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市的调查进入了尾声,随着林昊和周志高的介入,就注定了这边要变天。
对于那些在地方违法乱纪的腐败分子,他们不会放过。
组织上的领导们,也希望他们能将这些害虫肃清,免得继续危害国家和人民群众的利益。
这次抓的人有点多,各个部门加在一起足足有一百多号人,大部分还在调查中,因为证据链没有完整。
但也有一些罪大恶极的,正在走快速通道进行审判。
“杨静,我们虽然遭遇了袭击,但来到这里后,也算是没有白费力气。”周志高脸上并没有喜悦,因为他想到了那十几条人命。
这还是最近发生的,经过深入调查,后面又发现了不少被隐瞒的真相。
有记录在案是交通事故的,却属于蓄意谋杀,是因为遇害者想要举报。
也有溺水而亡的,总而言之,这边的情况很多。
为了防止出现串供等情况,就连执法人员也是从省里和别的城市调过来的,至于林昊就更不用说了,他在京城纪委部门工作。
杨静重重点头,双眼有些泛红,“周书记,我们已经做了太多太多,可惜我们还是来得有点晚,导致了不少民众和同志丧生。”
“如果他们还在的话,可能湾市会好上很多。”
“但现在我们已经为他们讨回公道,只要等待法律对那些腐败分子,还有违法犯罪的混蛋进行审判便可。”
“这世上总有人在负重前行,也有人在拆前人搭建好的路与桥。”
周志高长长叹息一声,“是啊,我们想着做好自己,想着为国家做点贡献,为人民群众做点事。”
“但却一直有人阻拦,他们与我们唱反调,只想着给自己的腰包里捞钱,简直没有半点人性可言。”
“不过还好,我们龙国的好人还是最多,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一直这么稳定的发展起来。”
“腐败分子与为国为民的同志是两个群体,我相信无论什么时候,那些腐败分子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只有真心为国为民的同志,才可以走得更远。”
“唯有如此,一个国家才有希望,复兴才有希望!”
湾市中级法院的审判庭里,空调冷气裹着肃杀之气。
周志高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看着被告席上黑压压的人群 —— 陈立佝偻着背,金丝眼镜缺了条腿.
宏远公司的财务总监不停用袖口擦汗。
连当初设卡的特警队长都穿着囚服,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
“下面宣读公诉书。” 检察长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里回荡,“被告人陈立,利用职务之便,伙同宏远公司实际控制人,在万台区旧改项目中,涉嫌贪污补偿款共计人民币 1.27 亿元,滥用职权导致十三人死亡……”
周志高的目光落在旁听席角落,王建军的母亲正用手帕捂着嘴,肩膀微微颤抖。
突然,后排传来骚动。
几个穿旧棉袄的村民被法警拦住,为首的正是那个缠纱布的张姓民众。
他现在脸上的伤好了,却留下道狰狞的疤痕,看见周志高时,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杨静凑近说:“他们是来给王建军送锦旗的,昨天就等在法院门口了。”
审判长敲响法槌的瞬间,周志高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京城发来的加密短信,附件里是宏远公司海外账户的最终流向 —— 资金通过十三家离岸公司周转后,最终进入了某省委常委的私人账户。
他想起林昊昨天说的话:“这案子越查越大,上面有人想让我们适可而止。”
休庭时,周志高在走廊遇见张姓民众。
对方手里攥着面褪色的锦旗,上面 “人民公仆” 四个字被雨水泡得模糊。
“周主任,” 他搓着粗糙的手,“我知道我们错了,不该动手……”
周志高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见他袖口露出的伤疤 —— 那是推土机碾过手臂时留下的。
“你们没错,” 周志高的声音有些沙哑,“错的是那些把你们逼到绝路的人。”
张姓民众突然跪下,额头磕在大理石地面上:“我娘的手术费,还有祖坟的赔偿款,政府都给了…… 谢谢,谢谢青天大老爷!”
