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小屋改造的时间加在一起也就花费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刘妈的这个儿媳也是属于那种缺德带冒烟的货色,原本就小的房子,硬生生的从两间卧室改成了三间,第三间卧室怎么出来的?那是用客厅的一半空间外加阳台的空间隔出来的。
这也导致人一进到这屋子里便感觉黑乎乎的,大白天的在屋子里都得开灯,更可恶的是,在房屋改造的期间,刘妈的儿媳都没说要把刘妈接回家住一段时间,或者给她在外面租套房子对付一段时间。
要不是因为刘妈在这里交的朋友实在看不下去,将其给接到她家里去住了一段时间,刘妈都得边住在这房子里、边亲眼看着这房子的改造。
房屋改造好的第二天,刘妈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别人了,便又搬了回来住,刘妈她也就是从搬回来住的第一天起,她每晚睡觉的时候总能听到“沙沙”的声响,像是墙里发出的声音。
但是这声音断断续续的,每天也不是在同一个时间段发出,有晚上九点的时候、有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更有甚者是在午夜之后。
为什么刘妈会觉得是脏东西在屋子里,那是因为这墙里发出的声响,总是会时不时的回应着刘妈。
“老头子,是你吗?”
“沙、沙、沙、沙…..”
“你在下面是不是过的不好啊?”
“沙、沙、沙、沙……”
“你不要急,等鸣宇和娜娜有孩子了,我就下来陪你,我现在搬出来了,你也别去怪鸣宇,只要他们能生个孩子就好,这些年你不就盼着有一个孙子吗,房子和钱本来就是留给他们的…..”
“沙、沙、沙、沙…..”
等刘妈说累了,那“沙、沙”声也跟着停了,而这两天,回应刘妈的沙沙声明显变少了,这就让刘妈急的不行,还以为是自己老伴不等自己了。
听完刘妈的叙述,陈不欺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中,不能够啊,这房子里有没有邪祟我还能不知道?你可以怀疑我陈不欺的人品,但是你不能怀疑我陈不欺的专业性啊!
“声音哪面墙里冒出来的?”
“这两面墙。”
刘妈立马指了指自己与隔壁相连的墙壁和那堵新隔出来的墙面,陈不欺见状立马走上前敲了敲。
与隔壁相连的墙壁是实心的,接着陈不欺又走到了那堵新隔出来的墙壁前敲了起来。
“咦?”
空心的?陈不欺见状立马用耳朵贴在墙面听了起来,这一动作直接让刘妈、罗思怡、楚涵齐齐站了起来。
“你们退后!”
“不欺,怎么了?”
“没事,你们都退后!”
陈不欺说着便一拳往墙面砸去,仅仅一拳,墙壁立马出现了一个大洞,也是这个时候,刘妈的儿子和她的儿媳也赶来了。
“啊呀!你干嘛啊!你砸我墙干嘛啊!”
“妈!你这是干嘛啊!”
“闭嘴!”
只见陈不欺横眉竖眼的看向了李鸣宇和他的媳妇,陈不欺凶狠的模样把这两口子吓得直接往后退了两步。
下一刻,陈不欺徒手掰开了大洞旁的砖块,接着便看到这堵空心墙里竟然躺着一个人,没错,是一个人,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这里面怎么有人?”
“什么?”
众人大惊,立马跑上前查看起来,草,还真有个人!
男人吃力的抬起眼皮,在看到终于有人发现自己的那一刻,只见这男人嘴角一抽便昏迷了过去。
“这不是王思厚吗?”
“不会吧,他怎么在墙里?”
等李鸣宇仔细的看清躺在墙里的男人后,立马和自己的媳妇小声交谈了起来。
“你们两个傻缺啊,还愣着干嘛,叫救护车啊!”
“不是,你骂我们干嘛?又不是我们….”
“啪!”
陈不欺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李鸣宇的老婆瞬间鼻血横飞。
“楚涵,叫救护车。”
“好!”
“你们两个最好期待这工人没事,要不你们等着坐牢吧!”
“你别吓唬我啊!”
