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洞内,先天火气与人道气运交织成赤色云霭,却压不住殿中诸圣的凝重。
地府之战时,他们曾调用火云洞本源助灵清一臂之力,可眼下灵清与盘古直闯紫霄宫、欲斩鸿钧的举动,却让众人陷入了两难。
“天皇陛下,女娲娘娘那边可有旨意?”神农氏攥紧手掌,心绪不宁有些不宁。
伏羲摇了摇头,指尖的八卦图虚影忽明忽暗:“神农,我懂你的急,我亦如此。灵清圣人既是你的兄长,也是我的授业恩师。可你看清楚,老师与盘古父神直接杀进紫霄宫,我们连争端的根源都弄不明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洞外翻腾的人道气运,“如今地道规则易主,平心娘娘作为老师的夫人都未曾露面;而鸿钧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更是洪荒天道的化身。此战不比地府之时,我们若贸然插手,便是人道与天道为敌。”
“至于妹妹那边……至今未有答复。”
“依我看,管不了那么多!”人皇姬轩辕猛地一拍石案,案上的轩辕剑嗡嗡作响,“直接杀进混沌便是!我们几个哪个与灵清圣人没牵连?大不了这圣位不要了!”
他以兵戈杀伐统一人族成道,骨子里信奉的从来都是“实力定乾坤”,哪受得了这般束手束脚。
仓颉连忙拽了拽他的帝袍,摇头道:“人皇不可冲动。我们的身份不只是圣人,更是代表着人道。一旦杀入混沌,相助灵清圣人斩杀鸿钧道祖,便是人道向天道宣战,届时洪荒必乱。”
他望向伏羲,语气凝重,“更何况,三清此刻立场未明。他们若站在鸿钧那边......”
伏羲指尖的八卦图突然定格,乾卦与坤卦的位置竟隐隐与混沌方向呼应:“再等等,如今大战刚起,尚有时间余地。女娲妹妹不答复,或许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平心娘娘坐镇地府却不出面,恐怕也有她的考量。”
他抬头看向神农与姬轩辕,“我们是人道圣皇,一举一动都关系着亿万生民的气运。冲动不得。”
人道诸圣虽未动身,却已将先天火气与人道气运提到极致,只待一个信号——无论是女娲的旨意,还是混沌战局的转机,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须弥山巅,接引望着八宝功德池倒映的混沌战局,池中光影里,鸿钧的天道符文与灵清的混沌青气正绞杀成一团。他那张素来挂着悲悯的脸上,此刻却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自与独接触的那一刻起,鸿钧与灵清便已注定是他的死敌,没有例外。
“西方教是我的根基,是我成道的依仗。”接引指尖拂过池面,涟漪中浮现出云溪在小世界中传教的身影,眼中寒光乍现,“灵清想让他的分身鸠占鹊巢?若他真死在混沌里,倒省了我清理门户的功夫。”
话音未落,四道锋锐无匹的剑意突然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袭来,如四座大山压向须弥山。
刹那间,青、白、赤、黑四色剑光交织成网,将整座山笼罩其中,剑网中央隐约可见“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剑的虚影——正是通天的诛仙剑阵!
接引眉头紧锁,周身功德金光骤然爆发,将扑面而来的剑气挡在三尺之外。他双眸扫过四周虚空,朗声道:“通天圣人驾临西方教,贫道本应扫榻相迎。可摆出这诛仙剑阵,是何道理?”
虚空之中,通天的声音裹挟着四剑锋芒,冰冷如霜:“接引教主,我截教弟子在封神量劫中折损无数,你与准提暗中算计的功劳,可少不了!今日,我便拿你祭奠碧游门人的亡魂!”
通天此言一出,接引瞬间怒火上涌。
封神量劫本是他自愿入局,被拖入浑水也认了,可这莫名其妙的指控却让他无法容忍。他与准提最初确有算计,想从阐教、截教门下引些弟子入西方教,怎料量劫走向早已脱离掌控,彻底变了模样。
从灵清着手复活盘古心脏,到如今不过数日,盘古竟已与他一同杀进紫霄宫——这般变数,岂是他能左右的?
“还敢狡辩!”通天怒喝一声,声浪震得须弥山的佛光阵阵摇曳,可细听之下,那怒意中却藏着几分底气不足。
这本就是元始天尊定下的安排。三清既已统一战线,便不能放任其他天道圣人游离在外。
接引与准提虽叛出玄门另立西方教,可谁也说不清他们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倒向鸿钧;更要紧的是,当初敖青将毁灭西荒的因果嫁祸给鸿钧时,谁也不知鸿钧是否暗中给西方二圣留下了后手。
这般局势下,通天手中号称“非四圣不能破”的诛仙剑阵,成了困住须弥山的最佳选择——不为杀敌,只为将这两位圣人锁在西方,断绝鸿钧可能得到的外援。
至于其中是否掺杂着元始天尊对仙界旧事的报复,便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虚空之中,四把仙剑的锋芒愈发凛冽,却始终未真正斩落。
通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多说无益!今日这诛仙剑阵,你二人便好生住着吧!”
须弥山巅,接引望着那道看似狂暴、实则留有余地的剑网,突然明白了——这阵不是要杀他,而是要困他。三清要的,是一个“西方教中立”的局面,断绝鸿钧所有潜在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