周围的法警想上前,被周志高用眼神制止了。
他弯腰扶起男人,看见锦旗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建军兄弟,你的公道来了。”
下午继续开庭时,陈立突然翻供,声称所有罪行都是宏远公司栽赃。
周志高看着他在被告席上歇斯底里,想起初次见面时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检察长播放了王建军生前的视频证据,当年轻人颤抖的声音响起时,陈立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我举报陈立收受贿赂,证据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视频里的王建军举起一叠发票,周志高认得那是湾市最高档的会所消费记录。
法庭里一片哗然,陈立的辩护律师瘫坐在椅子上。
周志高的目光扫过旁听席,看见林昊对他微微点头 —— 保险柜里的证据,正是他们连夜从陈立家中起获的。
审判结束时已是黄昏。
周志高走出法院,看见夕阳把 “xx法院” 四个大字染成金色。
张姓民众带着村民们等在台阶下,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个陶罐。
“周主任,” 他小心翼翼地递过一个,“这是俺们自家腌的咸菜,您尝尝……”
周志高接过陶罐,触手冰凉,却觉得比任何奖杯都沉重。
回到临时办公室,林昊正在整理最后的结案报告。
桌上堆着厚厚的卷宗,最上面放着张照片 —— 王建军穿着发改委制服,站在旧改项目的工地上,身后是湛蓝的天空。
“组织上批了,” 林昊推过一份文件,“陈立死刑缓期执行,其他主犯分别判处无期徒刑至十五年有期徒刑。”
周志高翻开报告,在 “后续工作” 部分看到:“对万台区受害民众进行心理干预,重建被损毁的祖坟,启动补偿款追偿机制……”
他拿起红笔,在 “心理干预” 下面画了条横线,想起张姓民众跪在地上时,那声压抑的呜咽。
深夜,周志高独自来到万台区的旧改工地。
月光下,推土机的残骸还歪在路边,像头死去的钢铁巨兽。
他踩着碎石走到当初发生冲突的地方,泥土里隐约能看见暗红色的痕迹。
远处,新的回迁楼正在施工,塔吊的灯光刺破夜空,像一只警惕的眼睛。
手机响了,是杨静发来的照片。
王建军的母亲站在天安门广场前,手里举着儿子的遗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周志高放大图片,看见老人胸前别着枚小小的党徽,正是王建军入党时佩戴的那枚。
他想起临行前老领导的话:“志高,湾市的案子给我们提了个醒,基层腐败不除,民心就会散。”
风吹过工地,卷起一张破旧的宣传单,上面 “和谐拆迁,造福百姓” 的字样已经褪色,背面用铅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还我土地,还我祖坟”。
周志高捡起宣传单,折好放进衣兜。
远处传来混凝土浇筑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像这个国家的心跳。
他知道,湾市的天是亮了,但全国还有多少个 “万台区”,多少个 “王建军” 和 “张姓民众”?
回到酒店时,林昊正在等他,手里拿着份新的调令:“志高,组织上决定让你去西南某省,那里的扶贫项目出了点问题……”
周志高接过调令,看见上面的签发日期正是今天。他想起杨静说的 “负重前行”,也想起张姓民众送的咸菜陶罐,里面的咸味似乎还留在舌尖。
“好,” 他抬起头,窗外的湾市已经沉睡,只有几盏路灯还亮着,“我明天就出发。”
林昊递过一杯热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周志高的脸:“这次去更危险,你……”
“我们干的就是这活儿,” 周志高打断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总有人要去拆那些堵路的桥,填那些害人的坑。”
凌晨,周志高收拾好行李。
床头柜上放着张纸条,是杨静留下的:“周书记,王建军的母亲说,等您有空了,去她家吃顿饺子。”
他拿起纸条,对着灯光看了很久,直到墨迹几乎渗入皮肤。
车子驶离湾市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周志高回头望去,万台区的回迁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艘即将起航的船。
他知道,湾市的故事结束了,但属于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京城发来的短信,只有四个字:“一路平安。”
周志高回复 “收到”,然后将手机调至静音。
他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想起王建军视频里的那句话:“为了龙国的老百姓,我这条命算什么。”
车子汇入清晨的车流,朝着西南方向驶去。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周志高肩上的旧伤处,那里的疤痕正在慢慢愈合,像一枚无声的勋章。
而他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无数个 “周志高” 和 “王建军”,正在为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