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惊异的是,坐在王小强身旁的秦韵却安然无恙。
她的发丝在热浪中轻轻飘动,连裙角都没有被烧焦的痕迹。
在黑色火光的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层近乎透明的薄膜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如同一个独立的气泡。
这层薄膜表面泛着微弱的绿光,将致命的黑焰隔绝在外,连温度都似乎无法烧穿。
此刻的王小强,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他早已经陷入了深沉的梦境之中。
他浑浑噩噩,好像失去了自我意识,恍惚中,他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了一片庄稼地前。
一股股清晰的记忆开始涌入他的脑海。
原来,他是这个小村庄的一名老实的农民,名叫王壮。
他性格倔强,不善言辞,但为人温和,是当地出了名的老好人。
不过,他的妻子嫌弃他没本事,总和他吵架,拿他跟谁谁家的谁做对比。
王壮与妻子的关系十分紧张,并不融洽。
然而,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
有一天,王壮与妻子发生激烈争吵后,他的妻子愤然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消失了很长的时间。
妻子的家人怀疑,她已经被王壮杀害。
同年,在当地的一个水塘内,发现了一具高度腐败的无名女尸,尸体的腐烂程度与王壮妻子失踪的时间相当吻合。
经妻子亲属辨认,认定死者就是王壮的妻子。
王壮因涉嫌杀人被批捕?。
在持续了10天11夜的残酷审讯后,在妻子家人提供的口供证据下,王壮被判死刑,后改判15年有期徒刑。
王壮的母亲因申冤被关押9个月,出狱后病逝。
本以为这会是王壮糟糕人生的结局。
万万没想到,被他杀害的妻子,11年后竟然回到了家乡,后证实当年系离家出走。
经dNA鉴定确认身份后,案件得以平反?。
当他以为终于能平静的度过下半生时,末日的降临再次打破了他心灵的宁静。
他四处逃难,被人抓住成为了奴隶,几经辗转,王壮最后被改造成了尸化人。
正当他以为,自己悲催的命运,可以因为自己肉体的强大而被改写时,却没想到迎来了生命的终点。
在他扑倒在诅咒平原上的一刻,王小强瞬间好似被吞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只感觉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他变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她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她励志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
她学习努力,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然而,有一次参加学校聚餐,她竟然被校长灌醉强抱了。
她的生命立刻失去了色彩,陷入了晦暗。
可这只是她噩梦的开始,她的家里并不不富裕,父亲生病需要医药费。
校长威胁他,如果公开他们的秘密,女孩将会被辞退,到那时,她将会没有钱给父亲看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病死。
作为一个孝顺的孩子,她痛苦挣扎了无数次,每夜都以泪洗面,却不敢让家人知道。
她的纯真渐渐被蚕食殆尽,最后屈从于现实,沦为了校长的地下情人。
末日的到来,让她感觉自己可以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彻底忘掉过去。
没想到,她又被暴徒抓到,百般凌辱,她生不如死。
当她获得尸化人能力后,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片天地。
她开始找寻那些伤害她的人,她一个一个的杀死她们,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的委屈和愤怒。
在诅咒平原上,当她和其他尸化人一起逃跑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曾经的校长竟然也混在人群中。
她的眼睛血红,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校长也被吓了一跳。
两个尸化人立刻厮打在一起。
被束缚的校长最后先一步被吸走了灵魂,
女孩在这一刻,终于感觉摆脱了命运的枷锁。
她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随后,她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黑洞之中。
这次,他变成了一个五岁的男孩子,家里十分贫穷,父亲因为矿坑塌陷再也没回来。
当冰冷的棺木被黄土掩埋时,他的母亲跪在坟前无声的抽泣。
男孩年轻的母亲突然就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
那个曾经只会纳鞋底、煮红薯的柔弱女人,竟然学会了驾驭老水牛犁地,上山砍柴,到处捡破烂。
让他最难忘的是冬夜,男孩发高烧说胡话时,母亲光脚在雪地里奔跑的背影。
第二天男孩退烧了,母亲却高烧三天不起。
初中毕业典礼上,男孩作为优秀学生上台发言,看见台下母亲破洞的布鞋里露出的冻疮,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大学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母亲在灶台前哭了一整夜。
母亲当掉银镯子时,男孩摸着她手腕上常年戴镯子留下的白印,第一次注意到她手背上的老年斑。
那时,女人才40岁出头。
城里的室友们讨论最新款手机时,男孩总是借口上厕所溜出去,躲在楼梯间啃咬从家里带来的煎饼。
大四那年母亲来送冬衣,在宿舍楼下被误认为清洁工。
她灰白的头发和褪色的蓝布衫,让男孩在同学面前感到难堪。
那天晚上男孩发了火,他对着自己的母亲大吼:以后别来学校找我了!
时间匆匆而过,男孩进入投行工作后,他住进了高档公寓,学会了喝82年的拉菲。
当母亲提着土鸡蛋出现在公司楼下时,男孩甚至不敢承认这是生他养他的女人。
母亲总是说:你忙就不用常回家!
她却不知道男孩只是害怕,被同事看见她皲裂的手指和不合身的旧外套。
买房那天,母亲颤巍巍递来存折,里面是她卖血的积蓄。
男孩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像刀子扎进母亲的心里。
后来每次经过售楼处,男孩都会想起她转身时,肩膀垮下去的样子。
当末日降临,城市无法生存下去的时候,男孩想起了还在农村的母亲和那个破烂的家。
然而,当他回到那个十多年不曾踏足的故土时,他只看到了一抔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