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湖水下,不断下沉......
叶子凡望着湖面越来越远,整个身躯毫无反抗的力量。
“本尊要死在这里了吗?
湖水......是冥河水,体内的力量也无法运转,仅剩一副躯壳.......”
叶子凡感知着狼狈。
“不甘心......
不甘心......
水......
明明还活着,本尊岂能任由命运摆布!”
叶子凡不甘,凝望湖面,感受着四周。
“力量,差距太大.......要怪,只能怪运气不好。
不!
说什么运气?
到底是实力!
他们能成为帝皇,为何你只是大乘入道境?
叶子凡,不要为你的失败寻找借口。
你不该成为一只蝼蚁,躲在悲哀的角落里自怨自艾!
你同样为了变强,不惜耗尽全身气力,你该有强者拥有的一切,甚至要超越他们!”
叶子凡惘然,仅是半个气息的工夫,便将丧志之气给斩断。
“本尊,绝不屈服于命运!
既然帝皇能凌驾于大道之上,那本尊也不该被大道之力左右!
难道没有大道之力,本尊就不能变强了吗?”
叶子凡眼神坚定,凝望虚无的湖面,感受着湖水的冲击。
身上,幽灵花絮的光隐隐而动,围绕在叶子凡四周,析出一朵绽放的菊花,悠悠然随水波荡漾。
“决霜玉......”叶子凡紧紧攥着青霜剑,任由身体下沉,视线也逐渐模糊。
恍惚间,湖面凝成一个点,一个微弱的光亮,直至消失。
四周一片虚无,黑不见底。
“足有百万丈深,想不到这湖水,比本尊预料的还要深。
看来整个冥界的冥河水,最终都汇聚到此地了。
百亿年的汇聚,才成了此方深不见底的湖。
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本尊并没有死,也就无法重生。
这辈子是要锁死在冰冷的湖水下了吗?
想不到最终的归宿,居然是湖水......
想不到,本尊追寻了旷久的归宿,居然会是冥河湖底。
真是戏谑!”
叶子凡逐渐陷入绝望。
周遭,唯有若隐若现的幽灵花絮之光,隐隐搅动着,给叶子凡些许慰藉。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天地同无,此方界地,除了冥河水,也只有冥河水。
僵尸之躯,不溺死,不触痛,但意识比常人更绝望。
意识还活着,身体却动弹不得半分。
叶子凡能感受到,整个身体在水中施展不出半分力量。
这种强大的压迫感,纵使没被抽离大道之力,恐也无法逃脱。
“嗒......滴......咚......”
声响在耳畔朦胧,直到叶子凡全然习惯了淡色的光芒,与不断下坠的身躯。
“不对!
身为界域,亡灵冢纵使有百万丈之深,也该有底才对!
中层界域,怎么可能没有底?”
叶子凡恍然,他从下层界域赶来,从未见过无底的界域。
“冥河水,在流转!
也就是说,本尊此刻极有可能困在某一个高度,没有继续下沉!”
叶子凡仰望上方,却无力挪动半分。
“纵使能脱离冥河水,又如何?
本尊打不赢那帮家伙,就算出去也只能被虐。
为何,
为何会这样.......
强大,本尊真想强大!
强大到令人畏惧,强大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废物知道自己的渺小!”
叶子凡心中不甘,却十分无力,“可,本尊连大道之力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被抽离大道之力!
可恨!
可恨!”
叶子凡回想起被抽离大道的无奈,只能装死的无能,一股悲切之感油然而生。
“帝皇强者,神灵之力,能凌驾在大道之力上,本尊.......真的好弱。”
叶子凡审视自身,颓丧感无以复加。
“古墩古墩.......”
周遭,贪婪吞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红色的光影莹莹其间。
决霜玉如回归故里般,灼灼其华,贪婪地吞噬着冥河水。
“古墩古墩.......”
肉眼可见的漩涡在叶子凡身旁,抽离着冥河水的覆压之力。
叶子凡伸展了一下四肢,“终于能动了!”
叶子凡手握青霜剑,他知道这是经年来唯一一次可以脱离此地的机会。
可,此刻的叶子凡无大道之力伴身,无灵气得以运转,形同一个炼气三层的僵尸,除了坚硬的躯体外,并没有任何优势。
更有甚者,他的身躯无气息运转,无法将伤口复原,如同枯败的空木,徒留残存的意志仰望天际。
“本尊,绝不能当废物!
大道,若真能被轻易抹去,那这般废物大道,根本就不配成为本尊的大道!
再有,本尊也并非没有剥离过大道!”
叶子凡在凝喘半息后,眉目一沉,“一定还有的!
大道源自道纹,本尊的肉躯乃是大道祭炼所成,凝结着大道之力!
若说大道如大树的主干,那道纹便是根!
没有了主干,也不见得不会再重新长出一根主干!
一定还有机会的!
本尊虽是残躯,岂能因一次的绝望而永远败退!
道纹.......同源!”
叶子凡没有选择趁着机会离开冥河,而是盘坐在黑暗中,由幽灵花絮包裹着全身,任凭决霜玉的吞噬之力推搡着身躯。
水纹,弱光,红芒,道纹之力,映衬在一片虚无之中。
天地之间,似无万物,仅剩下叶子凡一人。
叶子凡身上,一点点,一个个的道纹析出,那是源自尸骨上的道纹之力。
紧接着,这些道纹杂乱陈铺,汇聚成一条细小的涓流,填充在叶子凡残碎的躯壳之中。
伴随着道纹之力的流动,叶子凡能感受到躯体的力量,“果然!
只要道纹不灭,本尊就不死!
这,就是大道之力!
大道之力,并非一条大道的强大,而是追求本源!
感悟所有的道纹之力,便能重新踏出专属于自己的大道!”
晃!
猛然,叶子凡身上强大的气息疯狂推搡着冥河水,与之而同,幽灵花絮的光芒逐渐黯淡。
伴随着体内气息的流转,锁在尸骨里的道纹之力逐渐剥落,融于气息之中,不断汇聚,凝结,重铸。
在数十个气息之后,叶子凡能明显感知到体内的力量恢复了一成。
虽仅有一成,也足矣。
叶子凡狠狠吐了一口气息,“有这一成的力量,本尊便能重新掌控大道之力!
道纹,大道.......是吗?
本尊岂能做一个跪服于大道之下的废物!”
叶子凡凝视自身,一种渴望强大的贪婪在他的眼眸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