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为潇虞的一员,现在潇虞的规矩尚未补全,给你们这些虫子鼓了胆子,我也不好一言堂怎么处理你,但是在工业区,作为部长,我撤去你的仓储区主管的职位,同时配合执法队和特勤处调查。你的处理意见会等到镇长回来之后我们商议决定,你,完成调查之后就在废料区和那些邪祟信徒以及海族一起劳改吧。”
晴阳点头,配合着吕沐阳一起把被晋阳调查出来的蛀虫们一起带走。
“牛长舒不是个例,他在晋阳城联系到了那些掮客,但是光凭他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到大量偷盗甚至走私工件的。潇虞内部隐藏的蛀虫也绝对不是他们这些,最近工业区会完全封锁,将这些隐患完全清理为止。”
“是。”
“牛二,牛三。”
两个兄弟被牛大叫走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工业区的动静其实不小,潇虞各区之间的来往很频繁,很快工业区戒严封闭的消息如同一股风一般席卷了潇虞各个区域。
“工业区封锁了?”闵长从山中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是的,高损耗的工具现在全部暂停供应,您老就多休息休息吧。”
穴居龙人前段时间跟着娲族回到了潇虞,他们在参拜过龙神鳞片之后就进入了龙人的管理体系当中。当然,这些特化的龙人对于生活环境还是有着相当的要求的,好在彩鲵等人有这方面的经验,现在龙人们就在幽潭附近定居,同时开凿周围的山体。
他们的工作也是主要配合鼠人勘探山中的暗河,这些工作让他们可以避开阳光,同时还有相当可观的报酬。自闵长以下,闵部落的穴居龙人都十分的乐在其中。
“嗯,那我趁着天色暗下来去神庙那里看看。”
“最近有一场雨雪,大家都能出去走动,现在商业区的秋集办得正好,也不知道在雨雪天气还有没有。我们还想着带着家人去看看呢。”
“雨雪好说,山体已经开通不少,你们布置一些法阵,让风小一点就好。集市上的客商和摊铺都是为了赚钱,小一点的风雪不会影响他们。”
闵长说得轻描淡写,龙人们听得理所当然,但是其中却有李克拉根本就没有了解到的事情,这支看起来原始落后,在宝岛上甚至差点饿死的龙人分支,竟然有着施法者的存在?
而且闵长说的如此淡然,将影响天气说得如同喝水吃饭一般,就代表施法者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稀奇的存在。
“族长,还有一件事。”酷索作为一个后备的仪祭,同时促成了部族北迁,所以现在备受族长的信任,在部族当中还有着一定的话语权。
说着话,酷索手中捧着一个粗布包裹,不大,但是他的两只手都捧着,而有着某种东西正透过包裹隐隐对外散发光华。
“这东西我不是让你上船前就扔掉?!”闵长眼睛一瞪:“好在这里的龙神也只是香火信仰,如果真的龙灵存在...现在把它扔掉!”
酷索面色一苦:“族长,你托付给我,也从来没说过这东西这么邪门!我把它扔在海岸上,然后一头海鸥叼着包裹直接在船只启动前又扔到了我这里。
在这里我屡次三番想扔掉它,但是总会回到我的手中,族长,你该不会是为了摆脱它才把它交给我的吧?”
