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紫霞晃着两条纤长的腿,俏脸上满是愤愤不平,语气活泼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先前我和姐姐好不容易寻到一道仙古神性物质,竟被罗刹一族的众人硬生生夺走,现在想起来还气不打一处来!”
说到这儿,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庆幸,“不过刚才那些万族妖孽居然真没插手,咱们的计划能成,真是多亏了道一兄他们拿捏人心的本事!”
道一闻言莞尔,指尖捻着一缕灵气轻轻转动,神色淡然却藏着几分洞悉世事的通透:
“不管是人族还是诸天万族,心性大抵如此。既能坐看鹬蚌相争,事后又能分一杯羹,这般稳赚不赔的热闹,谁愿轻易下场蹚浑水?”
陈玄望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一时有些发怔——这些人此前在圣地排名战上打得头破血流,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如今竟能这般心平气和地并肩而立,配合得严丝合缝,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一旁的玄一将他的错愕尽收眼底,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陈玄兄不必诧异,此行遭遇的种种,着实给我等上了深刻一课。”
“哦?”陈玄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莫非是……”
“先找处安静之地恢复元气,此事不急。”天璇圣女轻声打断,她素手轻抬,指向远处虚空——那里悬浮着一座云雾缭绕的山脉,峰峦间灵气如瀑般流淌,显然是处绝佳的休整之地,“那座悬空山脉灵气充沛,正好暂且落脚。”
众人齐齐颔首,随后二十余道流光划破虚空,如陨星般朝着悬空山脉掠去。
作为各大圣地的圣子圣女,他们随身的仙府之中或多或少都豢养着灵兽与仆从。
刚一落地,众人便纷纷祭出仙府,一道道身影从中飞出,有条不紊地深入山脉探查动静、搜集食材,连白漓也跟着一众仆从忙碌起来。
灵兽仆从们各司其职,山脉深处的一片澄澈湖畔边,陈玄、夏九幽等核心人物已然席地而坐。
湖畔垂柳依依,灵泉叮咚,氤氲的水汽中夹杂着花草的清香,众人围坐成一圈,纷纷开口讲述着进入吞魔星虚后的遭遇。
听着众人的叙述,陈玄眼中的错愕渐渐消散——原来这些昔日的死对头之所以性情大变,竟是经历了这般多的共同磨砺。
席间尤以小紫霞最为活跃,她小嘴叽叽喳喳地说着,时而手舞足蹈模仿遇到的凶险,时而撅着嘴吐槽遭遇的刁难,引得众人不时发笑,气氛越发融洽。
等众人说得差不多了,一直沉默旁听的道一才缓缓开口,语气比先前凝重了几分:
“诸位所言只是其一。此前我与天一遭遇一名泰坦族反虚境强者,对方并未直接出手抢夺我们的机缘,只是远远瞧见我二人是人族、来自炎龙界域,便极尽嘲讽鄙夷之能事。”
天一闻言眉头紧锁,沉沉点头附和:
“确实如此。那已是我们遇到的第三波这般态度的异族了,起初我二人只当是对方性情傲慢,后来才察觉不对。”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为查明缘由,我二人联手将其镇压,一番逼问之下,才挖出了一桩尘封的秘闻。”
“每次边疆诡异一族动荡,十大界域内真仙以下的弟子都需驰援参战。”天一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
“他们之所以这般瞧不起炎龙界域的弟子,全因六万年前那场惨败——当时轮战诡异大军,我炎龙界域弟子溃不成军,不仅丢了防线,更让诡异一族认定我修行者文明的底层实力早已衰败不堪。此事直接引发了帝关各处的连锁战事,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道一轻轻摇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语气中满是屈辱与不甘:“这桩败绩,已然成了我炎龙界域数万年来,都无法洗刷的奇耻大辱。”
“竟有此事?”陈玄眯起双眼,嘴角的笑意淡去,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心中掀起阵阵波澜——他从未听闻这段往事,难怪异族对炎龙界域的弟子敌意如此之深。
夏九幽此前闯荡过不少虚空绝地,曾零星听过一些相关传闻,却从未知晓这般详细的内情。
她蹙着秀眉,轻声呢喃:“难怪以往圣地间打得你死我活,圣主与神主们却从不真正计较——想来是他们早已知晓外界的压力,刻意控制着宗门间的争斗尺度,既能磨炼弟子,又不至于让内耗太过严重。”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随即纷纷点头——此前心中的诸多疑惑,在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那些看似不死不休的恩怨,在界域存亡的大义面前,不过是磨砺后辈的手段。
“此次我与夏九幽能顺利脱身,全仰仗各位出手相助,这份情分我陈玄记下了。”陈玄站起身,对着众人郑重一拱手,随后掌心一翻,目光落在天一身上,
“我陈玄从不亏待朋友,天一兄为抵挡翼族神箭,耗费了一件仙古遗宝,此事理当由我补偿。”
天一正要开口拒绝——那残破的大妖金身本就是他此行偶然所得,并非什么稀世重宝,怎好让陈玄特意补偿。
可话到嘴边,他的目光骤然凝固在陈玄掌心——那里静静躺着十颗流转七种颜色的神石,每一颗都散发着精纯到极致的超脱气息,其身流转的霞光几乎要将湖畔的灵雾都染成七彩。
天一喉咙动了动,原本的拒绝之语,竟生生咽了回去。
“这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