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我甩甩头，既然笃定了对方实力不会超出掌控，剩下的就是调整状态，确保万无一失。我盘膝坐在地毯上，摒弃杂念，内视丹田。
金丹滴溜溜旋转，散发着温润而凝实的金光。炼体、炼气、炼神三系力量在体内流转不息，经过吞噬进化的锤炼，早已圆融一体，比初入金丹时稳固凝练了不知多少倍。神识如水银泻地般铺开，瞬间笼罩了整个酒店房间，甚至穿透墙壁，清晰地“看”到走廊尽头林风安排的一个暗河成员正警惕地值守着，楼下房间小野葵正和私人教师轻声讨论着课业。
很好。状态饱满，感知清晰。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城市车水马龙，一片祥和。谁能想到，就在这繁华都市的边缘，昨夜曾血流成河，而今晚，将迎来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以人精为食的妖物？
时间在静修和偶尔分神关注隔壁动静中悄然流逝。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又渐渐褪去，换上深沉的靛蓝幕布。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
晚上九点。
我睁开眼，精光内蕴。起身，走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眼神锐利、再无一丝慵懒的自己。换上一身方便活动的深色运动服，蛟魔王的那片深青色鳞片也在口袋里，上面的暗金梵文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
一切准备就绪。
没有惊动任何人，我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如同融入夜色的一缕风。酒店后门，林风安排的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多时。司机是暗河的熟面孔，沉默地点点头，发动车子，驶向昨夜那片充满血腥与罪恶的区域。
车子在离那栋伪装成“民俗文化研习会”的建筑还有两条街的地方停下。我下车，示意司机离开。自己则如同幽灵般，在昏暗的街巷中穿行，避开稀疏的路人和监控。
昨夜被我踹碎的大门，此刻竟然被粗糙地钉上了几块木板，勉强遮挡着门洞。浓烈的血腥味被夜风吹散了不少，但依旧有淡淡的铁锈味萦绕在空气中。
我轻松地拨开虚掩的、充当临时门的木板，闪身而入。
一楼大厅的景象，比昨夜更加触目惊心。尸体虽然被简单清理堆放到角落，用破烂的布单草草盖着，但地上大片大片干涸发黑的血迹根本无法清除，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狰狞的泼墨画。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个白发苍苍的教主，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血迹斑斑的大厅中央焦躁地踱步。他那张被我扇肿的脸消下去一些，但依旧青紫交加，显得更加苍老和狼狈。他身上的白袍沾满了污渍和干涸的血点，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时不时抬头望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又惊恐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嘴里神经质地念念有词。
听到木板被拨开的声响，他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转身，看到是我，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极度恐惧和……一丝病态希冀的光芒！
“大…大人！您…您终于来了！”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我脚边，声音嘶哑颤抖得不成样子，“您…您一定要救我！猴神大人…猴神大人马上就要来了！他…他要是看到这里…看到祭品没了…精气也没了…他…他一定会杀了我的！一定会把我撕碎的！”
他死死抓住我的裤脚，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大人！您答应过我的！您说过要保住我的！您最讲信用了！您一定要救我啊！”
我看着脚下这个活了近四百年、满手血腥、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般哀嚎乞命的老怪物，心中毫无波澜，只有冰冷的厌恶。他的恐惧是真的，但对生命的贪婪和苟且偷生的渴望，更是深入骨髓。
“闭嘴。”我冷冷地踢开他抓住我裤脚的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吵死了。我说过会‘周旋’，没说过一定能保住你这条老命。能不能活，看你自己造化和那猴子的心情。”
教主被我踢开，瘫坐在地上，听到我的话，眼中的希冀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更深的绝望和恐惧，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惊恐地、无助地看着我。
我懒得再理会他，目光投向通往二楼的楼梯。神识早已蔓延上去，锁定了昨夜那个房间。那里，破碎的门依旧敞开着，供台空荡荡，碎裂的猴妖塑像碎片还散落在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厅内的血腥味和死寂，混合着教主粗重压抑的喘息，构成了一幅诡异而压抑的画面。
子时，快到了。
瘫坐在血污中的教主，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他双手死死捂住胸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嘶鸣，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瞬间浸湿了鬓角，整张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
