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都还是一副笑眯眯模样,点头道:“成,给你说实话吧。我这次确实收了件好画儿,就是品相差点儿意思。不过,重新裱糊一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马都带着杨明来到另外一间屋子,打开上了锁的柜子门,从里面取出一幅卷轴来。
他小心解开绳结,动作很慢,一点点铺开在桌子上:“看吧,这画绝对是老画儿,我费了两天时间,才磨动主人出售。”
杨明凑近过来,低头仔细端详。画的是一幅罗汉图,画面有些模糊,品相确实不咋滴,这和保管不当有关。
等看到题跋处,他不由瞪大眼睛道:“吴彬的画?卧槽,这……这竟然是画仙的作品!”
吴彬是明朝晚期一位宫廷画师,他的绘画风格独特,将“变形主义人物画”与“北宋山水复兴”风格相融合,被誉为“画仙”。
他的作品以奇绝的构图和工笔细描与写意渲染相结合技法而着称,画面变化万千,精妙绝伦。杨明收起小心思,认真观看起来。
这幅《罗汉图》以夸张变形手法描绘罗汉像,展现出晚明佛像绘画的革新性。这种独特的表现方式在当时引起很大轰动,也使得吴彬作品在艺术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尽管吴彬在艺术领域有着卓越的成就,但他在国内知名度却长期被文人画传统所遮蔽。加上他的传世作品数量稀少,大约只有十来幅,而且大部分都被国外博物馆收藏,在华夏民间流通量极少。
因为他的作品太过稀缺,加上其学术门槛较高,普通公众对他认知度很低。这个名字对于大众来说可能相对陌生,但在顶级藏家圈子里,他却是一位备受尊崇的大师。
吴彬画作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精湛的技艺而闻名,只有那些对艺术有着深厚造诣和敏锐洞察力的藏家才能够真正欣赏和理解他的作品。
杨明观看良久,起身叹息:“你这运气可真是太好了!想必你已经找人鉴定过这幅画了吧?”杨明在仔细观察过这幅画之后,心里已经有了定论,这绝对是吴彬真迹。
马都笑眯眯点点头:“朱先生不在京城,是麻烦王先生鉴定的。王先生看过后,心里有些不踏实,但还是觉得这幅画很有可能是真迹。为了保险起见,他又特意请了他们单位书画鉴定大家再次鉴定,最终认定这确实是吴彬真迹。”
杨明听后,毫不犹豫说道:“开价吧!这画我收了。”
马都也不再客气,直接伸出一只手,张口道:“这画儿,我要五十万。”
现今这个价格对于一幅吴彬真迹来说,不算离谱。毕竟吴彬名声相对较小,除了那些真正行家外,普通藏家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杨明给马都填了一张五十二万支票,将画轴拿起来,微笑着对马都说:“就这样吧,我得赶紧回去把这幅画妥善放置好,不能有丝毫闪失。等我处理好事情,咱们哥俩再找个时间好好聚一聚。”
马都没有挽留杨明。他目的已经达到,这幅画他只花了五千块钱收来的,如今能以五十万价格卖给杨明,这可是一笔巨额利润。杨明是否留下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杨明心里也很清楚,以马都性格和做事风格,他收货价格肯定不会太高。马都向来都是以低价收购物品,然后再以高价转卖出去,从中赚取差价。
但杨明并不想和马都在价格上过多纠缠。他觉得只要这幅画质量好,自己又真心喜欢,多花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回到家中,杨明顾不得吃晚饭,又将吴彬这幅画平铺在桌上,俯身仔细观看起来。
现今杨明对书画鉴赏有着很高水平,就连王世襄也未必比他强。这不是杨明自吹自擂,是朱家溍亲口所说。
王世襄在杂项方面是有别人比不了的成就。但所谓“术业有专攻”,王世襄书画鉴赏能力相对而言就稍显逊色。
杨明则不同,他跟随朱家溍学习有时,深得朱家溍真传,加之在书画鉴赏方面有很高悟性。因此,在书画鉴赏这一领域,杨明水平绝对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说,他比许多所谓的专家要高明得多。
他之所以对吴彬画作如此重视,其中是有缘由的。在他前世一场拍卖会上,吴彬一幅画作曾拍出五亿多天价!这个价格不仅直接刷新华夏古画拍卖记录,还引起国内各大媒体广泛关注和连篇累牍报道。
“真是一幅好画啊!”他凝视着画卷,细细品味其中每一处细节,被那独特笔意和精妙构思所深深吸引:“这手笔,这创意,除了画仙,恐怕再没有人能如此作画了。”杨明不禁喃喃自语道。
杨明将画卷起来,放置在床头。明天一早把这幅画重新裱糊一番,将其视为自己珍贵收藏品,传给后代子孙。
简单煮了一碗面条吃完后,杨明悠然自得地坐下来休闲喝茶。瞥一眼电话机,寻思再听听有没有人留言。
他按下按键,果然,里面传来一段留言,还是司蓉声音。这次司蓉语气有些生气,言辞显得颇为不客气。她警告杨明,如果回来,无论多晚,都必须给她打传呼联系。
杨明觉得有必要和司蓉通个电话,把事情解释清楚。他认为做事情应该量力而行,不能盲目地去追求所有便宜,要根据自己手中资金状况来做出决策。
当他拿起话筒准备拨号时,却又犹豫起来。他心里很清楚,好的和田玉原石在未来售价将会非常昂贵,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优质料子会越来越稀缺。
可是,要真是一下子弄回来五六个车皮原石,数量确实有些多,这么大的量,连放置地方都成问题。
“不管了,先联系一下司蓉再说。”杨明嘴里嘟囔着,手指按下寻呼台号码。
现今寻呼机还是数字的,没有汉字显示功能。杨明打过寻呼台电话,坐下来静等司蓉回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