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柏九提出的这道难题,邢漠不禁叹息一声。
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才缓缓回道:
“依老夫之见,直接质问或揭穿……并非明智之举。
毕竟,对方对你有赠珠之恩,且咱们手中并无实证,眼下没有必要为此事与他撕破脸皮。
此次前往,你最好还是以探风和道谢为主。
等日后找到足够的证据,再去与他当面对质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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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食堂出来,柏九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住宅区走去。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脑中一边思量着即将展开的对话,另一边也没有忘记欣赏眼前的美景。
此刻,天空中烈日高悬,犹如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彰显着夏日的炎热和威力。
山路两侧的蝉鸣与鸟啼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嘈杂的交响乐,回荡于山间,仿佛是一场大自然的音乐会。
柏九脚下的石板路,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路旁的草丛中,不知名的野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为这片山林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
与初到此地时的陌生感相比,如今的逐光门对于柏九来说,已是轻车熟路。
眼前的每一栋建筑、每一棵花草、每一位同门,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亲切与熟悉。
经过近一年时间的适应,柏九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
对柏九来说,“逐光山”这三个字,已不仅是一个熟悉地名,而是一片难舍的家园。
十分钟后。
柏九来到了傅久谦的院落门前。
这座小院被一道木质栅栏环绕,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天地。
正门的门头上,用毛笔书写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傅”字。
字迹工整而圆润,既不张扬,亦无锋芒,令柏九不禁想起了傅久谦的为人。
透过栅栏,柏九向内张望。
只见院里仅有两间普通瓦房,几棵尚未长高的树苗,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给人的第一感觉——空旷而简约!
无闹市之喧嚣,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行,与外面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柏九站在门外,静静地打量着这间小院,脑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几息过后,就听他长舒了口气,终于抬起手臂,敲响了面前的木门。
闻声由屋内走出的傅久谦,今日穿了件黑色长袍。
头顶浓密的白发之间,依旧扎着那条早已褪色的黑布头巾,尽显岁月沧桑。
看到掌门到访,傅久谦的脸上立刻显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他快步上前打开院门,恭恭敬敬地朝柏九作了个揖:
“不知掌门到访,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掌门快快请进,老夫这就去给您沏茶。”
说完,也不顾柏九阻拦,傅久谦急忙将柏九请入院中,并于石凳就坐。
他自己则匆匆返回屋内,不一会儿便取出了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笑容可掬地坐在了柏九对面。
一边为柏九斟茶,一边好奇地问道:
“不知掌门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要事?”