“来…来了！猴神…大人…降临了！”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充满恐惧的双眼死死盯向二楼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朝我喊道，“大人！他…他来了！就在上面！我能感觉到！那内丹…在噬我的心！痛…痛死我了！”
我眼神一凝，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周身灵力内敛，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牢牢锁定二楼那个破碎的房间。原来如此，那猴子留下的内丹不仅是控制，更是精准的定位器和痛苦折磨的刑具！难怪这老东西能如此肯定猴神降临的时间和地点。
“知道了。”我声音平淡，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盯着楼梯口，体内金丹缓缓加速旋转，磅礴的力量在四肢百骸间奔流不息，定海针杆在腰间皮套内微微嗡鸣，蓄势待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无形的压力让地上的血污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几秒钟，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二楼那破碎的房门阴影处，一道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我的神识清晰地“看”到了它——身量不高，但骨架粗壮，浑身散发着一种阴冷、暴戾、带着海水腥咸和猴类特有骚气的浑浊妖气！比那教主强盛了不知多少倍，但……果然如我所料，气息虽凶戾，却带着一种虚浮感，如同根基不稳的沙堡。
那黑袍身影似乎也察觉到了下方的惨状和我的存在，微微一顿。随即，它猛地抬手，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黑袍！
呼啦！
黑袍落地，露出了它的真容！
并非想象中的毛脸雷公嘴，而是一张介于猿猴与人类之间的狰狞面孔！覆盖着稀疏的暗青色短毛，獠牙外露，一双赤红色的眼瞳燃烧着暴虐的火焰。它身上穿着一套破烂不堪、锈迹斑斑的简陋甲胄，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陈年旧伤和暗红色的诡异纹路。整体形象，与那摔碎的塑像几乎一模一样——凶戾，狡诈，带着一股被深海浸染的阴森邪气！
正是那所谓的“猴神”！
它赤红的双眼先是扫过房间内空荡荡的供台和地上碎裂的塑像，一股暴怒的气息瞬间升腾！紧接着，它猛地转头，目光穿透破碎的门框，看向楼下大厅——堆积的尸体、干涸的血迹、如同鹌鹑般瘫软在地的教主……以及，好整以暇站在那里，眼神玩味地看着它的我！
“吼——！”一声充满暴怒和不解的嘶吼从它喉咙里爆发出来，震得大厅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
它化作一道青黑色的残影，挟裹着腥风，猛地从二楼冲下！目标直指瘫在地上的教主！那狂暴的杀意，几乎要将空间撕裂！
“废物！这是怎么回事？！”它瞬间冲到楼梯口，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面无人色的教主，声音嘶哑尖锐，带着浓重的海腥味口音，用的是倭语，但其中蕴含的暴怒足以让任何凡人肝胆俱裂，“祭品呢？精气呢？我的神像呢？！还有这个人是谁？！”
它尖锐的爪子指向我，狂暴的妖气如同实质般压向教主。
我笑着对那猴子用中文说道：“哎，别管我嗷哥们儿，我就是个过路人。听到这个教主想设计谋害你，我就想着来凑个热闹，没事，你继续你的，当我不存在。”
教主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只看到它指向我，又听到我说了几句中文，他听不懂，以为我在帮他说话，毕竟我承诺过“周旋”，所以连忙用尽最后力气，对着猴神的方向疯狂磕头，语无伦次地哭喊辩解：
“猴神大人！饶命！饶命啊！这次…这次是个意外！都是意外啊！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下次您降临的时候！我一定！一定献上更多更好的祭品！更多的精气！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卑微地祈求着，试图抓住那虚无缥缈的生机。
然而，他话音刚落，那猴神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暴怒彻底吞噬！
“废物！没有下次了！”猴神发出尖锐的咆哮，右手猛地向虚空一抓！
嗡！
一柄造型奇诡、通体漆黑、缠绕着浓郁不祥黑气的长刀凭空出现在它手中！刀身狭长弯曲，如同某种深海怪物的獠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和寒意！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再看那苦苦哀求的教主一眼！
猴神手臂一挥！漆黑的长刀化作一道撕裂夜色的死亡弧光！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朝着还在磕头求饶的教主当头劈下！
刀光太快！太狠！
我眉头微皱，并非同情，而是纯粹觉得这一幕血腥肮脏，污人眼睛。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切入血肉骨骼的闷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求饶声戛然而止。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变得更加刺鼻。
