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被软禁的两天内盛京暗流涌动,部分依附豪格且顽固不化的人或被抓捕或被杀死。
难得的是这次行动似乎只针对皇族以及各部首领,而并未对底层旗人下手。
崇祯十四年七月初一,大清国再度召开朝会。
出乎满朝文武预料的是,参与此次朝会的除了中宫皇后哲哲外,还有庄妃,以及庄妃抱在怀里幼子福临。
在众臣看到福临来到朝会上的那一刻,不少人都面露疑惑。
多尔衮软禁豪格的事虽然并未声张,但有心人不难知道,所有人都以为多尔衮是想夺权当皇帝。
可福临的出现又似乎让新君的事变得扑朔迷离,好在多尔衮并未让所有人等太久。
中宫皇后哲哲直接让宦官宣读皇太极遗诏。
在遗诏中,福临被确立为新君,因新君年幼,睿亲王多尔衮被任命为摄政王。
中宫皇后哲哲被册立为中宫皇太后,庄妃则被册立为皇太后。
新君亲政之前,大清国之军国大事一应奏折,皆由摄政王定夺。
摄政王除却处理政务外,也负责进宫教导福临等等。
遗诏宣读完毕后,多尔衮十分郑重的跪地道:
“臣多尔衮领旨谢恩。”
这句话说罢,多尔衮便站起身来,圣旨在手,自此,他便是大清国的摄政王。
他环视了一圈朝臣,正打算开口,谁料正蓝旗的梅勒章京费扬尔泰站出来道:
“多尔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更改遗诏!
先皇的遗诏里,明明是让豪格继承大位!”
遗诏的事情,豪格早便暗中告知了不少官员,不少朝臣都知道内情,可却只有费扬尔泰站了出来。
他说罢这句话,周围的朝臣,尤其是汉人官员都不自禁的远离了他一步。
很快的,费扬尔泰就好像被隔离了开来。
多尔衮闻言不发一语,只是直直的冲费扬尔泰走了过去,而后果决的抽出腰间短刃,冲着只穿着官服的费扬尔泰心窝就是一刀。
这一刀猝不及防,费扬尔泰只觉得心间一阵刺痛,热血喷涌而出,力量迅速的流失。
他只来得及抬手,指着多尔衮想说些什么,但张开的嘴里只冒出鲜血,而后便软倒在地。
“还有谁质疑遗诏的内容?”
多尔衮被溅了一身鲜血,就连脸上都沾染了一些,他回头对朝臣说这话时,虽然语气很平静,但在场的朝臣都不敢直视。
庄妃赶紧用手捂住小福临的眼睛,哲哲被吓得站起身来,见庄妃如此淡定,又赶紧坐下。
多尔衮重又回到龙椅旁边,再度沉静的道:
“旨意既然已经下达,诸位也没有异议,那自今日起,我不想再听到不同的声音。”
多尔衮从太监手中接过湿了水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后继续道:
“新君已确立,诸位若能尽心国事,本王绝不会再波及无辜,即使此前有明确支持肃亲王的人,本王也不会打压。
大清国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已经经不起再来一次内斗。
你们,明白吗?”
“唯摄政王殿下所命!”
朝臣几乎同时向着龙椅跪倒,即使龙椅之上空无一人。
多尔衮站在龙椅之侧,令所有人起身,而后便宣布大清国进入紧急状态。
他直接将战死旗主的儿子任命为各旗的新旗主,并命令新旗主立即召集能战的旗人。
除此之外,汉八旗留守北京的余部也被紧急召集,并向盛京以及盛京周围的旗人发布召集令。
以盛京军备为限,号召全部能战斗的旗人火速来盛京城应召,以应对大清国将要遭遇的灭国打击。
整个盛京的各衙门在多尔衮高度集权和强压之下高效率运行。
五天时间里,多尔衮便再度召集到了五万六千军队,虽然这其中绝大多数为新兵,核心仍旧是满洲八旗剩余的一万两千人。
但这已经是多尔衮能做到的极限了。
除此之外,自打他来到盛京,他就没有停止对明廷军队消息的搜集,一直大致掌握着明廷的进军动向。
七月六日晚,盛京皇宫。
刚被册立为皇太后的布木布泰身着素服躺在多尔衮的怀里,多尔衮手里握着酒杯,似乎显得有些怅然若失。
在这几天里,他除却调度军队和处理政务以外,还时常出入后宫。
外人只知道他是来给新君教授功课,只有宫殿内的几个奴婢知道这里发生的荒唐事,可是他们哪里敢说。
又是一个时辰的疯狂,就连布木布泰都有些吃不消。
好在是多尔衮明日便要出征了,终于可以消停了,不过布木布泰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生,细语道:
“你有几分把握?”
“不知道,若我没能回来,便是败了。”多尔衮收回思绪,语气仍旧平静。
他不想提战事,毕竟接下来每天都要应对,如今他只想享受一下温存。
不知怎的,多尔衮想起两年前第一次与张世康会面时,对方的戏言。
便有些亲昵的对怀里的女人道:
“我以后便叫你大玉儿吧,你妹妹便是小玉儿。
那小子虽然可憎,但这称呼起的倒是不错。”
大玉儿对称谓并不在意,她只是用脸蹭了蹭多尔衮的大手,轻柔的道:
“你愿意就好,我只要你要活着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