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原地站了会儿。
不是看他们消失呆住了,而是以为今天的梦做到这里要结束,她俩很快也会消失。
可他们站了一分钟也没动静。
风一吹,卷起些许花瓣、草叶——颇有点凄凉的意味。
而弹幕球绕着她们转了圈。
虽说弹幕球现在是没有发光了,但上面滚动的文字逐渐统一,变成了“哈喽,还有没有人”“要结束了吗?”“难忘今宵”这样的话。
弹幕量很大。
连那球体的体积都变大了不少。
还好,因为弹幕球的体积原因,它绕了一圈之后就觉得飞起来容易散,所以没有再乱飞。
只是这一停,弹幕数量又多了不少。
梁宿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吵到。
她不着痕迹调整了一下站位,背对着弹幕球和梁语说话:“要不……
我俩下山看看?”
毕竟重头戏应该是已经结束了。
即便还有没来得及出现在她们面前的人啊、妖啊的,那也是他们的问题——她们已经在这里停留很久了。
梁语自然也是同意的。
她点了点头,继而和梁宿一起走向山顶边缘的一块平整的石头。
两人一起往下看。
下面还是什么都没有,白茫茫一片。
这座山不算太高。
但好歹是山,不是土堆,这么看着,那高度还是有些唬人的。
好在她俩并不怕高。
“走吧。”梁语拉着还在思考梁宿的手,轻轻晃了晃。
梁宿倒是没有走神,只是在眯着眼分辨下面那一片白色下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她看看下面又看看弹幕球:“又走下去?会不会太无聊?”
“……应该会。”
“那……”梁宿眼睛一亮,“要不……”
“要不?”
两人眼神交流片刻达成共识
梁语最终是觉得可行,点了点头,共同后退几步助跑——
.
三。
二。
一。
往下跳。
.
梦境中未必存在重力,但这个梦是存在的。
下坠速度越来越快。
风将头发吹起。
.
而在短暂的愣神后,弹幕球带着满满的问号和感叹号,彗星拖尾一样跟着跳下去了。
.
梦嘛。
此时不跳更待何时?
反正最差也不过是醒过来罢了。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他们和梁宿、梁语一样,没下坠一会儿速度就不再增加,甚至有缓慢减缓的迹象。
她们甚至调整了一下动作。
头朝上,无比舒适地坠入那片空白。
出人意料的,那片空白还真和雾气差不多,穿过去没什么感觉,人也还在下坠。
周遭是一片蓝色。
下方则是被河流分割的山川平原。
不过刚才她们爬过的那座山已经消失,所以刚才那层白茫茫的东西不是雾气,反倒像什么分隔。
梁宿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
.
陆如洄可以入梦,也可以带着她们在不同场景穿梭。
不。
不只是不同场景。
.
陆如洄的原话是——
.
蝶梦庄周,庄周梦蝶。
梦一直是联络不同世界的钥匙。
.
“钥匙……?”梁宿看着下方龟速靠近的地面喃喃自语,“为什么是钥匙呢?”
.
如果梦是钥匙。
门在哪儿?
这把钥匙又如何才能打开门?
.
梁语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把她从无止尽发散的思绪中拉回来:“我们会知道的,但我们得先落地。”
“落地?”
“嗯。我们几乎没有再下坠了。”
事实的确如此。
她们现在处于悬浮状态。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就像有什么在阻止她们——阻止她们落地。
梁宿冷笑一声。
梦里不用考虑太多,越是被外力阻止,就越该去做。
她看向弹幕球。
弹幕球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寻常,像是出了什么bug的电子显示屏。
.
【怎么不动了?】
【诶?我卡了吗?我也好像动不了了。】
【看得到我吗?\/坏了啊,朋友们好像我的话有yan…壬………尺@】
【这啥…口呃……这是?】
【主播已离里‖了口艹田&开…直扌爫丨奋间\/\/已关……b…闭………】
【直播间观众请理!#%性打赏;&否。】
【嗯‖‖‖‖?】
【几个Y思ii??】
【不会吧,我这里很正常啊?梦里怎么可能网不好。】
【网不好没关系,做梦的人可以控制梦境的!大家快多默念几遍我的网不卡!!】
【好像㎡有用。】
【真的诶!大家不要信上面那个诡异的提示啊!】
【对的对的,直播间一切正常。】
.
梁语察觉到不对劲,皱着眉说:“是梦浮屠,它在控制梦境。
不能让它影响他们。”
“还好他们自己也发现了,不会那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但弹幕球的初始认知算是比较深的,最为“直播主角”的梁宿稍稍拍手就能引起弹幕球的注意:“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到你们表演的时候了!
给我们氪个翅膀或者飞行法能力出来呗?你们也不想我们只能这么飘着吧?
那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