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说完,伸出双手握住了祁遥的手。
祁遥感觉到了祁遇的微微颤抖,他垂下眼,看着二人交握的手。
祁遇的手很粗糙,掌心有厚厚的茧,许是常年握剑留下的,但这双手却握他握得很轻,小心翼翼的。
祁遥眼眸微微敛了敛,按这些乱七八糟小世界时空的尿性,祁遇十有八九重生了。
只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剧情线里他们好像也只有一面之缘吧,见完面他就死了,并没有什么特殊交集。
难不成自己才是主角?
所有忠臣良将看到自己一眼,就跪地臣服?
不过……祁遇现在一看就是很有干劲、并且好像对他很忠心的劳动力啊!
这么想着,祁遥看着祁遇的眼神都温和了几分。
一直紧紧盯着他眼睛的祁遇,自然敏锐的察觉到了祁遥情绪的变化。
很温柔的眼睛。
祁遇被看得心花怒放,浑身暖洋洋的,根本不想从祁遥的注视下离开。
如果说之前他对祁遥仅是一面之缘的遗憾和误会对方的愧疚懊悔,那现在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情感。
说起来他还没有真正与祁遥相处过……没想到祁遥这么温柔。
果然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有副好身体的话,定能成为一个很好的领主吧。
不用如果。
这一世他一定会好好辅佐祁遥。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各怀心思,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氛围。
旁边的老管家见两人握了半天还没松开手,轻咳了两声。
祁遥这才按照仪式的要求,缓缓站起来。
老管家连忙上前搀扶,但祁遥摆了摆手,自己慢慢弯下腰,将祁遇拉了起来。
二人距离瞬间拉近。
祁遥从老管家手中接过一枚戒指,上面刻着瓦伦西亚的家族徽章。
“这是你的信物。”
祁遥握住祁遇的手,把戒指戴在了他的中指上。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直属骑士了。”
手指触碰的瞬间,祁遇又是一颤。
他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戒指,黝黑深沉的瞳中满是某种复杂的情绪。
这枚戒指他上辈子也得到过。
只是那时给他亲手带上的人是老管家,那时他恨祁遥恨得要死。
可现在……现在是祁遥亲手把这枚戒指戴在了他的手上。
祁遇喉咙干涩,声音沙哑:“谢阁下,您忠诚的骑士定不负所托。”
说着,他抬起头,直直的盯着祁遥,眼中满是滔天的情绪。
祁遥眉头又微微挑了起来,这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上辈子他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退下吧。”祁遥松开手。
“是。”祁遇垂头退下几步,但在转身的瞬间,他又回头深深看了祁遥一眼。
大厅里的其他骑士看到这一幕,又开始了蛐蛐。
“那个祁遇…对领主阁下也太恭敬了吧?”
“是啊,跟演戏似的。”
“说不定是想讨好领主,好继承领地呢。”
“啧啧,心机真深!”
祁遇听到这些话,嘴角勾起了一个冷冷的弧度。
一群蠢货。
他们懂什么?
他对祁遥的忠诚是这些人永远理解不了的。
等着吧。
等日后这些敢对祁遥不敬的人……
一个都别想活。
.......
臣服礼结束后,骑士们被安排进了城堡的侧楼。
祁遥由老管家扶着回到了寝宫,他整个人累得快要散架了。
“大人,您今天消耗太大了。”老管家担忧极了,“我待会就叫医生过来给您看一下。”
“不用。”祁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了,“让我歇会就好。”
老管家叹了口气:“那我先退一下了,您有事就叫我。”
“嗯。”
等老管家离开后,祁遥闭上了眼睛。
刚才臣服礼上,他已经把这些骑士大概瞧了个遍。
接下来就好好观察,看看哪些能用,哪些得清理掉。
尤其是祁遇。
祁遥很好奇剧情线没有说的故事。
想着想着,祁遥慢慢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城堡侧楼。
祁遇站在窗前,看着主楼的方向。
那里有一扇隐隐约约能看到灯光的窗户。
是祁遥的寝宫。
上辈子他打探到后,也常望着那扇窗户。
只不过那时是想如何能最快进入并杀了祁遥。
祁遇握紧了手上的戒指。
.......
第二日傍晚,祁遇就主动来求见了。
他换了身黑色的骑士服,腰间还是挂着把长剑。
“阁下,”祁遇单膝跪在了床边,“您忠诚的骑士请求守卫您的寝宫。”
祁遥微怔。
守夜?
这么主动?
他的施恩收服大法还没展现呢。
“为什么?”祁遥看着他,眼中闪过几分玩味,“其他骑士都想离我远点,你倒是主动凑上来。”
祁遥说的是实话。
那些骑士表面恭敬,实则巴不得离他这个病秧子远些。
有些甚至觉得晦气,怕被染了病。
还有的……不提也罢。
只有祁遇跑过来主动请求守夜。
“因为我想保护您。”祁遇抬起头,沉沉的眸中认真得可怕。
“保护我?”祁遥笑了笑,“我有什么值得保护的?一个随时都会死的病人。”
祁遥故意如此说,就是想看看祁遇的反应。
不出意料,祁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眼中的光芒变得冰冷,仿佛冬日寒风直刮人心,就连上翘的嘴角也绷得紧而直。
祁遇死死盯着祁遥,声音沉而重:“阁下,请您不要这样说自己!”
那语气像是谁要敢说祁遥病弱,他就要把那人的舌头割下来似的。
祁遇激烈的反应让祁遥好奇心更甚了。
老管家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开口:“祁遇骑士,注意言辞!”
“无妨。”祁遥摆摆手,“那你守着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谢阁下!”
祁遇眼睛瞬间亮了,周身压抑的气息一扫而空,像只欢快的小动物,与刚才那只散发危险的凶兽完全不同。
他立刻站起来退到了门外边,充当门神。
老管家看了祁遇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了下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
祁遥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一点,就刚才说了会话的功夫,又开始难受了。
这么想着,喉咙猛地涌上一股腥甜。
祁遥咳起嗽来。
他捂着嘴,红艳艳的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染红了真丝床单。
下一秒,房门被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