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亦梅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是她被欺负,不是她欺负苏白芷。
“恭喜你,求仁得仁了。”苏白芷扔下一句,直接转身离开了。
从涂亦梅坐下时,她就知道这个人想干嘛。
与其被动等对方出手,还不如她直接坐实,让所有人以为她欺负涂亦梅。
…
顶着一身狼狈回到租的房子,
涂亦梅刚洗好头发,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谁啊?”
“是我!”
涂亦梅立刻跑过去开门,还没来得及问候,直接就被甩了一巴掌。
她捂住脸,看向眼前的涂夫人,眸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涂亦梅的母亲林美兰走进出租房,来到沙发前坐下。
“涂夫人,你来这干嘛?”涂亦梅用浴巾擦头发,坐到她对面。
“我不来,你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吗?”林美兰目光凌厉,眼底除了厌恶没其他。
涂亦梅冷嗤:“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脸面,能忍几个月再出现。”
“趁现在你爸不知道,今天就去医院把孩子流了。”
“不用,我会吃药。”涂亦梅漫不经心地应道。
林美兰:“不行,必须去医院,不然流不干净,还伤身。”
涂亦梅没意见,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女人,不知道的以为她真关心女儿。
她上初中时,就知道自己是林美兰跟情人的私生女。
林美兰这么紧张,是怕自己的丑事被查出来。
小时候她带涂亦婷去港口扔,是被林美兰教唆的,从小她就被灌输,
她不能比任何女人差,一定要拔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超越不了就直接毁掉,这样她也算赢。
不得不承认,林美兰成功了,自己成了她预想的样子。
唯一不足的是,自己运气太差,没像林美兰遇到“好男人”。
“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还被人陷害?”林美兰从包里拿出烟,抽一支点燃。
桌上有烟灰缸,她一点不觉得意外,自己这个女儿某些方面跟她很像。
可惜,不是涂家人……
涂亦梅:“你来嘲笑我的?”
林美兰这才有心情打量房间的装饰,比之前的宿舍好多了。
她早就说过,不要和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接触太多,迟早吃亏。
比如自己,那时就出去疯玩一次,差点进不了涂家的门。
“你打算一辈子在黑省?”林美兰反问道。
涂亦梅眉心微拧,在黑省有一个好处,远离林美兰的掌控。
“过年前回海城,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她是开牙医诊所的,专服务我们这个圈层的人。”
涂亦梅诧异地看向她,不觉得她会这么好心。
如果真爱女儿,不会把女儿养成现在这副样子。
林美兰眼神闪烁:“你别这么看我,难道我会害你吗?”
“条件?”涂亦梅从她神情就看出不对劲,这么大老远跑过来,难道只为说这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她已经不是小孩了,天下没免费的午餐,免费的东西更贵。
以前她选牙医专科,就为了以后脱离涂家,不被林美兰控制。
“涂亦婷回海城了,现在已经进制药公司,这两个月她会来黑省,
你好好招呼她,别让涂家人查出来。”林美兰眼底的恨意迸发出来。
她恨涂亦婷的母亲,要不是横插一脚,她本该是真正的涂夫人。
涂亦梅挑眉:“你应该讨厌堂叔才对,为什么会讨厌堂婶?”
林美兰:“死丫头,不用你管,只要事情办好了,我会把你外公的一半遗产过户给你,
前几年你先给别人打工,积累经验之后再开牙医诊所。”
涂亦梅眸光一亮,林美兰说话算数的,既然说给她,就不会反悔。
“到底是我女儿,我还能不为你打算吗?
这边的事处理好,等过几年再找个好男人,找不到就单着,交男朋友就行。”林美兰眯着眼睛,轻吐着烟雾,
她知道女儿恨自己,但她必须这么教她,不然在涂家就像隐形人。
涂鹏疼侄女,也只疼涂亦婷而已。
涂亦梅挑眉:“涂夫人,这次过来打算待多久?”
“我找保姆照顾你,等你做完手术我就离开。”
“放心,保姆的钱我出,这房子你要是喜欢,就买下来吧。”林美兰心情好,花钱也大方。
涂亦梅心里冷哼,需要她时就过来喂两根骨头。
不过,过年时能回海城,她挺满意的。
…
两周后,
孔美玲和路耀祖领证结婚,在酒店摆了20桌,男女各10桌。
陆北宴和苏白芷被请去喝喜酒。
到酒店发现,到场基本是同事朋友,没人带孩子来。
“老孔这次酒席办得真仓促,”陆北宴狐疑地环顾一圈,
上次去孔家吃饭的人都来了,大家心里应该有同样的疑惑。
苏白芷压低声音:“你没看出孔首长神色严肃,他夫人也笑得勉强吗?”
“男方父母倒是笑得合不拢嘴。”陆北宴眸光一闪,看来他封闭训练快一个月,发生了不少事。
苏白芷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涂家出人才,竟然有这么一个后辈,差点把自家人玩脱了。”陆北宴悠悠地开口,感觉后炙热的目光,他回头看去。
涂亦梅正看向这边,不过没看他,看他媳妇。
“她不会想婚礼上搞事吧?”苏白芷声音有些激动,最近两周过得太无聊,她快把自己憋坏了。
陆北宴摇头,看着涂亦梅走向新郎,不知道说什么,新娘神色阴沉了。
孔美玲想动手打人,被刘海燕用力按住了:
“你是涂老师吧?”
“我家美玲这门婚事,还多靠你撮合。”
路耀祖难堪地握紧手,但他什么都不能说,涂亦梅说的实话。
之前确实是他追着涂亦梅,她从没给过他机会。
“伯母客气了,今天大喜的日子,我过来祝两位新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涂亦梅皮笑肉不笑地道,看路耀祖的眼神饶有兴味。
上周,路耀祖还找到她租的房子,那时她帮他疏解了一回。
男人,只对永远失去和难得到的女人放不下。
“谢谢,快入座,婚礼仪式马上要开始了。”刘海燕看女婿的目光凌厉几分,都是过来人,还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吗?
涂亦梅对他们点点头,抬脚往靠近安全门的一桌走去,要不是涂亦婷今天也来,她才不来参加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