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风呼啸、暴雨如注的恶劣天气下,罗伯特夫人紧握着方向盘,驾驶着车子在风雨中艰难地奔波。
倾盆而下的雨势如注,密集地砸落在车窗上,雨刮器一刻不停地左右摆动,奋力地刮着前面的玻璃,试图为夫人勉强扫清视线。
然而,即便如此,视线依旧模糊不清,仿佛这恶劣的天气也在为这场危机四伏的事件增添更多阻碍。
车子在湿滑的道路上疾驰,所到之处,车胎与地面激烈摩擦,溅起大片水花,如同被惊扰的猛兽掀起的巨浪,四处飞溅。
这一幕,仿佛在以一种直观的方式突显事情的紧急性和严重性,让人感受到局势的千钧一发。
很快,车子在一座烂尾建筑楼下戛然而止。夫人的双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声音也带着明显的恐惧,颤颤巍巍地说道:“到了,就在里面。”
话音未落,邓州毅猛地一把推开车门,一股夹杂着雨水的狂风扑面而来,
但他丝毫不在意,有力的大手紧紧拽着罗伯特,如同一头猎豹拖拽着猎物,毫不犹豫地直奔楼里走去。
踏入楼内,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每一道闪电划过,灯光便会随之剧烈闪烁,同时伴随着令人不安的滋滋电流声,仿佛整座楼都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微微颤抖。
罗伯特一瘸一拐地被拖着前行,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邓,你别对我这么粗鲁,
要不是京爷打伤我的腿,我也不至于想和他撕破脸皮。”
邓州毅听闻,不禁好笑道:“罗伯特,你还要点脸不?要不是你背信弃义,
私自吞了京爷的投资巨款,他堂堂正正的人,怎会跟你动手?
你这完全是咎由自取!”说罢,他毫不理会罗伯特的狡辩,继续拖着他往楼上走去。
终于,他们看到waide几人正大大咧咧地在外面吃喝玩乐,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眼前这一幕,把罗伯特气得七窍生烟,他愤怒地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怒吼,终于让一众手下闻声齐聚目光,纷纷看向罗伯特以及他身后那个手持水果刀,紧紧抵着老板咽喉的邓州毅。
此刻,waide的脸色瞬间变得大惊失色,脱口而出:“老板…”
邓州毅敏锐地察觉到waide有冲过来的架势,立刻大声制止道:
“别动,去,带京爷出来,否则,我对他可就真的不客气啦!”
说着,手中的水果刀又微微用力,让罗伯特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waide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罗伯特,试图从老板那里得到指示。
邓州毅见此,立刻紧了紧抵在咽喉处的刀,警告道:“不要试图耍花样,快去。”
罗伯特感到脖子处传来一阵生疼,心中又惊又怒,对着waide愤怒地吼道:“快去,还愣着干嘛?”
waide不敢再有丝毫迟疑,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房门钥匙,匆匆跑到那间逼仄的小黑屋前,打开了房门。
邓州毅推着罗伯特缓缓走到门口,大声喊道:“京爷…”
屋内,安姌面色苍白如纸,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虚弱。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说道:“邓州毅,快救救滕子京,他身负重伤。”
滕子京虽虚弱不堪,但仍强撑着精神说道:“好兄弟,我没事,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会来。”
话音刚落,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警察们举着枪,如潮水般直奔楼上涌来。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吼道:“不许动,通通把枪放下。”江朔和三位律师也紧跟在警察身后,疾步跑了上来。
余飞更是心急如焚,一路跑一路喊:“安姌…安姌姐,你在哪儿呢?”
当众人来到小黑屋前,就见安姌紧张得眼泪不受控制地倾泻而下,满脸的惊恐与无助。
余飞一个健步冲到安姌身边,满脸自责地说道:“安姌姐,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没能照顾好你。”
说着,便赶忙动手解着绳索。江朔则迅速跑到滕子京身边,关切地问道:“大哥哥,你还好吧?”
滕子京看到江朔那小小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阵踏实感。
他虚弱地说道:“我没事,谢谢你江朔。”江朔没有多言,伸手拿过滕子京的手腕,熟练地为他把脉。
片刻之后,江朔抬起头,认真地回应道:“身体无恙,只是一些皮外伤,大哥哥,让你受苦了。”
滕子京看着江朔有模有样的样子,不禁噗嗤笑出声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孩子?我越来越喜欢你啦!”
