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站起来,手腕被一把扣住,整个人也迅速被一股力道给扯了过去,齐梓恒面无表情的看着梁钰的脸。
“阿恒......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她只是一个住在我府上的医女,今日是她故意诓骗我过来放灯......哪有什么天赐良缘?我方才说......”
看着齐梓恒嘴角扯平甚至有些面无表情。
梁钰心都要跌到谷底。
“我与她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我现在就叫人把她丢出去。”
梁钰要甩头就走,这一次被拽住的是梁钰。
回头,却再不见齐梓恒冷若冰霜的脸,转而是一脸的戏谑。
梁钰心底痒痒,有什么要挤着推搡着破土而出。
对面的少年脸上流光溢彩,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把他点亮,让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变得灵动起来,梁钰看着他唇角上下翻飞。
“我知道。”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
“......这么看我?谁让你方才非要捉弄我?”
“只准小梁大人放火,不准我齐梓恒点灯?”
“那姑娘的脸足够说明一切了,小梁大人,你什么时候弯的?”
最后两人也没说个仔细。
梁钰被齐梓恒一通调笑,竟然红了耳根,然后眼神更加直白的盯着他。
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齐梓恒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块肥肉被狼给盯上了,可表面淡定的他心里头多慌乱怕是只有自己才知道,最后他只能借着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回家睡美容觉的名义遁了。
临了还不忘记把手上的花灯塞到梁钰手里。
这人也是,分明到晚间眼神不好使,出门还不带着人,要是摔着碰着了可就麻烦了。
齐梓恒逃跑的模样过于慌乱,强装镇定的样子也被某人尽收眼底。
梁钰轻笑一声,看着手上花灯,内里还有小贩用纸写的“心想事成”,不由得心里被这小灯散发出来的暖意所感染。抬眼看去,马车的帘子还被掀开了一个小口。
想到方才他还特意交代了不要让萧欣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后此女人当着齐梓恒的面做出的更加亲密的举动。梁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本来他今日,没想要表明心意。
但方才见齐梓恒如此毫不在意又带着淡漠的模样,他什么想好的说辞都说不出口了。心脏收紧的同时,一瞬间脑子里就想先把这个女人摘的干干净净。
眼下看来,不知道此举究竟到底是对还是错。
“求少爷怜惜......”
萧欣儿自己知道今日做了错事。她一直知道自己是某人的替身,直到从收买的下人口中得知梁钰竟然频繁打听一个叫齐梓恒的名字,她就已经心有定数。
她知道齐梓恒是男子,也知道若梁钰和齐梓恒在一起指不定多么的困难。
况且两人多年未曾相见。
梁钰把自己带回来肯定也是因为他是喜欢女人的吧?这么多年的贴身侍奉也并未看出他对自己的一丝厌恶。或许多年的陪伴已经能抵少年的模糊情谊?
她就带着这么一丝期许,陡然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不过她显然是赌错了,齐梓恒比她想象的还要耀眼。
京城中四下流传的齐家少爷齐梓恒,终究不是空穴来风,她只是稍站在那里,都觉得自己只是那个被可怜的那个,连她苦涩的去挽梁钰的胳膊,说一些听起来醋味十足的话都像是一只被打败还要呜咽求饶的小狗。
萧欣儿坐在马车最里面一角,尽可能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蹙着眉头看起来楚楚可怜。倒是像极了齐梓恒。
不过可惜,齐梓恒惯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你走吧,我会给你一笔盘缠回家。”
“少爷!”
萧欣儿惊叫的扑出来,却被梁钰一挥袖子躲过。
“少爷。我不要回家,我就留在梁府好不好,我躲得远远的保证不会打扰您和齐少爷,我不要回乡......我亲人都不在了我回去已经没有家了,少爷......”
当年萧欣儿是在众乡亲们面前被梁钰带走上京,她也曾一身金银珠宝的荣归故里,乡里乡亲们都知道自己在京中谋了个极好的去处。
她怎么可以狼狈的回去呢?乡里已经没有她的亲人了,都只有等着嘲笑她的坏人。
她这么多年在京中已经学会了如何与权贵妇人们打交道,如何看那些名贵的首饰,如何去品茗闻香,她已经不会种田抓鱼了啊。她要如何活下去!
今日本应该是乞巧节她放花灯要与心爱之人相伴一生啊,怎么会沦落至此?
梁钰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
只觉得心里更是烦闷,不再看面前的人一眼。
“萧欣儿,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齐梓恒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回家路上,一路上又是发笑又是皱眉,不知道想到什么还会十分懊悔的捶自己两下。
就这么一路疯疯癫癫的回来,倒是看到这么晚了何知邮竟然还在他家门外候着。
“这么晚了,也不打个灯。”
何知邮把手上的精美灯笼塞到他手里,这个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齐梓恒想起来何知邮因为江梦的事情还被家里人带回去“好好问候”了几日,也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又惩罚他?让他跪祠堂?
说起来何知邮也怪倒霉的,要是一如既往的爱作诗听曲,在文坛风流快活,哪里会被他扯入这种权益斗争?以前何知邮可是何家的香饽饽,恨不得被几个长老们捧在手心里教他识文断墨,现在跟他混多了,每日被家里长辈喊打喊闹。
何知邮看出齐梓恒黑亮的眸子里都是暗藏着担忧和不好发问的疑虑。
他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无事,今日老家伙们难得松口,我特地来跟你说一声。”
齐梓恒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何知邮这个家伙每次都只会报喜不报忧。有好几次他说要去踏青做市场调查发现何知邮这家伙竟然出门都要坐车,细问追究下发现何知邮膝盖上因为长期久跪都出现青紫了。
“干脆,你别跟着我厮混了?......”齐梓恒有些小心翼翼的去看何知邮的脸色,他知道这小子看起来不显山不显水的,要是生气起来,也是十分可怕。
“你看你三天两头被家里说,要是他们换了未来家主,你可真没地方哭去了。要是你家里实在是不想你与我走的太近......我没关系的......”
厮混?
倒是个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