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波斯的声音依然平稳而温柔,“是的,这就是大家的愿望,我会实现我们共同的心愿,为所有人带来幸福。”
“我们决定抛弃雷穆利亚人的骄傲,重新退化为虫豸——侵占枫丹人的肉身,颠覆他们的国度,让高贵的雷穆利亚再次降临于世。”
呜斯先生:“那些人性的黑暗之处,并不是我们真正的愿望!滋生的傲慢与仇恨扭曲了你,把你变成扭曲的怪物。你……不,是我们自己将自己引向了毁灭的结局。”
呜斯先生走过去抱住了金弦的竖琴,“我会将福波斯困在那具身体里,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福波斯并不挣扎,“你的愿望是和我一同消失?抱歉,我不能实现你一个人……两个……五个……?等等,为什么大家的愿望在改变?”
“我是最后的守护者。至尊将我剥离出大乐章,就是为了让我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唤醒迷失的同胞。”
他向福波斯中的同胞们共享了他千年来的所有记忆。
即使历经诸多磨损,即使并不都是美好快乐的,那些脆弱的同时又真挚的记忆与感情,依然在他的灵魂中闪闪发光。
“我在世上徘徊千年,就是为了这一刻,驱散黑暗,终结同胞们这千年来的噩梦!”
和福波斯融汇在一起的呜斯先生驱动了大乐章的力量,将旅行者小队的意识送出。
“去吧!不要犹豫!将我和福波斯一同消灭掉!”
如同大梦初醒,睁开眼的旅行者小队依然身处辉煌的大厅中。
半跪的半人马起身站了起来,再度举起巨剑征伐。
然而似乎是受伤过重,力量随着灵露之血一同流逝了。
又或者是福波斯中的一部分灵魂被唤醒,意见不再统一。
半人马的动作缓慢,最终再次战败,跪倒在旅行者小队面前。
旅行者小队三人同时静默了。
要动手吗?
……需要动手,不能放任福波斯的阴谋继续。
呜斯先生呜……
空举起了长剑,“不能让他千年的努力白费。”
不等空挥砍而下,七个魔像举起巨剑走了过来。
在空的警戒中,魔像们一同挥下了处刑的巨剑,然后静默垂首,不再动弹。
四分五裂的半人马魔像中,飞出了一团掺杂着金色的蔚蓝水团。
“当行的道路我已经走完了,当尽的职责我也已尽了。从此世上再也没有卡西奥多,也没有黄金猎人。”
呜斯先生的声音里有许多的轻松,“谢谢你们,我年轻的勇者朋友,谢谢你们陪我走到我旅途的终点。”
水团逸散成黯淡的音符,又从中掉下一只猫,被空接了个正着。
空:“原来就连附身的猫,也有好好地保护着啊……呜斯先生是位可靠又温柔的朋友。”
这只猫脖子上没有了黄金嵌宝石的颈圈,眼神虽然灵动却也不复呜斯先生的沉着稳重。
派蒙泪眼朦胧地抱着那只猫咪,颇有灵性的猫咪像安慰小猫崽一样舔了舔派蒙的头发。
苏:“离开对操劳千年的他来说也算是解脱吧。愿他的灵魂,能和期待的那个人重逢。”
脚下的黄金圆盘突然启动,带着旅行者小队和猫升向了高处。
等到圆盘停下,众人身处辉煌的大厅中。
没有人的音乐大厅,恢弘的金色管弦乐器和宝石溶液一样的灵露交相辉映着。
猩红地毯的尽头,雷穆斯残留力量凝聚而成的白弦竖琴已经等待了千年之久。
空取下了那把竖琴,然后递给身边的少女。
苏愣了一下,竖琴又被往她的方向递了递。
派蒙已经打起了精神,瓮声瓮气地说:“我们已经确定,普通的弦乐器是承受不住苏的弹拨的,想听苏弹琴就是现在这个机会啦。”
说起来,不知道温迪的天空之琴扛不扛得住苏的演奏呢?
要不下次借来试……不对,天空之琴好像已经被温迪玩坏了!
空也拿出了一把竖琴,“我会和你一起演奏的。”
在小伙伴们期待的目光下,苏接过了这把竖琴。
苏试探着拨了一下琴弦后,感觉微颤的弦丝似乎在回应自己,音符的流动从生涩变得流畅,从中飞出了金色的蜜蜂。
金蜂身上飘散着光点像是挥动着一条金色的缎带,随着乐声缭绕飞舞的同时,将蕴藏在灵露河流中的灵魂引领而出。
金色的光挥洒,深海中飞出了无数自由的白鸟。就像雷穆斯在西比尔的指引下撑过惊涛骇浪抵达梅洛皮斯的那一天。
宛如宝石熔炼而成的灵露翻涌,无数金色的光点随着引导灵魂的金蜂冲向海面和高空,仿佛一场逆飞的金色流星雨。
在安魂曲中,苏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唱歌。
泪水汇聚的海洋不会干涸,升上天空又终会化作雨落。
请告诉我,这一切的艰辛都并非徒劳。
至少曾在某一刻,他们是真正幸福的。
命运的纺轮从不停息,有罪的人从苦海中升起,高天啊,请赐予他们安息……
少女拨弹安魂曲最后的尾音,在白弦的竖琴消散时闭上了金色的眼睛,“高天啊,请赐予他们安息。”
——*——*——
事情到了现在算是得到了解决,旅行者小队心情恢复后开始收取属于她们的财产。
黄金的宫殿是一艘仿佛乐器的大船,大船高处是音乐大厅,下方的船舱除了灵露就是宝库。
雕像、乐器,还有各种乐谱和歌剧剧本。剩下的一些闪闪发亮的摆设,仔细一看全都是为舞台准备的道具。
造型古典又华美,但材质并不是非常昂贵,一般都是亮闪闪的黄铜和宝石般的玻璃组成。
派蒙:“金币和宝石的数量很少呢,也是,雷穆利亚人用不上这些。”
空:“那些艺术品其实价值很高,但不好准确估值。而且一件两件还好,突然出售这么多会扰乱市场惹上麻烦。”
苏翻到了一个厉害的东西,镶嵌着珍珠的纯金高脚杯盏,盛着一汪不溶于水的灵露。
旅行者小队凑在一起看。
派蒙:“这个,就是厄歌莉娅赠予雷穆斯的金杯了吧。魔像不是说灵露用完了吗?”
苏:“敌人的话怎么能全信,派蒙你就是太单纯啦。”
为了省下一点灵露做保险,干脆把战友的尸体拿来二次利用,没底线反派的基本操作了。
空提醒道:“我还是觉得那个金杯能实现一切愿望的传说不切实际。”
苏感知了一下,“杯子就是普通杯子,特异功能是能装许多水而已。”
哦,还附赠了一团没用过的灵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