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交代了几句后,悔和凯文说了再见。
他不能多说太多话,甚至就连目光都得注意着,不能凝视着凯文过久。
他忽然很惆怅。
现在……他的力量暴涨到空前的程度。
甚至,就连这片寰宇,都不再能容纳。
明明这个世界很大的,怎么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不能留给他。
“不行……这样限制实在太大了。”
要交代的事情也好,和妖精爱莉的告别也好……
他都必须要亲自去做。
他不能回到地球,脆弱的星球承受不住他无意间逸散的气息。
有没有什么办法……
“当然~?”
他紧缩的眉宇瞬间舒展开来,带着笑望向身旁虚幻的身影。
“好久不见,爱莉。”
“哪里啦,明明前几天刚刚见到的呀。”
“是吗……可我总觉得过去好久了。”
悔一下子就将刚才操心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好在,他有一个贤惠的爱人。
“好啦笨阿悔。”
她好像想要伸出手弹一个脑瓜崩,却直接的穿过了他的脑袋。
两人瞬间沉默下来……
“爱莉,很快了。”
“我们会迎来的,崭新的黎明。”
“好~我一直都相信。”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欢笑着。
“阿悔,这个世界的力量想要存在,必须要有一个载体。”
“你看,你从未见过没有生命的物种,拥有力量的吧?”
“所以……换个方式来说,力量是可以储存的。”
“你手上那副鬼面……恰好就是最佳的选择啦。”
顺着她的目光,消失的鬼面又一次出现。
只不过,因为她在身边,那哭泣的鬼面上,流下泪水的痕迹奇迹般的消失。
“有时候……我知道很好奇。”
“每次你出现……都是我需要帮助的时候。”
“臆想症……好像完全不是这样的吧。”
悔看着变为笑脸的鬼面,心情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嘿嘿……”
她自顾自笑着,悔不太清楚她在笑什么,她也没有回答悔的问题。
所以……现在的爱莉希雅,究竟是否真实存在呢。
哪怕是以一种近乎诡异的状态,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大脑凭空构想出现幻觉呢。
没有人可以告诉他。
不过,其实走到现在,答案对他而言,真的不太重要了。
“爱莉,还记得吗。”
悔指向地球的一块土黄色区域,那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怎么可能忘记呢,笨阿悔。”
悔眼中很平静很平静,只是整个人都有些呆滞,明显是陷入了回忆中。
“我想去那里好好睡一觉,睡一次……直到一切开端,始源的觉。”
“继续等我好吗?”
他望着蔚蓝色的星球,这里承载了太多太多他和她的回忆。
只是许久许久,都不曾等到一声回应。
他茫然回首,哪里有什么身影,身旁始终都只有一片孤寂罢了。
他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拿起那副不知何时变回原样的哭泣鬼面,身上的力量,全部灌输进这小小的鬼面当中。
鬼面的眼眶处亮起猩红的血光,悔身上的气息一点点的消散,浓郁的悔力全部流转进鬼面当中。
过了一会,悔的气息暴跌,回到了当初,与终焉战斗时的程度。
他并不多留恋这样恐怖的力量,他追寻力量的初衷,和现在变强的理由,是一样的,从未改变。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传来一道提示。
这副鬼面是一次性道具,一旦他拿回自己的力量,就会将全部悔力转换为混沌之雷,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回到他留恋的地球。
只不过……一旦到了那时,恐怕他也完成了夙愿,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吧。
嘀嗒。
钟表的秒针转动,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星海。
下一刻……一处荒岛上,他出现在此。
他的面前,是望着扑啸而来的海浪发呆的神明。
“呆的可还习惯?”
他出声,面前的男人立刻回头。
“你终于来了!”
“嗯,我来就是和你商量,之后的事情。”
“好,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祂满脸的迫不及待。
“大概是……五万年后。”
“什么?!”
祂错愕道。
“五万年?”
“嗯。”
“为什么?你明明有让世界改朝换代的能力!”
祂完全不能理解。
“世间自有[因果],时候未到。”
“因果……我可等不起什么因果!”
“命运给我们帝国下了预兆!我等不起!”
“命运的预言不可能出错,我不能看着族人和我一起走向陨灭!”
悔轻轻伸出手,打住了祂。
“祂说这话的时候,你感受到权能发动了吗?”
祂瞬间愣住。
“你的意思是……”
“命运不可能出错,可是,没有人告诉你,神明不会撒谎。”
悔虽然从未真正与命运碰面,可却有无数次的交锋。
他已经完全摸透了祂,祂做的一切……都是在推动他的成长。
祂要的……就是悔要创造的那个,新世界。
这件事只有悔能够做到,因为,这个世界对于本土生灵有着压制,祂不希望看见,世界上出现可以威胁到祂的存在。
可世事难料,世界意志压制了所有本土生灵,却唯独没有料到,这个世界有着悔这样的外来者。
随后,他一五一十,将世界之外的存在等秘辛,全部告诉了祂。
“原来……是这样吗……”
“那岂不是说……我一直以来活下去的信念……我自以为是的复仇,都是在胡闹?”
祂几乎要站不稳,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信念,近乎崩塌。
“当然没有。”
悔眼中透出杀意。
“无论祂的缘由……用意如何。”
“祂害死了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绝不会原谅……”
“这份仇恨,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除。”
“……”
祂沉默片刻,身上暴走的复仇之焰逐渐稳定。
“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我们的协议,修改一下吧。”
祂说着,盘膝坐下。
“你说……命运一个人在镇守世界与外界的节点?”
“嗯。”
“所以……我母亲的死,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世界之外的敌人,对吧?”
“可以这样理解。”
“那么……”
“你也会向世界之外的敌人开战,对吧?”
“当然。”
“好,那么。”
“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