我缓缓睁开眼。只见那教主保持着跪趴磕头的姿势，身体却从中线被干净利落地劈成了两半！内脏混合着鲜血喷溅了一地，场面极其惨烈。他脸上最后凝固的表情，是极致的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那枚让他苟活近四百年的黑色内丹，随着破碎的内脏滚落出来，沾满了污血。
猴神看都没看脚下的尸块，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蚂蚁。它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暴虐火焰的赤红眼瞳，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死死地盯住了我！狂暴的妖气如同飓风般在大厅内席卷，吹得地上的血污都泛起涟漪！
它手中的漆黑长刀斜指地面，刀尖上，一滴粘稠的鲜血正缓缓滴落。
“现在……”我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吧”声，脸上那玩味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森然杀意，“轮到我们的‘正戏’了。”
冰冷的话语如同宣告死亡的钟声，在大厅内回荡。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猴神粗重的、带着海腥味的喘息，和我体内金丹运转时细微的嗡鸣。
那猴妖赤红的双瞳死死锁定着我，里面燃烧着暴虐、疑惑，还有一丝被挑衅的狂怒。它手中那柄漆黑的、缠绕不祥黑气的长刀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你…到底是谁？！”它终于嘶吼出声，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重的海腥口音：“闯入我的领地！毁我神像！杀我信众！坏我祭品！说！你究竟是谁？！”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个路过的热心群众。看那老东西想设计害你，特意过来提醒一下，顺便看看热闹。”
我摊了摊手，表情无辜，但身上的气息却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攻击性展露无遗，“现在好了，老东西被你一刀劈了，省得我动手。可这戏台子都搭好了，主角之一没了，总不能让你这位‘猴神大人’唱独角戏吧？我这人，最是热心肠，助人为乐是我的座右铭。所以，勉为其难，来陪你‘交流交流’。”
随着我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挑衅和那逐渐攀升、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压，猴妖脸上的暴怒之色更盛，但它的身体，却在我那森然杀意的锁定下，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向后退了半步！
它赤红的瞳孔猛地收缩，死死盯着我，鼻子剧烈地抽动着，仿佛在捕捉空气中某种无形的信息。它的眼神中，暴怒之外，终于浮现出一丝清晰的、难以掩饰的惊疑和……恐惧！
“你…你身上…”它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漆黑的长刀遥遥指向我，刀尖都在微微晃动，“有大海的味道…很深…很冷…还有一种…让我厌恶…让我恶心的味道！”
它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确认什么，随即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般，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蛟魔王？！你身上为什么还会有蛟魔王的气味？！那叛徒的气息！！！”
果然！我心中冷笑，衣袋里那片深青色、带着暗金梵文的鳞片微微发烫。这猴妖的嗅觉倒是敏锐，直接点破了鳞片的主人！蛟魔王…叛徒？这个信息点被牢牢记住。
猴神的惊骇并未停止，它疯狂地嗅着，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仿佛要从我身上找出更多线索：
“不止！不止蛟魔王那叛徒的臭味！还有…还有一种…我曾经感受过的…很久很久以前…非常讨厌…非常…可怕的味道！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
它陷入了某种混乱和焦躁，用爪子抓挠着自己布满短毛的头颅，发出烦躁的低吼。显然，我身上混杂的气息让它感到了巨大的不安和威胁。
我看着它这副几乎要崩溃边缘的模样，如同欣赏一场拙劣的表演，脸上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意。
终于，它猛地停下动作，赤红的双瞳爆发出刺目的凶光，死死锁定我的脸，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看穿！一个让它刻骨铭心、充满恐惧和憎恨的名字，冲破了记忆的封锁，从它喉咙里尖啸而出：
“齐天大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气息！为什么？！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那只该死的猴子的味道？！你到底是谁？！！”
所有的谜团似乎都在这一刻指向了核心！蛟魔王的鳞片气息！齐天残留在我身上（或许是并肩战斗的气息，或许是指导我修炼的气息）的味道！还有这猴妖对“齐天大圣”名号那刻骨的恨意！
“想知道我是谁？”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周身灵力轰然爆发，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那就……”
“打了再说！”
