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展悦深害怕跟上次一样,这位说书人口里又吐出什么世界的真相,从而被‘灭口’了。
一旁的凰雪晴若有所思,“这位老者的话还是挺有趣的,命运的可贵之处不在于它是否注定,而在于未知。甚至有时候也不在于未知,而在于体验的过程本身。就像已经读过的故事,即便知道里面的所有内容,还是有人愿意来读。”
展悦点了点头,“万物生灵皆有灵智,这位老先生的自身经历加上说书人的身份,让他有了独到的见解,倒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不过这也启发了我,命运之神真的凌驾于‘命运’之上么?”
“什么意思?”凰雪晴不解。
“我在想,所谓的‘命运’其实并不存在,亦或者所谓的命运就是世界万物一切的总和,如果是这样的话,命运之神的‘命运’其实非常狭隘,狭隘到只是操控他人的人生。而以你我现在的实力也能办到。你我可以让此界任何一个人长命百岁,我甚至还能用天书赐予其中一人契约物,让其成为契灵者。是否就改写了他的命运?”
“这算不算我们掌控了他人的命运?而所谓的‘命运之神’也就是把这种能力辐射到了整个宇宙,比你我更厉害,效率更高,也更加隐秘。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也就能理解为何命运之神能被人族先辈们打败。”展悦感慨道。
“不认命,不信命,是否就可以一定程度地削弱命运之神的权能?”展悦接着思索。“或者说,解构命运,理解命运,接纳命运从而才能征服命运?”
线索依旧不够,展悦脑海里有了很多想法,但没办法一一排除。
“这个村子还真是藏龙卧虎,希望之后能给我带来更多乐趣。”展悦和凰雪晴再度隐匿身形,如同两尊超脱的神灵注视着人间的一切。
夜风这些日子可谓充实得很,新得到的拳谱很快就完全上手,而且这些拳谱之中还有一本刀谱,是购买拳谱时附赠的。他没有刀具,只能拿着菜刀练习。
只见他用力一挥,一股刀气竟然破空,夜风自己也吓了一跳。
“好可怕的武学天赋,没有任何修炼体系下,仅仅凭借对肉体的修炼以及对体内气的运用就能释放刀气。这孩子将来必定成为此界的武学泰斗.....可惜,此界灵气稀薄限制了他的天赋。”展悦感慨道。
几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宁静的小山村里时间安静地流淌。
白日出门采药狩猎,傍晚带着妹妹去听老先生说书,晚上练习武功。夜风的生活很充实。而且因为田进的一些故事,村里的孩子对自己妹妹的态度果然好了许多,没有以前的抗拒和憎恶,这才是让夜风最开心的事情,尤其是当他看到夜霞和其他小女孩有说有笑时,心中的顾虑才烟消云散。
这一日,村里又热闹起来,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算命先生逃到了村子,听说是给别人算命时被人打了,还瞎了一只眼睛。
只是在这个世界,算命先生的地位很高,他会沦落至此还挺让人意外的。
“是周老三?你怎么躲我们这儿来了?”说书人田进认出了这位不速之客,他以前就因为科举的事情找过这位周老三算过多次命。
周老三一脸的狼狈样,身上也脏兮兮的,一看路上就没少吃苦。他也是认得田进的,苦笑道:“我一路瞎跑,慌不择路,偶至此地。田兄莫要笑话,我只躲躲,躲几天就回去。”
田进疑惑问道:“城里人不都挺尊重你的么,你怎么沦落至此。”
周老三委屈道:“你是不知道,之前有个人找我算卦,他说我们这片地方以前出现过祥瑞,可能藏有重宝。于是让我算算那重宝在哪里。于是我就老实地算了个地方,将结果给了他。”
“结果,结果三天后,我就被赵老爷的人打了!差点把我给打死,我好不容易买通了一个下人才逃了出来。原来,我算的那块地是赵老爷家的祖坟,那算命的人把赵老爷家的祖坟给刨了,他倒是跑了,但后来赵老爷打听到是我算的,就将怒火发到了我头上。你说我冤不冤?”
听罢周老三的哭诉,田进也不知道怎么说,他这是太倒霉了,他若是知道那个地方是赵老爷家祖坟所在,肯定不会乱说,可他就是依照他的算卦结果。
“那你也算得挺准,赵老爷祖上不一般,他祖坟里怕是真有宝物。”田进打趣道。
周老三一脸苦相,“你别取笑我了,我因为此难瞎了一只眼,还把大半辈子的积蓄赔了出去。现在只求在这儿躲躲,过段时间,等赵老爷气消了,知道不是我的问题,我再偷偷回去。毕竟一切都是天意所为,不可逆啊,不可逆。”
田进叹息一声,都是多年的老交情,收留周老三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若是赵老爷真带人找了上来,那就把周老三交出去。赵老爷他也认识,本就是个心善的,若是因为自家祖坟被挖了,也不会动这么大的怒气。
就这样,周老三在村里暂时住了下来。
第二天,他只是在村里转了一圈,然后一脸黑线地回到了田进家中,关起房门来。
“你怎么了?赵老爷找上门来了?如此惊慌?”田进疑惑道。
“不,不是。这村子的大多数人都印堂发黑,一脸死相,怕是这村子很快就会遭遇不测,我们快走!”周老三说道。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田进面色严肃道。
“你知道的,我精通相面之术,刚刚我在村里转了一圈,看了不少人,他们都是印堂发黑,这是大凶之兆,如此大规模的出现,只能说明这村子要完蛋了,不是地震瘟疫就是被土匪屠村,总之,就是大难临头。我们还是早些走吧。”周老三解释道。
“那你既然算出来了,何不让村里人都走,避免此难?”田进问道。
周老三解释道:“天命不可违背,怎么可以逆天而行。这些人的死已经是定局,想要改写他们的命运?疯了吧。”
就在这时,外面嘈杂了起来。
两人出门,只见不少人都抬头看天,只见天空出现了数百只黑色鸟儿盘旋空中,甚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