闵长在酷索刚开始抱怨的时候眼神就飞走了,显然不太想听到他的抱怨,或许也是有些心虚。在听到酷索把自己的小心思点破之后,老龙人有些急眼:“胡说什么呢!反正现在它是你负责,如果那片信仰的龙鳞真的显灵,龙神临凡发现了这个东西,那就是你的责任。
好了,现在夜色已深,我去参拜龙神。”
能在这里坐着的都是族中管事的,除了这个年轻的仪祭,都知道这玩意儿的棘手程度,在看到闵长转身离开后,给酷索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后,像是避瘟神一样逃也似的离开了。
酷索面色委屈,当时闵长和他说了很多,说什么这是闵国多年来守护的使命,闵国所有的传承都来自于这份使命,如今新老交替,需要一个年轻而且头脑灵活的后来者接替这个东西。
酷索怎么能想到是那个老登为了今后的新生活称心如意,把这个累赘“合法”的过渡给自己呢?酷索还记得当时激动地满脸通红,接下了这个东西。
打开包裹,散发着光华的是一枚巴掌大的玉质印玺,雕工极为精良,当然酷索的审美是看不出来的。印玺的一角上有一处被黄金覆盖,印玺的光华就在这处有些许的缺漏。
这东西...酷索看着这个邪门的东西,好看是好看,惊悚也是真的惊悚,他将包裹重新盖好,眼睛一闭,将包裹扔进了幽潭当中,这是他们在这里定居之后他多天以来一直重复的事情。
幽潭是潇虞一条细小支流的水潭,一般来说在这里扔下去印玺就会进入潇虞河,跟着水流强大的潇虞河进入汾水,那里水文情况复杂,想要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但是奇怪的就在这里,当时离开宝岛的时候失而复得,酷索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但是接到了族长的死命令之后,他屡次三番从幽潭将印玺丢下,每次都能通过各种奇怪的角度回转到手里,这种注定的感觉让酷索觉得自己和这方玉玺已经彻底绑定了。
这种宿命注定一样的无力感现在只让他觉得害怕。
这次似乎是印玺听到了酷索的祷告,也或许是它玩腻了,在从支流进入潇虞河之后,正在库存区下方凹造型的鲶鱼突然动了动,略带寒意的河水会让它每年都重新变化一次。
而这次,它在变化的这么一小段转瞬即逝的时间当中,感知到了顺着水流进入潇虞河的那方印玺。
他庞大的身躯在多年之后难得的动了动,甩动着尾巴将周围被光华吸引的鱼类驱赶,施施然一口吞下了印玺。
这下可以回大河当中看看了,吞下印玺之后,冥冥之中鲶鱼想起来多年未见的家族。在河口警戒的娲族和龙卫们自然看到了这个巨大的黑影,但是都知道这位来历的卫士们并没有阻拦,放任它离去。
进入汾水,鲶鱼扭了扭身子,潇虞河因为工业区的缘故,在深秋寒冬的时候水温要比一般的大河高出一些,进入汾水的它有些不适应。
经过许久的游动,感觉到了河面上的变化,应该已经到了白天,它打算到河面上晒晒太阳,不然真的很难受。
脊背刚刚露出河面,就感觉到了许多凝视的目光。甚至在它的头还没有抬起的时候,许多巨大的水鸟就已经开始攻击它的脊背。
寰宇深秋的气候变化影响了许多生物的习性,现在大群的水鸟经过了春夏两季的繁衍,大量的雏鸟初长成,正在河流附近汇聚,但是巨大的体型以及气候导致的鱼类迁徙让它们的食物短缺,对于一切在河面露头的鱼类它们都会发动攻击。
脊背剧痛的鲶鱼将身体沉了下去,还好最近几年补充了不少的寂钢,不然刚才这会儿功夫水鸟们应该已经在它的背上开饭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它将头探出,正好看到了那群还在河面上盘桓不愿离去的水鸟,憋足了劲头,吐出一道水箭。
但是不知怎滴,力道没有控制好,肚中吞下不久的那个发光的东西竟然也被喷了出去。
莹莹的亮光吸引了水鸟的注意,它们争相抢夺,一个嘴吻巨大好似鹈鹕的水鸟将那方印玺囫囵吞下。
鲶鱼赔了夫人又折兵,沉到水底,既然已经回到了大河之中,那就还是先去看看同族的家人,随后继续回到原来的地方吞食寂钢,回头再找这些水鸟报仇。
而水鸟的抢夺落下了帷幕,但是一直在这个食物缺少的大河附近就是找死,许多水鸟趁着天气还没有完全冷下来打算向东飞行。代代传承的基因记忆当中,东方有温暖的水体和取之不尽的食物。
包括那个吞下印玺的水鸟在内,在九月中旬,它们陆陆续续起飞东向。给萧瑟寒冷的深秋天空添上了一抹难得的活力。
而有些水鸟经过潇虞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这里的温暖,温暖的河流当中还有许多的食物,许多的水鸟干脆就落在了这个避风港当中。
好在,酷索很幸运,那头吃下印玺的水鸟沿着更南方飞行,并没有在河东停留多久,它和它的族群飞越了茫茫苍苍的太行群山,飞过了平坦开阔的河北平原,再要路过泰山高地的时候被游猎的游隼惊吓。
那头水鸟不是很走运,成为了巨大鹰隼的爪下亡魂。在鹰隼锋利的鸟喙剖开鸟腹的时候,那枚印玺跌落在泰山当中。
正在大快朵颐的鹰隼没有注意到,那个亮闪闪的石头缓缓沉入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