话音未落，我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没有华丽的残影，纯粹是极致的速度！瞬间出现在猴神面前，一记毫无花哨、凝聚着磅礴巨力的直拳，如同攻城巨锤，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轰它面门！
“吼！”猴神反应也是极快，虽惊不乱，手中漆黑长刀化作一道毒蛇般的黑影，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不闪不避，直刺我轰来的拳头！攻其必救！
拳刀相交！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狂暴的气浪以碰撞点为中心猛然炸开！大厅内堆积的尸体被掀飞，干涸的血块如同暗器般四射！地面龟裂蔓延！
我身形微微一晃，拳头上传来一股阴冷尖锐的刺痛感，那黑刀蕴含的妖力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穿透力！猴神则闷哼一声，连退数步，握刀的手臂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骇然！它显然没料到我的肉身力量如此恐怖！
“好刀！可惜，跟错了主人！”我狞笑一声，攻势如潮水般展开！
不再试探！炼体之力催发到极致，拳、脚、肘、膝，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最致命的武器，带着崩山裂石的巨力，狂风暴雨般砸向猴神！每一击都势大力沉，撕裂空气！
猴神咆哮连连，手中黑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光如墨，带着森然妖气，时而如毒蛇吐信刁钻狠辣，时而如狂涛拍岸势大力沉！它的战斗技巧极其精湛，经验丰富无比，显然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虽然妖力虚浮，根基不稳，但凭借着这把诡异黑刀和悍不畏死的凶戾，竟一时与我斗了个旗鼓相当！
法术的光芒也开始闪耀！我指尖掐诀，一道道炽热的火符如同流星火雨激射而出，灼烧空气！猴神则张口喷吐出腥臭的墨绿色水箭，带着强烈的腐蚀性，与火符碰撞发出“滋滋”的爆鸣！它身上暗红色的纹路亮起，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护盾，抵挡我神识的冲击和精神层面的压制！
大厅彻底沦为战场！碎石飞溅，墙壁崩塌，残留的尸体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化为齑粉！妖气、灵力、火焰、毒水、精神冲击……各种力量疯狂对撞、湮灭！整个建筑都在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彻底倒塌！
越打，我心中越是凛然！这猴妖，全盛时期绝对是个了不得的妖将！战斗本能、法术运用、对力量的掌控都远超我之前的预估！若非它本源受创严重，只能靠吸食精气苟延残喘，导致力量虚浮、后继乏力，这一战绝不会如此轻松！
即便如此，它那不要命般的凶悍反击和诡异黑刀的穿透力，也让我付出了代价！肩头被一道刁钻的刀气擦过，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袖！胸膛也挨了一记蕴含腐蚀妖力的重拳，气血翻腾，喉头一甜！
“噗！”终于，在硬拼了数百招，抓住它一个因妖力不济而出现的微小破绽时，我凝聚全身力量的一记鞭腿，如同钢鞭般狠狠抽在它仓促格挡的刀背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哇——！”猴神惨嚎一声，口中喷出暗红色的污血，整个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早已残破不堪的墙壁上！
轰隆！墙壁彻底崩塌！烟尘弥漫！
它手中的漆黑长刀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落在远处。它挣扎着想爬起来，但一条手臂明显扭曲变形，胸骨塌陷，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赤红的眼瞳中充满了痛苦、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咽下涌到喉头的鲜血，一步步穿过弥漫的烟尘，走到它面前。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力，如同踏在它的心脏上。
我抬起脚，带着沾染了血迹和尘土的鞋底，毫不留情地踩在它那颗狰狞的头颅上，将它死死地按在冰冷的碎石地面上！
“咳…咳咳…”我又咳出一小口鲜血，用拇指随意地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却露出一个狰狞而畅快的笑容，低头俯视着脚下那双充满恐惧和怨毒的赤红眼瞳。
“你输了。”我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力，“现在，你没资格问我是谁了。”
脚下传来猴神不甘的呜咽和挣扎，但被我灌注了灵力的脚死死压制，如同被钉在地上的虫子。
我俯下身，凑近它那张扭曲痛苦的脸，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
“不过，我现在要开始问你了。”
“首先，让我猜猜…”我盯着它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
“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禺狨王手下的妖将吧？”
“！！！”
脚下的猴神，身体猛地一僵！那瞬间的僵硬和瞳孔深处无法掩饰的剧烈震动，如同被无形的闪电击中！远比之前听到“蛟魔王”、“齐天大圣”时反应更加剧烈！这反应，无声地、却无比清晰地印证了我的猜测！
禺狨王！沉没的禺狨国！东京湾的骸骨平台！刻满“对不起”的石碑！一切的线索，在这一刻，终于与眼前这个深海归来的凶戾猴妖，连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