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四声短促而尖锐的枪声,如死神的催命符,在义安堂的小院里骤然炸响。
周路判了死刑,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抹认命的苦笑,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转机。就在他闭目等死之时,几声重物从高处摔落的沉闷声响传入耳中。
周路睁开了眼睛。只见原本在房顶上埋伏的四个枪手,此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房顶上直直地栽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路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幕他下意识地捂着肚子,那里被李龙头踢中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几声痛苦的咳嗽。
片刻后,踢门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黑衣美人贝尔扛着一把步枪,踢开侧门,走了进来。她眼睛打量着小院里的情况。
只见地上还有两个受伤的帮众在哀嚎,贝尔端正步枪,“砰砰”两枪,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他们。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周路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看样子,是我救了你一命。”
周路吐出一口血痰,他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啊,帮了大忙了,贝尔姐。”
查尔斯也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风风火火地冲进小院。他一眼就看到了受伤的周路,眼中满是关切,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周路身旁,急切地问道:“没事吧,路。”
周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他咬着牙,指着不远处捂着断臂、气势萎靡下来的李龙头说:“把他拿下,先留他一命,小心点,这老小子狡猾得很。”
李龙头看着步步逼近的查尔斯,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靠着墙壁,努力让自己站立起来。他用仅存的手臂,颤抖着从腰后取出一把匕首来,他瞪着查尔斯,声嘶力竭地喊道:“来啊,老子插了你,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查尔斯不愧是后来的圣丹尼斯地下拳王,他身形矫健,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他大步上前,在李龙头挥舞匕首的瞬间,俯身巧妙地躲过那致命的一击。紧接着,他贴近李龙头的身形,看准时机,一记势大力沉的上勾拳狠狠地击中了李龙头的下巴。只听“咔嚓”一声,李龙头的下巴瞬间脱臼,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等李龙头被一泼冷水浇醒后,他再也没有了往日那般嚣张跋扈的气焰。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周路站在自己面前,他顾不上脸上的冷水,急忙求饶道:“兄弟,放我离开,我可以把我这么多年的积累都交给你,那些钱足够你挥霍一辈子了。”
周路指了指一旁传来女人压抑哭声的房间,冷冷地说:“糊涂啊,杀了你,你的积累不还是我的吗?你的那些女人已经把你的藏东西的地方都告诉了我,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李龙头一听,顿时急了,他涨红了脸:“我在华人区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还是有一些威名的,你就不怕他们报复吗?到时候你就算得到我的钱,也没命花!”
周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屑:“留你命到现在,就是让你做个明白鬼,杀你的不是我,而是千千万万受你欺压百姓的呼声。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李龙头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长叹一声,喃喃自语:“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没什么好说的,给我个痛快吧。还有我儿子是个不争气的,希望你留他一条命,他毕竟还年轻。”
周路冷冷地看着他:“忘了和你说了,他走在你前面了。”
李龙头瞪大眼睛,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砰!”周路抬手一枪,结束了李龙头的生命。结束了对他罪恶一生的审判。
周路原本想着让查尔斯留李龙头一条命,就是为了逼问出他这么多年积累的藏处。却没想到沙迪和泰伦抓住了李龙头的女人们。那些女人很识相,为了保命,一股脑将藏宝之处和账本都说了出来。留着李龙头也没用了,索性解决了他,让这个作恶多端的恶霸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枪声刚落,泰伦带着莉蒂,神色匆匆、脚步急切地跑了过来。泰伦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说道:“金库找到了,不过……”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周路眉头一皱,赶忙问道:“怎么了?别吞吞吐吐的,快说清楚。”
泰伦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说道:“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那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周路跟随着泰伦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地窖。地窖的入口一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周路提着一旁的煤油灯,爬下了竖梯。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散发着冷冽光芒的白银球,它们静静地摆放在地窖的角落里,直径大概有五十多公分。考虑到白银的密度,这些看起来不算庞大的银球,每个大概都有一吨左右。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直径大概三十公分的金球,目测大概也有两三百公斤,在灯光照耀下宛如一颗巨大的金色太阳,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周路心中感叹,也不怪泰伦他们无可奈何,义安堂这是学到了山西土财主的核心技术了,这玩意儿还有个别名,就叫没柰何。
泰伦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们试过了,完全移不动,上面连个把手都没有,就像长在了地上一样,根本无从下手。”
周路围着这些银球和金球转了一圈,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还有其他的吗?”
莉蒂从一旁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一些物品信息:“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珠宝和钞票,不过现金大概只有几千美元,和这些大家伙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周路听后,掏出腰间的毛瑟手枪,他带着泰伦和莉蒂后退几步,然后稳稳地举枪瞄准了银球中央。周路手指轻轻扣动扳机,“砰砰砰”十声枪响接连响起,子弹如流星般射向银球。
枪声平息后,三人过去查看,只见银球被打得凹陷进去,子弹深深地陷了进去,却完全没有周路预想的那样击穿银球。
泰伦看着那银球,有些气馁地说:“要不,我们试试能不能用炸药炸碎它们。说不定用炸药能把这些顽固的家伙解决掉。”
周路听后,沉思了片刻,然后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皱了皱眉头,说道:“时间不够了,马上要天亮了,而且炸药也不一定能炸开这些家伙。”
周路转头对莉蒂说:“莉蒂,你去叫查尔斯多带几个人过来,咱们先把那个金球运走。金球价值不菲,而且相对容易搬运一些。”
接着,他又对泰伦说:“泰伦,你去多拿点炸药过来,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地窖炸塌。就算搬不走这些银球,也不能让它们被别人拿走。”
两人各自领命,迅速行动起来。
这个地窖呈上下直入式,地窖的入口狭窄且陡峭,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青苔。查尔斯等人围着地窖入口,打着绳索。他们将绳索一圈圈地缠绕在金球上。
几个人齐心协力,喊着整齐的号子:“一二三,拉!一二三,拉!”他们的脸涨得通红,双脚用力地蹬着地面,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经过的不懈努力,那个金球终于缓缓地被拖了上来。
此时,启明星已经悄然升起,在东方的天际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到来。金球几人抬着被稳稳地放在了马车上,那分量让马车车厢都骤然下沉一截。
沙迪站在一旁,看着周路他们忙碌的身影,等一切都安顿好后,他快步来到周路身旁:“那几个女人怎么办?”
周路从怀里掏出几张船票和一沓厚厚的钞票,交给了沙迪:“今天早上七点会有一艘船去往香港,你带几个人送她们上船,顺便再每人给她们一笔钱。让她们在香港重新开始生活,也算是我们的一点补偿。”
沙迪看了周路一眼,接过钞票和船票,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握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她转身叫来几个女性同伴。
“别害怕,我们会送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沙迪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细心安慰着她们,将手中的钞票平分给她们。
那几个女人眼中闪烁着泪花,她们默默地跟着沙迪等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周路之前也调查过这几个女人,她们并没有为非作歹的事迹,甚至有一个女人是被李龙头强抢而来的,命运十分悲惨。
不过,周路一行人都在那几个女人面前露脸了,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发危险。周路不想留下任何隐患。送她们去往香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也能让自己一行人更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