“我吓唬你,这堵墙最后是不是你们两个人封的?”
“这….”
“墙里面有没有人,你们都不看的嘛!”
陈不欺就说这李鸣宇的脑门上,怎么总会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红线闪现。
这一刻,刘妈也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媳闯大祸了,只见她立马拿着鞋子就从跑上前抽起了自己的儿子。
两天后,这个被封在墙里整整七天的倒霉蛋终于醒了,当他睁开眼看到李鸣宇、娜娜这对夫妻的时候,那是瞬间双眼喷出熊熊火焰,要不是此时身上实在没力气,倒霉蛋王思厚都能扒了这对夫妻的皮。
王思厚,28岁,单身,湘省人,19岁的时候,王思厚便来到了荆州这里做水泥工,去年过年的时候,王思厚因为害怕家里暴力催婚,便借口手上有活不回家过年了。
在荆州过完正月后,闲来无事的王思厚便在大街上溜达起来顺便贴了一些小广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零活好赚取开年的第一桶金。
也就是这个时候,倒霉的王思厚遇见了李鸣宇这对奇葩夫妻,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思厚遭遇了他这辈子最无力吐槽的黑暗时刻。
李鸣宇和娜娜这对夫妻抠搜的啊,简直是抠搜到令人发指、人神共愤的地步,就砌一堵墙的工程,这对夫妻那是又想隔出超大空间又想少花钱,最好还能不花钱顺便赚点钱。
这对夫妻为了省钱,都干了什么事情,砌墙的砖块竟然有一半是从别的厂房门口偷来的,你说你偷砖块就偷好一点的,偷来的还都是那种碎了一半的砖头。
接着就是水泥灰,这夫妻两人就买了俩包,接着在运输过程中,李鸣宇负责和司机聊天,身为女人的娜娜便趁机用竹片对着水泥灰袋子划拉出一道口子,这下倒霉的运输司机就不得不买单了,最后娜娜的爹妈也没闲着,那散落一地的石灰粉直接再次被他们俩给充分回收了,一来一回,便免费多得到一包水泥灰。
唯一让他们实打实掏钱买的材料就是沙子了,毕竟价格摆在那里。
王思厚看着这家人通过五花八门搞来的材料,心里那是直突突,但是来也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咬牙上了。
正式开工的日子里,王思厚好几次想一铲子干死这对夫妻,妈的,见过抠的,就没见过这么抠的。
别说喝一口他们家的水了,就是那用来搅拌水泥和沙子的水,这对夫妻都要拿量杯来倒,那偷来的破碎砖头,这对夫妻非逼着王思厚想办法用铁铲打磨成能与那些好砖头能衔接上。
上午和下午干活的时间内,那是要求王思厚一分钟不许休息,你要敢休息,这对夫妻就敢扣钱,谁让王思厚是按天数收费的。
一番衡量后,王思厚提出这堵墙起码得用三层砖头的建议,因为地板砖这对夫妻不让破坏,需要王思厚在平地上垒起,一层砖的话,用不了两年时间就得倒,到时候砸到人,你们就等着赔钱吧。
一听到赔钱,这对夫妻犹豫了起来,就这么多砖头,要是现在去那些厂房偷是不可能了,毕竟上次偷完,那些厂房老板都开始警戒起来了。
最后李鸣宇脑子一动,竟然让王思厚砌两堵一层砖的墙,虽然浪费了一点空间,但是省砖头啊,为了加固稳定性,李鸣宇还特地让王思厚在墙体每隔一米的距离在叠一层石块,石块当然又是这对夫妻在外面捡来的。
王思厚在听到李鸣宇这个想法的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你tmd这和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啊?
哪想李鸣宇给出的解释:两堵墙好啊,一堵墙要是倒了,正好另一堵墙可以挡着,至于王思厚说的万一两堵墙一起倒了怎么办,李鸣宇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李鸣宇还自作聪明的在地上画了一道刚刚足够一人平躺着的空间距离,非说这是什么国际安全距离,这样万一其中一堵墙倒了,另一堵墙正好可以抵挡一下,至于墙面往外倒怎么办?那李鸣宇根本就没往那方面去想,自己不是让你王思厚在墙外又叠了两道用石块加固的安全梁嘛,所以这墙要是倒了,要不就是你王思厚手艺不行,要不就是活见鬼了。
甲方都这么说了,王思厚还能怎么办?只能加班加点的干,王思厚这些时日脑袋里想着的都是,赶紧干完拿钱走人,这一家人太tmd扣了!
