王宫夜宴:暗流涌动
当晚,西班牙总督在圣埃尔莫城堡举行国宴。
宴会厅内,水晶吊灯将壁画《天堂的胜利》照得金碧辉煌。
徐静姝端坐主宾席,面对满桌的意大利美食——藏红花炖饭、炭烤蓝鳍金枪鱼、松露馅饼——她却只浅尝辄止。
\"尊贵的东方使者,\"那不勒斯总督举杯致意,\"您的国家竟能造出如此神奇的机器,莫非得到了炼金术士的帮助?\"
徐静姝微微一笑:\"大明工部有十万工匠,此车不过是寻常之物。\"说着示意侍女呈上一个锦盒,\"此为陛下赠予总督的礼物。\"
盒中是一台精密的\"天体仪\",黄金打造的九大行星围绕太阳旋转,齿轮咬合声如天籁。欧洲天文学家还在争论哥白尼学说时,大明已将此制成玩物。
西班牙贵族们看得目瞪口呆,但角落里的宗教裁判所代表却阴沉着脸。裁判官托雷斯低声对总督道:\"大人,这些异教徒的奇技淫巧会动摇信仰……\"
翌日,徐静姝受邀至圣卡洛歌剧院。
剧院内,水晶枝形吊灯将红色天鹅绒包厢映得如同血池。当徐静姝入场时,乐团奏响即兴创作的《东方女皇进行曲》。
整场演出,西班牙和那不勒斯贵族都以能陪东方大国的王妃一起观剧而倍感荣耀
那不勒斯的震撼尚未平息,一封烫金请柬便送到了徐静姝下榻的圣埃尔莫城堡。
\"致尊贵的大明雅妃殿下:教皇克雷芒九世诚邀您访问永恒之城罗马,愿上帝的光辉与东方的智慧在此交汇。——梵蒂冈枢机主教团\"
郑宏展开羊皮纸,眉头微皱:\"娘娘,教廷素来视东方为异端,此番邀请恐怕另有深意。\"
徐静姝指尖轻抚请柬上的教皇纹章:\"无妨。传令舰队启航,三日后抵罗马外港奥斯提亚。\"
驶向永恒之城
清晨的台伯河上,大明舰队逆流而上。两岸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罗马市民,他们攀上屋顶、树干,只为一睹那艘\"无帆自行的神船\"。
\"永昌号\"甲板上,徐静姝换了一身素白锦缎礼服,发间只簪一支翡翠步摇——这是刻意为之的低调。她深知,在教廷的地盘上,过分的炫耀反而会适得其反。
河岸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十二艘教廷的黄金礼艇迎面驶来,枢机主教安东尼奥·巴贝里尼站在船头,红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以圣父之名,欢迎东方贵客!\"
当徐静姝的绣鞋踏上圣彼得广场的大理石地面时,教皇克雷芒九世竟亲自从台阶上迎下三步——这是对世俗君主都罕见的礼遇。
\"孩子,你的到来让罗马年轻了。\"老教皇握住她的手,浑浊的蓝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万神殿的展览会
为展示诚意,教皇将万神殿辟为大明商品展馆。
晨曦透过穹顶的圆孔洒下,恰似一道圣光笼罩中央展台。那里陈列着:
丝绸区:苏绣《千里江山图》在光线下泛着珍珠光泽,引得贵妇们惊叫连连。
瓷器区:薄如蛋壳的永乐甜白釉梅瓶旁,立着警示牌\"请勿触碰——价值等同本城一座庄园\"。
科技区:那辆引起轰动的\"皇家吉普\"被红绒绳围起,发动机盖敞开展示精密齿轮。
\"诸位请看这款'玉容霜'。\"徐静姝亲自示范,将少许乳膏涂抹在手背,\"含南海珍珠粉与长白山人参,连用七日肌肤如玉。\"
教皇的侄女安娜·阿尔多布兰迪尼当即掏出钱袋:\"我要十盒!不,二十盒!\"
汽车的争夺战
展览第三日,西班牙总督唐·佩德罗突然带兵闯入。
\"这辆车,\"他指着吉普,佩剑重重顿地,\"应当献给腓力四世陛下!\"
几乎同时,教皇卫队持戟围上。枢机主教巴贝里尼冷笑:\"在上帝的土地上,世俗权力请收敛些。\"
眼看冲突将起,徐静姝轻拍手掌。两名锦衣卫掀开后方幕布——竟又露出两辆吉普!
\"三辆车本就是为三位尊贵者准备。\"她递出三把镀金钥匙,\"荷兰首相、西班牙国王、沙皇各得其一。至于教廷...\"
她转身捧出一尊水晶圣母像,内部精巧的齿轮结构让圣母怀中的小耶稣竟能抬手赐福。教皇顿时热泪盈眶:\"这是神迹!\"
暗夜密谋
当夜,西班牙大使馆地下室。
\"必须得到蒸汽机图纸!\"唐·佩德罗砸碎酒杯,\"否则二十年内,欧洲将沦为大明附庸!\"
阴影中走出一个蒙面人:\"在下愿为陛下效劳。\"他掀开兜帽,赫然是展览会翻译——葡萄牙耶稣会士马蒂亚斯。
与此同时,徐静姝正在万神殿顶楼与教皇密谈。月光透过穹顶孔洞,在她掌心投下一枚银币大小的光斑。
\"圣父可知,大明水师已在马六甲集结。\"她突然翻转手掌,光斑消失,\"若欧洲继续贩卖黑奴...\"
老教皇瞳孔骤缩。他想起今晨看到的\"千机镜\"——那台展现非洲奴隶惨状的魔法投影仪。
归航与余波
离城那日,罗马万人空巷。十二名瑞士卫队护送车队至港口,沿途民众抛洒玫瑰。
\"他们记住了香水丝绸,却忘了火炮射程。\"郑宏清点着满船金银,低声道。
徐静姝笑而不语。她袖中藏着教皇密函——允许耶稣会在大明建立天文台的许可。而甲板下,三十名意大利工匠正被秘密安置,他们脑中装着哥白尼手稿和教堂建筑术。
当\"永昌号\"蒸汽轮机轰鸣启动时,台伯河畔的圣天使城堡上,马蒂亚斯远眺帆影,咬破了嘴唇:\"东方人带走的,比他们留下的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