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功德碑前。
“神君,功德碑上有异动,觞梧仙君命簿恐有变数!”
一红袍仙侍手持一支玄笔,立于功德碑前,试图用笔修复功德碑上的裂纹。
梦栖山不禁皱眉,目光紧紧锁住功德碑上那隐隐闪烁的裂纹,心中瞬的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本座离开时,功德碑尚完好,为何才行不到片刻,就变成了这样!”梦栖山抬手,轻抚着功德碑上的裂痕。
忽的,道道金光自她手中闪出,就见功德碑上的裂痕正在缓缓复原。
红衣仙侍见状,急忙收笔下跪,眼中满是惊慌。
“神君恕罪,小仙也不知为何会出现这般景象。小仙离开只不过须臾之间,再回来便是这样了。神君恕罪!”红衣仙侍跪的直挺,头也低得紧。
梦栖山摆了摆手,示意仙侍起身:“罢了,起来吧,此事暂且怪不得你。”
说罢,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功德碑上,眉头皱得更紧。
就在此时,功德碑上突然光芒大盛,一行血字浮现:“大道将崩,觞梧情劫将至,命途莫测之。”
梦栖山心中一惊,觞梧是她极为看重的仙君,这情劫不知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危险。
“速去取觞梧的命簿来!”梦栖山急切地说道。
仙侍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来禀:“神君,万年前,觞梧仙君的命簿早就随仙君一起去了,如今尚存之册,只此一册了。”
梦栖山接过命簿,思绪便已回到数万年前……
“师尊,你当真要我死?”女子神纹于额间耀眼,可眉宇之间却是愁容满至。
梦栖山袖手一挥,瞬间便夺了女子手中诛仙剑,而后又一挥手,便见一柄刻有七星的神杵径直刺入了女子心口。
尽管如此,女子却忍着疼痛,依旧迎风而立,傲视众神。
“有爱者甚,无爱者众。枉你们自诩正道者!竟也是些穿着华丽的衣冠禽兽!我季修竹虽算不得什么好人,尔等又算什么!”说着,只见女子伸手,径直没入自己心口,硬生生拔出了那柄没入血肉的神杵。
“若舍我能救苍生,我死又何惧!但我就一个要求。师尊,能否放过我的弟子们。”
梦栖山看着季修竹,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咬了咬牙道:“好,本座答应你。”
季修竹惨然一笑,便缓缓闭上双眼,神力消散,身形渐渐虚无。
可消散的瞬间,季修竹的一缕残魂尚存。
但见护隐和墨云煜带着一众魔军,径直杀上九重天,欲要为季修竹报仇。
可是,寡不敌众。
区区不成气候的魔军,又怎能敌得过得道正统的仙君呢?
季修竹想要阻止,可她只是一缕残魂,爱莫能助。
消散之余,季修竹的恨意,却成了梦栖山心里永远的痛。
而红衣仙侍所提到的觞梧仙君,不是别人,正是季修竹。
在季修竹死后,梦栖山将她的一缕残魂重塑,以神力滋养,让她成为了觞梧仙君。
而觞梧仙君,便是季修竹的第三世,身居正神,继任天地尊主之位。
而这一世,梦栖山本想着好好教导季修竹,避免她因魔族之事一错再错。
可她不知道哪里出现了变数,竟被人冤枉,说她致天地尊主殒命了望星辰域……
而且,这一次,险些让她命丧玄冥钟。
想到这里,梦栖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险些将手中命簿捏碎。
幸好红衣仙侍出言提醒,不然,她还真要头疼好些日子。
看着手中命簿,梦栖山便轻轻翻阅起来。
刚翻开,上面的字迹却模糊起来,随后竟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
梦栖山一惊,想要扑灭,却无济于事。眨眼间,命簿便化为灰烬。
“怎么会这样!”梦栖山心中大骇,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她有些恼。
因为,这是季修竹的最后一册命簿。
如今化为飞灰,那就是说明,天道依旧不愿放过她那不省心的徒儿。
就在梦栖山气急之时,她的识海中传来一阵刺痛,一幅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只见季修竹身处一片黑暗之地,四周魔气环绕,她的身旁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两人之间情意流转。
这本是一副令人艳羡的画面。
可是突的,风云巨变。
只见一道天雷飞出,竟将二人劈成重伤。季修竹艰难起身,紧紧护着那男子,眼中满是决绝与爱意。
而那男子,也强撑着身体,与季修竹并肩而立,共同对抗着这突如其来的劫难。
梦栖山心中一紧,意识到这便是功德碑预言出来的觞梧的情劫。
可功德碑还预言了大道将崩,她竟是猜不出如何崩。
梦栖山刚从脑海的画面中缓过神,便有仙使匆匆来报:“神君,了望星辰域异动,魔气四溢,是否需要前去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