这一干就是十来天,凭着王思厚高超的手艺,这两面墙还真给他砌的像模像样、严丝合缝的,这也给他埋下了祸端,这墙硬的啊,撞都撞不倒。
就在即将完工那一天,天天处于高度紧张的王思厚,在中午吃完午饭后,见李鸣宇这对夫妻不在房子里,便准备找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下。
卧室、卫生间、厨房、餐厅,王思厚是万万不敢睡的,这要是明目张胆的在他们夫妻两人的房子里睡觉,估计这次工资就别想拿了。
想来想去,王思厚便拎着手中装满水的大可乐瓶,不停的摆动着身形、吃力的钻进了那两堵墙中间的位置小歇起来。
原本想着就眯眼眯个十分钟,哪想王思厚一睡就睡到昏天暗地了。
等李鸣宇夫妻两人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竟然发现王思厚不在,这可把这对夫妻激动坏了,就这扣除王思厚他两天的工资都不为过,谁让他没按规定时间开工呢。
当李鸣宇看着眼前只剩下最后一个大洞的墙壁时,这小子的脑子又开始转动了起来。
“老婆,我觉得这个王师傅就是跟我们故意磨洋工,砌墙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小子非要拖个十几天,我看明明三天就能搞定。”
“你也这么觉得啊,那家伙每次说什么砖头型号不对,还每次当着我们的面敲敲打打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剩下一个洞了,要不我们自己来,等那家伙回来了,我们就说自己搞定了,这样扣他个五天的工资,他也不敢说什么。”
“行,你来搞,我去楼下盯着,要是他回来了,我也好拖着他,你快点的。”
“行!看我的吧!”
李鸣宇哪里会砌墙,那是直接拿着砖头就往里塞,管你是不是严丝合缝,最后在水泥一刷,完事!
也就好在最后那个大洞是李鸣宇砌的,哪怕刷了一层水泥,还是留有些许小洞,给王思厚提供了微薄的空气苟活着。
王思厚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觉能睡这么久,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tmd黑了。
等等,怎么天黑了,王思厚吓得立马坐起,由于空间过于狭窄,直接让王思厚和身旁的墙壁撞在一起,瞬间眼冒金星。
等王思厚好不容易缓过来,那是不停的摸索着往前爬,漆黑的空间里、王思厚爬的那叫一个艰辛啊,等王思厚的头再次撞到墙壁时,王思厚彻底懵逼了,tmd!洞口呢?谁把洞口给封死了!
绝望的王思厚那是不停的大喊,可是此时屋子里哪还有人啊,等王思厚喊累了,又突然响起了什么,只见他艰难的移动着身子,又往原先的位置艰难地爬了回去。
操!手机没电了!要死了这次!
刘妈是两天后回来的,靠着大可乐瓶里的水坚持了两天的王思厚,早就精疲力竭了,哪里还喊的出来,只能躺在地上不停的指甲抠着墙面,这一抠就是从白天敲到晚上。
白天刘妈是听不见的,但是晚上刘妈听到“沙、沙”声,还以为是家里进老鼠了。
但是一连四天的沙沙响声,让刘妈意识到不对了,此时此刻刘妈还以为是自己死去的老公回来看自己了。
快要断气的王思厚每用指甲抠一次墙面,刘妈就立马说起自己对丈夫的思念,搞得王思厚那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真想冲出去掐死这老太婆。
你要是这么迷信,麻烦你请个捉鬼的道士来看看也好啊,别tmd我一扣墙,你就忏悔啊!
整整七天的时间,就当王思厚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突然一道光照进了他的世界里,隐隐约约中,王思厚好像看见了一个扎着丸子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