江朔听后,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打趣。”
就在这时,顾芹茗迈着沉稳的步伐,神色庄重且严肃地站了出来。
他目光坚定地看向带队警官,以专业且严谨的口吻申诉道:
“警官先生,就目前所呈现的种种情形而言,罗伯特先生针对我的当事人滕子京,已确凿无疑地构成了多项严重违法犯罪行为。
在商业活动领域,依据加拿大相关法律,特别是《竞争法》以及《商业公司法》中的相关条例,
罗伯特先生在招商引资过程中,蓄意实施欺骗行径。他通过虚构项目前景、
夸大预期收益、隐瞒关键风险信息等一系列手段,误导我的当事人滕子京投入巨额资金。
此行为明显违背了商业活动中应遵循的诚实信用原则,构成了商业欺诈。
根据《竞争法》第36条规定,以欺骗手段诱导他人进行商业交易,若对他人造成经济损失,即属违法。
在本案中,罗伯特先生的行为致使滕子京遭受了重大经济损失,其性质恶劣,影响严重。
与此同时,罗伯特先生还对滕子京实施了非法拘禁以及暴力伤害行为。
这严重侵犯了滕子京的人身自由与安全权利,违反了《加拿大刑法典》中关于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的相关条款。
其中,非法拘禁他人,限制其人身自由,已触犯《加拿大刑法典》第279条规定;
而对滕子京施加暴力,导致其身体受伤,亦符合第267条关于故意伤害罪的界定。
综上所述,基于上述详尽的事实与法律依据,我郑重代表我的当事人,要求警方即刻对此次事件展开全面、深入的立案调查,
彻查罗伯特先生在整个事件链条中的所有违法犯罪行为,涵盖商业招商引资欺骗事件等各个方面。
以此维护我的当事人的合法权益,确保加拿大法律的公正与威严得以切实彰显与维护。”
带头的警官听闻顾芹茗条理清晰、论据充分的申诉,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他深知此次事件性质严重,涉及多项违法犯罪行为,不容小觑。
稍作思忖后,警官神色严肃地下达命令:“将涉案人员一并带回警局,严格按照程序立案审查。
同时,安排人员迅速将解救人质送往医院进行全面的检查与救治。好了,收队!”
随着警官一声令下,现场的警察们迅速行动起来,有序地开展后续工作。
翌日清晨,明媚的阳光如丝丝缕缕的金线,透过洁净的玻璃窗,轻柔地折射在滕子京略显苍白的脸颊上。
他在这温暖的光线中缓缓苏醒,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病房墙壁和安静的室内环境,邓州毅正趴在病床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睡得正香。
滕子京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换上一身宽松的病号服,正躺在医院接受治疗。
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然而身体刚刚一动,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毫无防备,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又颠回了大床里。
邓州毅被滕子京这一剧烈的动作惊醒,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还带着些许惺忪,但瞬间就被对滕子京的关切所取代。
他急忙问道:“京爷你醒了?浑身很疼吧?都怪我一点默契都没有,害你受伤。”
滕子京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安慰道:“别这么说,这次要不是你及时出现,单枪匹马闯进那龙潭虎穴,
我可能真的就被罗伯特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给玩儿死了。对了,安姌呢?她怎么样了?”
邓州毅轻声回应道:“她在隔壁病房呢!余飞一直在那儿陪着她。”
滕子京听闻,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安姌在小黑屋里惊恐无助的模样,想到她患有幽闭症,不禁忧心忡忡地问道:
“她的幽闭症犯了,医生有没有对她进行针对性的治疗啊?”
邓州毅看着滕子京一脸认真且焦急的样子,平日里鲜少见到京爷如此在意一个人,竟有些不习惯,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
“京爷,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雷厉风行、冷酷果断的京爷吗?”
滕子京见邓州毅竟敢调侃自己,佯装生气,抬腿就朝着邓州毅踹去。
邓州毅早有防备,身体一侧,瞬间躲了过去。可这一下,滕子京用力过猛,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
他只感觉一阵尖锐的疼痛如电流般迅速传遍全身,忍不住捂着腹部,“嘶”的一声。
邓州毅见状,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到滕子京身边,焦急地询问:
“京爷,是不是扯到刀伤了?都怪我,不该跟您开玩笑的。”
滕子京强忍着疼痛,一把将邓州毅摁在病床上,故作凶狠地问道:“还能不能好好跟爷说话了?”
邓州毅赶忙讨饶:“能能能,京爷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滕子京这才松开手,追问道:“安姌到底什么情况?你快说清楚。”
邓州毅急忙说道:“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以缓解她紧张恐惧的情绪,现在她依然静静地安睡呢!你就放心吧!”
滕子京听罢,原本紧皱的眉头并未完全舒展,反而瞬间失魂落魄起来。
他的脑海中,如幻灯片一般,不断浮现着在小黑屋里与安姌相处的点点滴滴。
安姌那充满怀疑与怨恨的眼神,一句句如利剑般尖锐的话语,不断在他耳边回响。
她不相信在图书馆密室里救她的人就是滕子京,那些伤人的言辞,让滕子京深埋心底七年的单相思,仿佛瞬间坠入了寒潭,冰冷刺骨。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安姌的遭遇心疼,又因她对自己的误解而感到无奈与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